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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三十)血沁珠子
1
天已蒙黑,街上行人匆匆,雨点夹在风中,肆无忌惮的摔打在地面上。
一天都没半个客人光顾,德承当铺的掌柜刘前此刻正百无聊赖的用手指节敲打柜台,尽管是这淮南地带唯一的当铺,这两年因为行情不好,生意着实惨淡。因为刘前爱敲桌子的习惯,日积月累,这放货的台面竟被他敲出个小坑。
就在刘前敲着桌子不知道想什么的时候,伴着一道惊雷,一个身影钻进门来。听到开门声,刘前喜上眉梢,赶紧抬起眼皮,可一看清来人,脸上的笑容又立马垮了下来。
原来来的人竟是老徐。
要说老徐也还算是刘前的救命恩人,几年前的一天晚上,他独自守店,突遭强盗洗劫,杀人不眨眼的歹人正要取他姓命,讨饭路过的老徐闯进门拼死缠斗,硬是挨了三刀才保住了刘前的小命。
刘前看老徐年纪虽大,却勇猛仗义,便出了价钱让老徐在自家店里守夜看门——再不济,也比在外面挨饿受冻讨饭强。
“害~又是白干的一天。”天已经黑了,再不回家怕是没有热饭吃。
“老徐啊,今晚看好门板,这刮风下雨的,估计也没什么客人,要真有人敲门,告知一声,让明天晌午再来。”
老徐脱了蓑衣,乌糟糟的头发下半边脸疤痕狰狞,一块黑皮罩住了左眼眶,仅存的一颗眼珠也蒙上了一层阴翳,他朝着刘前点点头:“放心吧,掌柜的。”
刘前听罢安下心来,唉声叹气地罩上蓑衣往外走。他走到门口,雨也没有停歇的意思,“奶奶的……”他恨恨骂了句,便垫着脚小跑回家去了。
待到天黑,老徐熟练的点了个蜡烛,又关了门板。灯火昏黄之中,整个店铺内只有他一人身影曳曳。
每当老徐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总会叹息一声,这守了大半辈子的山,如今却混到在当铺当个守夜人混饭吃!
老鼠在房梁上骨碌转溜着眼睛,偷偷打量着梁下的老徐。夜寂静一片,老徐等了一会儿,也有些撑不住,缩了身子靠在柜台上打起了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
“有人吗?开开门……我当东西~快开门……”一阵凄厉的女声打破夜的宁静,门板被拍打的啪啦作响。
老徐猛地睁开眼,外面的女人苦苦哀求让他开门。老徐响起掌柜的忠告,沙哑着嗓子说道:“明天再来吧,今晚打烊,老板回去了。”
“老师傅,您行行好,我等不了了,随便给点钱都行,求你救救我的命呀……”女人呜咽着,声音里带着说不清楚的味道,不甘心的使劲拍打着门板。
老徐本不想管这闲事,这年头,冻死饿死病死的人太多了,多如烂木头一般,可无奈女人一直在门外喋喋不休,扰得他心烦意乱。老徐叹了一口气,心想干脆打开门,让那女人看看自己骇人的面目,也就不敢再继续纠缠了。
想到这老徐站起了身,来到门前拆开了一块门板,可没等他吓跑女人,自己却被眼前的女人怵得后背一凉。
如果还能称得上是个人,她已经瘦的只剩下一张干皮包裹着骨头,大肉尽脱像具骷髅,也就勉强算着个人形——高耸的颧骨撑起了整个脸皮,深陷的眼窝里两颗浑浊的眼珠直直得盯着他。
“救救我……”她干枯爆皮的嘴唇发出凄厉的渴求,依稀露出如枯石的牙齿,白的瘆人。一直低垂着左手被缓缓提起,枯槁的手腕布满抓痕。
“行行好,替我撸下这串珠子……”
女人像是丧失了最后的力气一般,努力咽了咽唾沫压低了音量。
老徐稳了稳心神,顺眼望去,女人手腕上竟有一串鲜红的珠子。
他顿时楞在当场如石化般,愣了半晌,老徐突然鬼迷心窍般扯下了那串珠子,拿在手里细细的打量。不得不说这绝对是顶级的好物件,珠子大小均匀,光泽夺目,特别是那颜色,红得令人惊叹,微弱的烛光之下,珠中红光闪现,似乎是鲜血在里面流淌一般。
只是他只顾看珠子,没留意门前的女人,她惊讶的眼光里闪着窃喜。
老徐看了半天才回过心神,又将珠子递向女人。
“这珠子属实好货,一定能卖上大价钱,可惜我就是个守夜人,穷得跟路边叫花子一样,您明天再来找老板看看吧。”
看着珠子又递向自己,女人忙后退,“不……不要再给我了……”她说着话,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抢下老徐挂在腰间的钱袋,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继而爬起来,跑进了雨夜之中。等老徐反应过来,她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老徐久在江湖行走,知道调虎离山一事,心中生怕有诈,不敢妄自离开店铺去追人,他呆呆的看着手里珠子,却在转身之际,嘴角似乎现出一丝窃笑。
他的钱袋里,只有两个铜板。
女人走后,街道又回归寂静,老徐关紧了门板,挑亮了烛火,仔细打量起这串珠子来。烛火之下,每一颗都圆润鲜红,托着整串珠子,似是手浸在血中一般。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穿珠绳太过粗糙,都被灰渍染成了黑色。
他又凑近了火苗一些,想看清是什么线,没料想一使劲竟挣断了绳子,一时间,散乱的珠子争相迸落在地又肆意弹起,滚落四处,噼里啪啦响成一片。老徐慌忙弯腰去捡,说来也怪,珠子咕噜咕噜的滚的四散,却没损坏分毫。老徐趴在地上捡了好久,又查看了好几遍,这才确定所有的珠子都找到了,便又找了根粗麻绳穿了珠子,系了个死扣之后,又用破布仔细包好,心里这才踏实。
收拾好珠子,他缩所在柜台之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2
天一破晓,刘前就一脸仇大苦深的推开家门,看那样子就知道昨夜又被老婆骂了个狗血喷头,家里的米缸也快见了底,油都打不起了,若再没点进项,一家老小可就真要喝西北风了。
他在街上没走了几步远,大老远瞧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瞧什么西洋景呢。他也凑了个热闹,伸长了脖子往缝隙里一瞅,原来是一具女尸。
那女尸面色惨白狰狞,看那皮包骨头样,八成九是饿死的。
“真他妈的晦气,出门就碰上这……”他骂骂咧咧,赶紧后退两步唾了两口老痰,转身离去。
到了自家店铺,门还关着,他扯着嗓门一嚷“老徐,开门!”
屋内的老徐被叫喊声吵醒,一听是掌柜的,忙爬起身给他开门。他脑子混混沌沌,这后半夜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一个女鬼将他掐死了过去,然后那女鬼抢走了他怀里的珠子,扯断绳线后,两个手分别抓了一颗珠子,放在渗血的眼眶里反复比量,直到找到合适的一对,才咧嘴发出悚人的嬉笑……
这梦做得,老徐皱着眉头爬起来,冷风之中,他手脚麻利的给掌柜开了门。
刘前进了门,老徐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睡觉,但刚迈出大门,他又想起来什么,赶忙转身,从怀里掏出来布包。
“掌柜的,烦请您给瞧瞧……”老徐将昨晚收到的珠子递到刘前面前。
刘前只看了一眼便瞪大了眼珠,他手紧紧抓着衣角,像吃了个癞蛤蟆咽在喉咙,半晌发不出个咕嘎声。
“赶紧包起来!”
老徐不知缘由,却也听了他的话,赶紧包好塞在怀间。
刘前背着手前后踱步,不时瞥两眼老徐,待主意打定,便也挂上笑脸。
“老徐,咱们可撞上大运了!只是这十分财气伴着八分祸运,当真是不知该喜该忧啊,你可知这珠子是什么,这可是活血沁,独一颗就价值连城,更何况这一串,世人可都为这珠子拼个你死我活。不过,当它主儿可没个好下场,贼人惦记啊!老徐,听我一句,这个东西咱们不能留,得赶紧把它转手卖掉,切莫贪心。碰巧我认识这么一号人物,家大业大就喜欢收些奇怪玩意儿,就卖给他得了,虽说会压点价,不过也够咱们后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你觉得怎么样?”
老徐回想起来昨晚的梦,再三思量,便答应了下来。
刘前看着老徐,又皱着眉头问道,“老徐,你得跟我说说,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老徐听掌柜的这么一问,便把昨夜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刘前听老徐这么一说,一下就想到了之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个已经死去的枯瘦女人。不过刘前心里念叨,不会这么巧吧。
不过刘前不在意这些,现在这世道,死个人比死条狗容易多了,谁不是走投无路才到他这里来。想到这里,刘前也便欣然了。
刘前看老徐点头,心里欢喜不已,扯着老徐就要往外走,说是去见他口里的那号人物。刘前走的着急,连这店铺的门都不愿意关了。好在老许贴勉,把店门关了。
二人在街上走了许久,又三拐两拐进了一个胡同。胡同尽头是一处大宅,两个原本蹲在地上的人,一见来人立马警惕的站起身。
“干什么的!”
刘前赶紧陪上笑脸。“兄弟,别急,我们找秦爷,劳烦帮忙通报一声,就说血沁珠子找到了。”两人狐疑的盯着他们,刘前连忙给了老徐一个眼神,他立刻会意,掏出布包,手抓着珠串亮了亮。
血红的珠子光彩流溢,两个人心里俱是一惊,直勾勾盯了老徐。老徐麻利得将布包包好,那两人对了对眼色,又看了看刘前,这才换上笑脸。老徐看刘前和二人的表情,以为事要成了,却没在意一旁的刘前识趣的往后一杵,那两人热情的凑上前来,老徐诧异之际没注意,就觉得脑后一疼,晕了过去。
昏迷前,他好像听见了刘前的声音,“老大哥,对不住了,你体谅体谅兄弟……”
 
3
一阵狂躁的犬吠将老徐惊醒,他的后脑酸痛难耐,头也昏沉,刚想揉上一揉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了,老徐想起来自己的处境,慌忙间赶紧睁大眼睛。
只有一个光头壮汉正坐在眼前,赤金链子,虎皮大衣,一副地痞做派,带着双黑红手套摩挲着珠子。
在壮汉身旁的铁笼子里,一条硕大的黑狗正狂躁的乱吠,它的双眼已经被残忍的挖掉,空旷的眼洞还混着血污,鼻子布满烫伤痕,看得老徐一阵撕心裂肺的难受。
光头壮汉见他醒了,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冷笑着:“老大哥,你醒啦!”
“你就是秦爷吧!珠子给你,我不要钱。”
壮汉一听老徐不要钱,倒也来了兴致,“老大哥,咱买卖人最讲究公平了,你不要钱,兄弟我怎么心安啊?”
“我不要钱,你把这条黑狗给我吧。”
“你要这黑狗做什么?”壮汉斜眼一瞥黑狗,问到。
“天寒,吃顿狗肉暖暖。”
“哈哈哈哈……”光头壮汉听了老徐的答案大笑了起来。
“跟你一起来的那人怎么骗你的?说我买珠子?哈哈,你回头看看我缺珠子吗?”
老徐回头看去,底下一层竟是个大池子,一排一排的尸体直直地立着,它们有大有小,不过俱是女尸,被一根根长木从下到上整个贯穿,被迫僵硬的站立着,面色似哭似笑,无一例外的眼眶都被嵌上了红珠子。而那些尸体越往后干瘪的越厉害,而靠近他的那几具,他甚至分不清她们死没死,似乎嘴角还在抽动,下一秒就能张开大口喊出声来……
这竟是个养尸炼珠的地方!
老徐想起来那个梦,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他身体抖个不停,转过头来冷下语气:“那你,你想要什么?你也不缺珠子……”
“呜呜呜……”大黑狗烦躁地呲着牙在铁笼中狂叫,光头壮汉着实烦了,抓起一旁烧红的铁条刺进黑狗的皮肉,“奶奶的,五年养不熟你个畜生……”
黑狗吃痛一阵呜咽后痛苦的噤了声。
 
4
老徐看到黑狗的惨状,头上青筋暴起,汗水直流,嘴角抿着,似乎在强撑着什么。
没了狗吠,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光头壮汉满意的歇了手,走到老徐身前。他在老徐面前亮了亮红手套,“黑狗血染成的,这黑狗在你眼里就是顿吃食,可我手里确是好东西,当年为了抓它可是翻遍了整个淮南的大山,啧啧,这性子烈的,五年都不认我这个主儿,要不是那畜生的血有用,我早宰了它。”他恨恨地脱下一只手套,手上露出许多被咬穿的疤痕。
“你也看到了,这珠子是用活女子的眶里血攒炼的,怨气所结极阴极寒,没这黑狗血震慑,寻常人一旦触碰便如恶鬼纠缠,利爪抓心,想必下场你也看到了,那个偷了我一串珠子逃走的女人,听说今早死在了路旁,你这串,就是从她那里得来的吧。”
光头壮汉说着抽出一把匕首划破老徐的手臂,老徐一阵抽痛,鲜血汩汩流出,壮汉覆上一只白色手套,很快便被血液浸透。
他随手扔了刀,大着胆子戴上手套,抓了珠子,珠内血色沸腾,又在一刹那回归平静,慢慢滑向了他的手腕。他贪婪的欣赏着腕上的血珠,血光闪现里,似乎是万人敬仰,荣华富贵……
“哈哈,终于找到了!老头,你的血可比黑狗血管用多了,体阳而血阴,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这奇人,老秦家终于到我这一代熬出了头,老头!你怕是做梦都想不到,用你的心尖血浸了这珠子,任谁戴,都不会有女鬼缠身了……”
沉浸在喜悦里的老秦似乎陷入了疯癫,没在意一旁的老徐偷偷磨破了困在身上的绳索。
黑狗再次狂叫起来,老秦被犬吠嚷地怒火暴起,冲到铁笼旁拿起了铁叉,背对着老徐,“该死的畜生,老子这就送你去见……”他话还没说完话,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低头一看,自己胸膛前竟露出半截刀尖。
他努力的想挣脱开来,却觉得浑身乏力,一转过身摔倒在了地上。他回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老徐。
此时的老徐,俨然不是刚才被吓得兢兢战战的老头,此刻他眼里全是冷冽杀意,犹如十月的寒风。老徐一步一步走近他,又是一刀扎进他的心口,打开了囚禁黑狗的铁笼。
“黑妞,黑妞……”他轻轻呼唤,那黑狗一改平日的暴躁,嘴里发出呜咽的哭泣声,寻声冲到老徐面前,舔舐着他的脸庞。
光头壮汉听到老徐的呼喊,突然记起了那个夜晚,那个被他一刀抹杀的男孩。
老徐看着光头懵懂的眼神,缓缓摘下眼罩,只见他眼罩之下,竟嵌着一颗血红的珠子。
 
5
十年前,老徐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孤寡守山人。
一个女子跋山涉水找到他,塞给他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你儿子死了,这是你孙子。”女人只留下这一句话就狠心离开,留下哇哇大哭的孩子。这荒山野岭的,粮食本来就少,更别提母乳了。
正在老徐发愁之际,一头受了重的母狼闯到院子,它乳头鼓鼓的,肚子一阵挛动,半个狼崽的头已经露出,它是听着婴儿的啼哭而来,母性和求生的本能让它找到老徐。
无奈母狼受伤严重根本使不上力气,老徐折腾了一晚上,降生的四只狼崽只活了一个。
那年冬天,滴水成冰,无边无际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子不停的撕扯着这片山林。借着母狼的奶水,养活了一个孩子和一头小黑狼。然而春天到来的时候,母狼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静静的死在山林里。
黑狼跟孩子一起长大,同时具备狼的迅猛和狗的忠贞。一孩一狼在老徐的庇护下安然生长,给他带来了渴望已久的亲情,枯燥的生活有了些许盼头。
孩子五岁那年,暴雪封了山。
巡山打猎途中的老徐被困在一个山洞里,他本想等雪停再回去,可眼皮一直狂跳不止。
捱了半宿,他似乎听到黑妞在急躁地呼喊,雪夜中他猛然惊醒,实在忍受不了内心的惶恐不安,冒雪赶回了家。
可是当他推开门,却发现孙儿脖子上的血都干涸了,屋内被翻的不成样子,地上斑斑血迹陈列,黑妞也不见了踪影……
守山人老徐悲痛万分,抱着孙儿冰冷的尸体大声痛哭,哭声震得山林瑟瑟发抖。哭罢了,老徐想把孩子埋了,然后自己了却,却意外发现孩子手心里牢牢握着的一颗血红珠子。
珠光流转,血色翻涌,他盯着珠子看了一天一夜,才打了定主意,一定要给孩子报仇。
他忍着剧痛剜了左眼,将那颗血红珠子藏在了眼眶里,又做了个黑色眼罩遮掩住,埋好孙子尸首后,老徐便下了山。
这几年来,这血红珠子如同一个邪物,在他眼里扎了根,怨念如触角肆意生长抓扯腐蚀了他半张脸,使他面目狰狞,他的耳边常常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滔天的恨意支撑他忍受着彻夜的折磨,时间久了,老徐的眼眶血慢慢渗入了珠子,而珠子似乎也与他融为了一体。
他如同一个老叫花子游荡在街头小巷,白天四处打听黑妞的下落,夜晚,便守在当铺翻查有无血珠的典当信息……
直到那天深夜,一个枯瘦女人敲开他的门板……
 
6
早在他还未进这养尸房中,黑妞便嗅到了他的气息,它拼命叫喊呜呜咽咽,没人知道被假装打晕的老徐低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下,挂着一抹笑意。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清醒的念头:终于找到了!
…………
老徐走到秦爷身旁,拔下了他心口的刀,他咧嘴笑着将自己左眼的珠子剜出,硬生生塞到了秦爷的刀口里。
血珠子进入身体的一刹那,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女鬼!他残害过的女人,此刻都化作了厉鬼,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撕咬他,似乎将他千刀万剐都难以平恨。他大叫着,双手不自觉的剜扣着双眼,尽管眼珠都抓烂了,也没有要停的意思,手指还在往里深入,直到整个手掌都钻了进去……
待秦爷的家仆打手们闻声赶来时,秦爷已经没了气息,他的脖子已被黑妞完全咬断,流出汩汩黑血。众人看靠山已去,便纷纷离去,任由怪物一般的老徐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
 
7
刘前回到自家店铺,反复把玩着手里的金条,他将老徐卖了竟没一丝愧疚,只是欣喜地感慨秦爷的出手阔绰。
可惜没了老徐,又得他自个一人看店了。夜晚来临,路上早没了行人,他托着腮等了好久,困意难耐,百无聊赖间又习惯性的敲起了台面,只一下就敲到了个圆圆的东西,他没细想就掏出托在手心看。
一颗血珠,烛光照射下,正红得滴血,他大惊,这怎么会有血珠子!
后背骤起一阵阴风,他听到了咯咯嘻嘻的女人尖笑,黑长的指甲掐住他的脖子,迫使他转过头,眼光所到处,猛然对上一张惨死女人空眶凄白的脸皮……
 
8
十年光阴一瞬而过,淮南平原的小酒馆里,有客酒酣处侃侃而谈,说在荒山野岭看到一个怪人,披头散发,身后跟着一条黑狗,如孤魂野鬼般游荡在大山之间……
作者:晴空,大三的小仙女,可爱又聪明,欢迎大家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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