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板桥,名郑燮,字克柔,号板桥,又称“板桥道人”,江苏兴化人,他在诗书画方面造诣极高,故他的作品被人称为“三绝”。他一生最喜欢象征坚忍不拔、高雅清透的兰、竹、石,一生也只画兰、竹、石,作诗称自己所画之物为“四时不谢之兰,百年长青之竹,万古不败之石。”
他在《板桥题画》中描述自己的志趣,与大家共赏:
三间茅屋,十里春风,窗里幽兰,窗外修竹。此何等雅趣,而安享之人不知也。懵懵懂懂,没没墨墨,绝不知乐在何处。
惟劳苦贫病之人,忽得十日五日之暇,闭柴扉,扫竹径,对芳兰,啜苦茗,时有微风细雨,润泽于疏篱仄径之间;俗客不来,良朋辄至,亦适适然自惊,为此日之难得也。
凡吾画兰画竹画石,用以告慰天下之劳人,非以供天下之安享人也。
板桥生活如此闲适雅致,真让人心向往之。除了兰竹,郑板桥也酷爱奇石,经常画石且善画丑石。石头本是世间坚硬而无生命力的东西,但在郑板桥的笔下却画活了,被赋予了生命的气息,使得石头成了脱俗之物。
他有诗句曰:“顽然一块石,卧此苔阶碧。雨露亦不知,霜雪亦不识。园林几盛衰,花树几更易。但问石先生,先生俱记得?”这里已是人石通灵,物我相化正如王朝闻题词所云:“人在石中,相击相合。”。
作为“扬州八怪”之首,郑板桥不仅画石、藏石,而且论石,有着见解独到的赏石观。而他独爱“丑石”的赏石观也充分诠释了自己“扬州八怪”的“怪”字。
在郑板桥之前,其实,白居易是第一个提到丑石的文人,他在《双石》诗中是这样描述的(删选):
苍然两片石,厥状怪且丑。
俗用无所堪,时人嫌不取。
万古遗水滨,一朝入吾手。
一可支吾琴,一可贮吾酒。
回头问双石,能伴老夫否。
石虽不能言,许我为三友。
他不仅提到了人弃我取怪且丑的丑石,还提到了“与石为友”这一名言,对后来的赏石理论有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对丑石这一赏石理论奠定了基础。
郑板桥在《板桥题画兰竹》中这样阐述自己的赏石观点:
米元章论石:曰瘦,曰绉,曰漏,曰透。可谓尽石之妙矣。东坡又曰“石文而丑”,一丑字则石之千态万状皆从此出。彼元章但知好之为好而不知陋劣之中有至好也。东坡胸次,其造化之炉冶乎?燮画此石,丑石也,腴而雄,丑而秀。
那什么样的石头是“丑石”呢?郑板桥并没有给出定义,只是说“一丑字则石之千态万状皆从此出。燮画此石,丑石也;腴而雄,丑而秀。”。
与郑板桥同时代的文学家刘熙载曾在《艺概》一书中指出“怪石以丑为美,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至今,这种“丑石观”对我们赏石、品石还是大有裨益的。
著名作家贾平凹在散文《丑石》中对这个观点作了自己的阐述:
奶奶说:“真看不出!它那么不一般,却怎么连墙也垒不成,台阶也垒不成呢?”
“它是太丑了”。天文学家说。
“真的,是太丑了”。
“可这正是它的美”天文学家说,“它是以丑为美的。”
“以丑为美?”
“是的,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正因为它不是一般的顽石,当然不能去做墙,做台阶,不能去雕刻,捶布。它不是做这些顽意儿的,所以常常就遭到一般世俗的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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