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徐璋绘 《倪瓒像》
提及艺术怪才大家的第一反应要不是把皇赐的金腰带悬挂树枝,飘然而去的“梁疯子”就是对你翻白眼的朱耷,不,他们单人行动都太弱势了,而今天我们要看的是一对怪才好基友。
杨维桢像
众所周知倪瓒是出了名的洁癖狂,他可是被誉为“气死天下洁净女人”而他的好基友而杨维桢却是以创作“丑书”的邋遢大王为名。当洁癖精遇上生性狂放的邋遢男会发生怎样的相爱相杀的故事。
倪瓒《墨竹图》册页,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
倪瓒年轻时,家境殷实,是有名的上层人物,每天洗个头都要换好几遍水,连他的厕所都铺满洁白的毛。
更过分的是书房里,不光是书,还有书童,两个可怜的小仆人每天拿起扫帚就像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就连院里的桐树,也得从树叶洗到树皮,全部光洁如新。梧桐愿你的天堂没有倪云林这就是他的洁癖。偏执走向极端,便成为癖。
近代 李可染 《倪迂洗桐图》
和家境富裕的倪瓒不同,杨维桢年幼时,父亲杨宏对他要求甚严。杨宏在铁岩山麓筑红楼一坐,他将儿子带到屋内藏书万卷的楼中,父亲对他说:“你就在此间安心读书,有朝一日读破万卷,便可有所成就。”
说罢,便转身离开楼阁,并命人将梯子撤下,每日只以辘轳车送食。而杨维桢也决心苦读,五年里才学猛进,为了纪念年幼时的这番辛苦,他自号“杨铁崖”。
元·杨维桢 《桃花幽鸟图》题跋
目空一切画中无“人”
倪瓒的洁癖还被他自己真真实实的画了出来。
他的作品简淡静远,
没有一丝云翳,
也不见一痕鸟影,
那笔墨都素净得几乎透明。
他不喜欢将画上色或盖章,
而且只画山水,、
从来不画人,
顶多画个凉亭。
元 倪瓒《 秋亭嘉树图》(局部)
他的画中从无人物,只因他目中无“人”。
有人问他,为什么画中无人,他说“天地间安有人在!”
这不是他的狂妄自大,他心中必有一个“人”的样子和标准,用这个标准去看世人,哪一个可以入他的画的呢?
元 倪瓒 虞山林壑图
元 倪瓒 容膝斋
青蛙乱蹦的雷阵雨
杨维祯的诗是古乐府诗,婉丽动人又雄迈自然,史称“铁崖体”,“一代诗宗”和“文妖”的名号也因此诞生;他的书法以行草最工,然而他的字往往大小不一,墨浓淡枯湿间杂,不求平整而求奇侧险峻,人称“丑书”。
元 杨维桢 梦游海棠诗卷
元 杨维桢 草书七绝诗轴
倪瓒,书法清气照人,以楷书名世,绘画“逸笔草草,不求形似”;杨维桢“诗文奇绝,书法纵逸”,工于行草,存世书法中只有一件楷书。
元 倪瓒 楷书静寄轩诗文轴
惺惺相惜
透过如此迥异的表相,他们在内心深处却又惺惺相惜,殊途同归。倪瓒自称“倪迂”“懒瓒”,杨维桢也在门口张榜:“客至不下楼,恕老懒;见客不答礼,恕老病;客问事不对,恕老默;发言无所避,恕老迂;饮酒不辍乐,恕老狂”。
元 杨维桢《题邹复雷春消息图卷》
倪瓒自述“白眼视俗物,在元朝时不阿附权贵,明朝建立后也“固辞不起”;
杨维桢辞官归隐,先后拒绝张士诚、朱元璋的征召。
元·杨维桢《草书题钱谱》册选
在倪瓒的眼中,“天地间不见一个英雄,不见一个豪杰”,但赠杨维桢以古筝,称赞他铁骨铮铮。
杨维桢自述“天子不能子,王公不能俦”,却与倪瓒是终身不渝的好友。
元 倪瓒 六君子图
他们诗文唱和、参加雅集、合作书画,留下很多艺坛佳话,流传至今的《杨竹西高士小像》由王绎写像,倪瓒补作松石,杨维桢题跋,就是他们友谊的见证。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但是如此惺惺相惜的一对好基友,终究也是闹掰了。据说是因为有一次酒宴上,杨维桢拿起舞妓的鞋子当酒杯喝,邀请其他客人依样画葫芦,倪瓒十分厌恶将酒倒在地上扬长而去。自此,杨维桢再也没有和倪瓒说过话。
倪瓒 《谿山图轴》 纸本墨笔 上海博物馆藏
故事也许只是个故事,但两人的心性却也表露无遗:
在倪瓒看来“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而在杨维桢看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也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金莲杯”行酒,也许只是一个有点出格的玩笑,一个好友间善意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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