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史发展到明清两代,总体呈现出衰落景象,与晋唐宋全面繁荣不同,这一时期书法的发展严重依赖某几位名家,那种“百花齐放”的盛世已然不在。纵观明朝书坛近300年历史,文徵明、祝枝山、徐渭、董其昌、王铎是最具名气和影响力的五人。
而这五个人里,文徵明无疑是最传奇也最具有魅力者。人们总是从多维度评价一位书法家,希望他能各方面都完美。祝枝山、徐渭虽然才华横溢,但前者相貌丑陋、生性狂肆,后者干脆就是一个“疯子”,甚至还犯下杀妻罪行。
至于董其昌、王铎,人品、气节上的污点又让人如鲠在喉,与他们相比,文徵明就显得太“完美”了。他一生不慕荣利、温润如玉,与家人、友人相处融洽,时人称赞与他交往如沐春风。清代词人朱彝尊就称赞他:“先生人品第一,书画次之”。
而在书法领域,文徵明是仅有的几位达到“人书俱老”境界的宗师,他从十余岁学书,直到90岁那年在写书法时逝世,几乎未尝一日舍笔墨。他深耕古人用笔,转益多师,不论是明代巨擘,还是晋唐宋元诸大家,皆是他临摹的对象。
文徵明五体皆通,且每一种字体都做到了当时第一,是继王羲之、赵孟頫后又一位“集大成者”,明代王世贞点评文徵明楷书有王羲之《黄庭经》《乐毅论》风采,行书得《圣教序》精髓,草书直追晋唐,篆、隶则有《受禅碑》和李阳冰精华。
文徵明一生书写次数最多,也最得心应手的作品,是《滕王阁序》,其中写于他80多岁的那件最为老辣到位。这部作品是他用70年功力写成,如同“书仙”降临,可谓字字精绝、笔不虚发,古人能活耄耋之年已是奇迹,还能写出如此行书,真是令人称绝。
《滕王阁序》被誉为“千古第一骈文”,短短700余字包含40个成语、38个典故,此卷纵23.5厘米、横211厘米,共76行、700余字,单字大小约2厘米。《滕王阁序》用笔圆劲利落,笔画刚柔并济,用笔动作丰富而自然,衄挫、绞转、提按、衔接无不稳实到位。
文徵明将《圣教序》笔法之纵逸连贯与“赵体”之妍美遒劲结合,清爽劲利,法度严谨。结字欹侧多姿,高低错落、收放得宜。这部作品不论用笔、结字还是章法、墨法无不精湛到位,文人气十足,是我们学习行书技巧的上佳法帖,每个字都值得临摹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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