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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往事》,好莱坞之愚蠢的最著名牺牲品

一种态度 一种人生 一杯清茶 一壶老酒 一部电影 一个知己,文章原创,欢迎品影。

背景介绍

赛尔乔· 莱安内导演的《美国往事》,或许是电影史上最大的悲剧,1960年,莱安内读到哈哈利 · 格雷在狱中完成的自传体小说《流氓》,就有了把它拍成电影的念头。在拍摄完往事系列的前两部后,莱安内拒绝了《教父》的邀约,全身心筹备《美国往事》,本片影片原始的导演剪辑版长达269分钟,接近四个半小时。

1984年5月,本片在戛纳电影节首映时,为了安抚发行商,莱安内妥协将其缩短到229分钟,好在这次删减对影片质量影响不大,放映结束后,观众的掌声持续了近20分钟,这是戛纳电影节史上最长的掌声,连街对面正在吃饭的客人都听到了。

可惜6月在美国上映时,华纳兄弟出于商业考量,在莱昂内没有参与的情况下,对影片进行了重新剪辑,这个版本的市场只有139分钟,只比原片的一半多出一点,只保留了主人公 —— 面条,在老年时期寻找真相的部分,删掉了很多回忆与现实的穿插,完全破坏了莱昂内的创作思路。这不仅改变了作品表层的虚实结构,也破坏了时空转换时人物内心的细致表达,最终,这部美国剪辑版的《美国往事》恶评如潮。这部电影不仅没有拿到任何重磅奖项,也在票房上遭遇失败,一部佳作就此被埋没。

当时的美国观众没能欣赏到完整的《美国往事》,而现在的我们却能看到最接近莱安内剪辑的初始版本。2012年,这部电影完成修复,并在戛纳重映,制片人本想恢复269分钟的版本,但因版权问题只恢复到251分钟。虽然还有缺憾,但已经是最大限度地还原了,也正是这个版本的问世,才让这部佳作重见天日,收获起应有的赞誉。

著名影评人罗杰 ·伊波特认为,《美国往事》是呈现美国禁酒年代最好的一部电影,也是最优秀的黑帮电影之一,美国剪辑版是糟粕,导演剪辑版是史诗。

《美国往事》被划分为主角少年、青年和老年三个时代,莱昂内让我们跟随面条的视角在回忆与现实中穿梭闪回,观看了他的一生。少年时期,他会被杀死的兄弟报仇,捅死了街区老大了,身陷囹圄。出狱后,又被最好的朋友设计谋骗,以为自己害死了其余兄弟,隐姓埋名逃亡35年,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结果临到老时和心里的白月光重逢,却发现站在门外等待他的儿子,跟自己最好的朋友长得一模一样。

这和电影就叫情感外壳,都可以用套路来概括,华纳真是没有看到这点,才能制造出了失败的删减版。在华纳眼中,本片只是一个关于阴谋与追逐真相的电影,而回忆部分则显得无比累赘,断情。可本片的核心并非阴谋,面条对童真【自我麻痹】的留恋才是核心。在现实的坐标系中,这个男人属于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这一生失去了财产,失去了心爱的女孩,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姓名。可在察觉到背叛与苦涩后,他还是心甘情愿地沉浸在虚幻的纯真之中,这也是他的魅力所在。

为了方便理解,我把影片分成四个阶段,是面条的纯真,破灭看重的东西,一步步离他远去

的过程。但在结尾,莱安内仍然温柔地让他在真相以外,讲述了自己的故事版本。本期文章接近13000字,对于这部四个多小时的经典影视来说,它绝对值得这样的篇幅,如果感兴趣,又或者还没有观看过4小时12分钟版本的《美国往事》,一定要记得有空去看看哦!


一、序幕:背叛的预言

电影开头便是对 “美好” 的打破,黑暗中,面条的妻子走入房间,全景下的房间平和寂静。随即杀手出现,打碎了面条的照片,杀死了他的妻子。洁白无瑕的床上,遮掩着人形的子弹孔,象征着面条一切幸福的破灭。

紧接着,莱安内迅速给出了第二个关于 “破灭” 的信息,一张鲜血淋漓的脸猛然出现,极具视觉冲击,这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是面条的兄弟—— 胖子。在杀手把枪塞进嘴里的恐吓下,他妥协了,透露了面条的下路。

“在老张的中国剧院。”

比起上一个场景,这一次的破灭无疑更显确切,更具有了对核心剧情的暗示意味。让面条纯真破灭的 —— 正是友情的背叛。而这一幕直接了当地强化了残酷感,引导出胖子对面条的背叛,他对麦克斯的复仇。得知麦克斯背叛真相后的伤痛,还有过往美好的消散,都在这个开场里得以铺垫。这样的引导性手法,在接下来的 “烟管戏” 中,也得到了沿用。

杀手们从胖子口中得知,面条正在中国剧院,镜头自然地过渡到此刻的他,在烟雾升腾的剧院里,面条正躺在中间的座位上。可从大烟的梦幻中醒来,他不得不面对现实的真相,手边的报纸看到了三个兄弟行动败露、暴尸街头的新闻,而他扔下报纸,试图躲开现实,努力吸着大烟,试图回到虚幻的美好中。

在这里,莱昂内大胆运用了电话铃的要素,让人神经衰弱的电话铃声,从面条于睡梦中惊醒即开始,延续到了杀手的闯关剧院,一直持续了四分钟之久。这电话铃声实际上是面条打给警察局的电话,也是他挽救友情最后的希望,这个阶段,面条在回忆里展现的,先是三个兄弟尸体的 “现实”,然后倒退回三人健在的宴席。

在那场最后的宴席上,面条决定向警察告发走向疯狂的麦克斯,然而,持续无人接听的响铃,以及残酷的死亡现场,仿佛都在催促着他,让他无法再挽救友情的幻觉里久留。类似的引导手法还有杀手们坠入中国剧院后的片段,杀手用枪挑逗女人,羞辱她和她的男友,而她不仅没有表现出抗拒,眼神中反而还透露出一丝渴望,面对杀手拿枪指头的绝对力量下,她顺从了,而真正的男友还在身旁,这显然是对爱情的玷污。

序幕部分就是整部电影的浓缩,面条爱情与友情的真相,并在电影开场的 “胖子” 与 “女人” 这两个现实片段里得到了铺垫,如果说 “胖子” 对应着面条在友情方面的背叛,那么这个性欲难耐的 “女人”,对应的就是面条的女神 —— 戴博拉。她从翩翩起舞、不谙世事的少女,堕落为贪图名利的麦克斯之情妇。

面条反击与逃亡的场景,首先从他的视角,黑洞洞的电梯缓缓下降向他压来,仿佛同样黑暗的现实真相正在逼近着他。然后他娴熟地从背后命中了枪手的头,继而得知妻子 —— 伊芙的死讯,镜头节奏从激烈变换到平稳,而面条始终十分冷静,他也混了许多年街头,并非天真无邪之辈,而是一个身暗黑帮现世的人。可以平和地应付紧张的环境,也可以消化妻子死亡的噩耗,但当他遭遇背叛时,他选择了逃避真相,因为条条对爱情的纯真幻想,起源于戴博拉,对友情的信念来自于麦克斯。

当他从麦克斯和戴博拉身上感到【童年纯真已不再】时,产生了虚幻与崩溃。面条的镇定在他与胖子交谈中更加明显,借由眼神特写,可以看出他一直对胖子保持审视的心理,面对倒地受伤的对方,也并未有亲近之举,只是冰冷的问话。

“你要去哪?”

“去找伊芙。”

“他们已经去过了。”

序幕的收尾,莱安内又强化了这个信息,在一个推拿的特写中,面条拿起装有赃款的钥匙,他依然对原计划的进行,友人的信守怀有信心。哪怕事情已经全面偏离,然而等待他的结局,却是一个空箱子,塞了几张破报纸,这个瞬间他脸上陷下了冷静的伪装,露出了大写的震惊与失望。

身无分文、被追杀的他只能继续逃亡,在售票员的注视之下,他从右往左缓慢移动,被一辆经过的行李车短暂遮掩,记住这辆行李车,它与结尾麦克斯的死,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呼应,我们留到后面再分析。接着,莱安内又使用了一个象征意味极强的镜头,他让把面条站在了纽约科尼岛的巨大画像之前,以影片20世纪初的时间设定,科尼岛刚刚新建完毕,画中的天使代表着美国的未来希望。

与正呼应下一个镜头,老年面条出现了白发苍苍,若有所思,时过境迁,背景中的科尼岛画像被一副大苹果取代。欢呼邀请的群像,也变成了现实的高楼大厦,不复几十年前的天使身影。大苹果城就是纽约,也象征着现实的欲望,和科尼岛画像中的那股百废待兴,充满希望的感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前者隐含的 “金钱、权利、性爱。” 正是麦克斯和黛柏拉,背叛面条的具体因素,苹果顶端大大的love字样也透露出一丝讽刺,到这里序幕部分就结束了。

青年时代的面条,感觉到现实真相,却依然怀着纯真的心往远走。老年代的他重新回归,却是为了追究真相而来。面条并非对现实残酷的一无所知,但终究无法割舍对往昔纯真友情的幻想,在序幕里,莱昂内对于面条与爱情与友情的崩塌,都已经逐一铺垫。而正片则是对序幕的一次扩大划复现。


二、纯真的第一次破灭【Noooles, I Slippeo】

如果不是敌人的书信威胁,隐居的面条或许并不会开启真相之旅,而来信让他意识到曾经的友情丁点不纯,对方要对他赶尽杀绝。从车站回到儿时的街区的转场中,街区的黑白照片与街区现状的渐入渐出,营造了和绚烂的科尼岛画像相反的黑白感,暗示了年老面条回归旧地时,试图摆脱情绪的影响,想站在客观的立场上看待现实。

找寻真相的第一个突破口,还是在胖子身上,莱安内使用了怀旧的BGM,烘托着二人的重逢之情。然而,面条却隐身在酒馆对面的电话亭里,暗中观察店里的胖子,这组主观性较强的横移镜头,展现了面条的防备心理。两人见面时,他也干脆打断了胖子激动的叙旧,将代表“赃款被拿走,友情被背叛” 的钥匙横在二人中间,言语之间只谈目的,刻意保持着二人的距离。

镜头语言上,莱安内也给出了提示,对二人正反打,渐次放远,最后会变成胖子的特写和远景的面条。即使面条抱着寻仇之心,当他真的接受道友人之时,便再也不能保持隐居状态下的冷酷和客观,一系列回忆涌上,终究让他泛起了对曾经美好的深切留恋,一切都在背景音乐《YESTERDAY》里得到了暗示。

在与胖子的交谈中,他逐步融化了自己,从有意识地保持距离,变成渐渐凝望照片,开始关怀胖子的生活。在这里,照片又一次成为了关键的指引,序幕里,他从彩色的纽约科尼岛画像,去往黑白照片的纽约高楼,多彩性淡去,象征他转入后缀的 “冰冷” 现实。而在这里,他看着戴博拉的黑白照片,进入漆黑的厕所,站在孔洞前窥视,仿佛离开现实,沉入回忆。

舞动着的少女戴博拉从照片的黑白变为彩色,面条的少年时代自此展现在我们面前。在少年时期,莱安内主要呈现了爱情部分的内容,詹妮弗·康纳利登场,留下了名垂青史的一个瞬间。在面条的窥视视角中,她扮演的戴博拉始终保持在一个远景的范围内翩翩起舞,还被扬起的粉尘所遮掩,朦朦胧胧、若隐若现,这份不真切感,也出现在了面条追出店面,看到戴博拉与人聊天的时刻,他的视线被蒸汽模糊,戴博拉讥讽他偷窥的样子像这只蟑螂。

“你说谁是蟑螂?”

“不然你是什么?你很肮脏,让我恶心,像只蟑螂一样在厕所墙上爬,所以你是什么?”

“去照照镜子吧!大卫 · 艾伦森!”

随后面条照了镜子,他的伙伴更是在两个角度自照,暗示了这一伙少年的爱情追求之虚幻,听从指令,即承认了戴博拉对自己的否定,爱情根本不可实现。在这个阶段,少年们还有另一个爱欲对象 —— 佩姬,面条试图在她身上实现欲望的满足,找到男人的征服感,他向佩姬提出亲热的请求,佩姬却提出要求。

“你喜欢这样吗?”

“我不喜欢免费服务,你给我带一个鲜奶油蛋糕,然后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明天...我明天就带来给你。”

另一边他的小伙伴寻找性服务未成,与他产生了吻合,这里又出现了一个名场面。当面条的小伙伴终于攒够五分钱,满怀期待的拿着它去佩姬家门口求爱时,却在等待她洗澡的空隙,姬禁不住诱惑偷吃了蛋糕。先是【我就只吃一点】,用右手只挖了点包装上的奶油,后面控制不住,狼吞虎咽地吃完整个蛋糕。等到佩姬出来时,他只能虚心的说【我改天再来吧!】

和白月光戴博拉相比,佩姬这个角色更像是完全的欲望发泄工具,但从面条在厕所以佩姬的偶遇,到小伙伴为佩姬买蛋糕时真挚憧憬的眼神,可以看出在面条等人的眼中,她也是男孩们的爱情对象,然而这种将爱意与欲望混合的憧憬,在纯粹卖肉求利的佩姬面前,必然是一败涂地。

注意:面条在厕所里阅读的小说,扉页上画着的一对男女,引导出了对 “爱情的虚构幻想” 的信息。伙伴挑选蛋糕时的脸庞,则始终处在玻璃之后,扭曲而不争切。可以说少年时代的面条和其他伙伴,对爱情具有纯真的向往,而麦克斯在此时就展露出了不同,在 “权利控制” 与 “男女处理” 这两个命题上,他有着更现实的油滑作风和更纯粹的性欲诉求。

首次出场,他就从面条手中精明地抢走了人,第二次相逢则站在高于面条的车顶,暗示着他的更高一筹,在面对面条搞不定的警察和佩姬时,麦克斯先是以 “性丑闻” 驾驭前者,又与后者逢场作戏,远飞面条的孩子气所能相比。“屋顶戏”中,面条在佩姬面前佯装流氓,在警察面前虚张声势,结果却是没几秒钟就被推开,警察也无动于衷,而麦克斯则引得佩姬调情,让警察俯首帖耳。

在这里,莱安内故意设置了一个障眼法,他先让麦克斯和面条一样也草草了事,似乎二人处于一个等级。然后才给出了麦克斯熟练的二人调情功夫,强调了二人此时表同心异的状态。在他调戏佩姬时面条只能在外面干看着,并在同一个转头间连接起下一场戏,戴博拉凭空出现,仿佛面条在屋顶上的关注事件,从佩姬转到了她身上。这样一来,性欲就变爱意所取代了。

这种对待男女关系的不同,一路发展到面条出狱的时候,两人已从少年长成青年,麦克斯给面条准备了一个女孩儿,面条仓促应对。镜头拉远,两人的亲热画面隐去,仿佛是他曾经对佩姬的草率尴尬,麦克斯连胜总是一副了然于胸的笑容。之后,麦克斯更是成为了面条对戴博拉纯爱实现的阻碍,当面条被默许进入爱情的领地,与戴博拉拥吻之时。麦克斯的偷窥,打断了二人。而他能给于面条的,是和巴格西争夺权力的殴打报复,是他反唇威胁而如鱼得水,面条却只有沉默被打得残酷现实。

当鼻青脸肿的面条想回到戴博拉身边时,她就躲在门后锁上了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也是莱昂内提前铺垫的一枚碎片。某种意义上,戴博拉和麦克斯一样早熟,面条的选择令她心碎,她意识到这一辈子他可能永远只能是个混混,而她对他的这份感情和自己的演员梦不可兼得。前面说过纯真的有无,是少年面条段落的表现重点,麦克斯的现实倾向和对戴博拉与面条爱情的阻断与抢占,暗示了他未来与黛博拉的利益交换关系。

莱安内在这里制造了面条与麦克斯对比,看似平常自然,实则表现了两人内在的差异,引导出成人后,他们的分歧与抗衡的大戏。在爱情之外,麦克斯与面条的貌合神离,还有很多细节,当麦克斯与面条等人乘船运货时,莱安内给出了与 “黛博拉首次起舞” 相同的安排,用蒸腾的水雾模糊了众人的身形,根本无从看清欢快的拥抱,这个处理,让面条与麦克斯的友谊又坠入一种迷离的状态。

之后,麦克斯和面条掉入水中,面条寻找麦克斯而不得,后者却突然趴在船边,俯视着水里的面条,复现了二人相遇时的场景,也让人进一步确信,面条与麦克斯 “同进退” 并不存在。麦克斯始终是身处 “高位” ,对面条有所算计与隐瞒的存在。即使,莱安内用各种方式铺垫了麦克斯与面条的性格区别,暗示的此后发生的背叛,但少年时期依然是面条内心中最坚定的纯真存在阶段。

在这个阶段,即使是麦克斯也没有实质上的出格举动,忠诚于友情,确实是存在的。莱安内制造了一组与序幕的对比,强调了这份纯真的确凿性。众人在火车站存放中有三款的皮箱,矮个子不放心倒回去默默箱门确认。这里的构图与序幕里面,面条开枪的镜头完全一致。此时赃款的存在和“只有报纸” 的后者全然不同,这样的对比,让序幕里的 “后少年时期” 成为纯真友情的失落时段,也反过来强调了少年时期的美好。

正是这一点再借由莱安内给出的那些纯洁、天真、同趣的生活互动细节,黛博拉与面条之间的爱意萌生,伙伴在佩姬出卖肉体前的手足无措,才让面条拥有了对这一时期的美好回忆,以及对友情和爱情确定存在的信念。而最直接的 “纯真丧失” 发生在少年时期的结尾,矮个子的被杀,成为了重要的象征性瞬间,在这一时期,莱安内将他树立成了 “最纯真” 的符号,给出了大量的童趣细节,让他在镜子前反复臭美,让他在经过车站站口时不走正门,而是钻过栏杆再给朋友们开门,让他学着意大利大人的样子,摆弄着手势说话,让他在最后濒死时刻,也只是懵懂的说出【Noooles, I Slippeo】。而他的死亡,也就象征了此前种种童真与纯洁的消失,一切开始走向成人现实的残酷。

从剧情上讲,面条因矮个子的死亡而杀死了巴格西朗铛入狱,与伙伴们分离、人生发展、内心成长的轨迹开始区别开来。到了青年时代出狱,自己依然天真,伙伴们却已经饱经黑帮生活的风霜,愈发世故,从此面条不再认识他们,尤其是对【不知道这些年干了什么】的麦克斯。从镜头语言角度看,然莱安内也强化了 “杀死巴格西” 的重要意义,首先,在面条杀人的时候,镜头反复给到了麦克斯等人的震惊与旁观,却无人上前帮手。而后,面条入狱,镜头跟随着牢车逐渐远离了门外的麦克斯等人,这两处皆是对面条与众人距离拉远的表达。

最后莱安内还操作了构图中的背景,此前多次作为背景出现的曼哈顿大桥,在当时刚刚修建完毕,他与 “科尼岛” 意义接近,象征着积极与希望。然而,伴随着矮个子在此地被枪杀,少年时期的结尾部分,背景不再是曼哈顿大桥而,变成了面条入狱时,冰冷的监狱高墙。这种奇幻和 “彩色科尼岛到黑白纽约市” 的转变,如出一辙。总而言之,刀面条入狱,这段少年时期的回忆暂时告一段落,这个时候的面条以及少年时期的玩伴们,用三个词形容就是心境纯真、憧憬爱情、不谙事故,除了一个人,那就是麦克斯。


三、纯真的第二次破灭【Noooles, I Have To Go To Holly Yeooo】

回忆完最纯真的少年时期,老年面条对于美好的信心再次复活,原本只为寻仇而回的他有所软化。少年时期的结束镜头,是麦克斯在监狱外的期望,当镜头切换到老年时期,来到墓地的面条同样在“眺望”。二者看向的对象是同一句话,最年轻力壮之人,尚不能逃过利剑,随后,老年面条步入伙伴们的坟墓。

他推开大门,走向黑暗,就像此前回到胖子酒馆,进入厕所偷窥黛博拉时那样,可以说,影片里出现的这种镜头时,多半是面条要离开客观现实,进入会议状态。在此之前,钥匙无用,皮箱里是废报纸,这些都象征着面条被背叛的现实。可这一次,坟墓里挂着钥匙,皮箱打开皮箱后是排列整齐的钞票,事情似乎与纯真的少年回忆同步了,背叛另有隐情。

可莱安内马上又抛出了一组会议到现实的衔接手法,推翻了之前的温情脉脉。钱箱里的钱并不是当初那笔帮派基金,而是为了 “下一个工作” ,是勾引他献身的诡计。当年面条一个人拎着皮箱走在大街上,神色凝重,四处张望,背后出现了象征意义的曼哈顿大桥,莱安内故意选取其近景,做了模糊化处理,和少年时期做了区分。

在矮个子尚未被杀,面条和伙伴们正为赚到的第一笔钱开心时,他们背后的曼哈顿大桥深景拍摄,清晰可见。紧接着,面条的钱箱被抢走,并飞过了一个飞盘,画面随即跳向了出狱时刻,飞盘变成了麦克斯的帽子,钱箱变成了行李,这处从现实到回忆的切换,表达了面条心境的变化。

在现实中,他刚刚重建的希望有蒙尘,回忆再一次被怀疑地调动出来,青年时代的回忆,是面条对于纯洁变质,阴谋背叛的体察与追究。在这种情况下,第一个出场的麦克斯,势必已经不再是童年时的状态,莱安内并没有描述面条,在牢里是怎么度过的,也没有描述伙伴们是怎样成长的。两个时期之间的过渡岁月,被一带而过,无从展现,跳接处理暗示着一种“空缺”。

面条与众人的人生,在这几年里完全独立,在这个部分里,我们能看到、更多更明显的 “分类” 信息。多年后重聚的面条与其他人的隔阂越来越大,他不熟悉后者的功力,后者也不欣赏他的 “天真”。当他进入宴会厅,发现从前和他一样的伙伴们,在男女关系上已经与他不同了,他们更加熟练的调情,不再像他那样停留于童年时代的笨拙。

再次出场的佩姬验证了这一点,在出狱后的宴会上,他先是与佩姬像少年那般友好的打了招呼。但是他们离去后,镜头下却依然保持在佩姬的脸上。强调着她的无所适从,让此前的友情表达显得言不由衷,问题不在她,而在于面条。面条对佩姬的热情是真诚的,不同于其他人吻她时的逢场作戏,所以才让熟悉了演戏的她陷入尴尬。

下一秒面条的爱情再一次被麦克斯打断,但他和黛博拉在宴会上重逢,眼看两人对话就要从冷转热。麦克斯幽灵般再度出现,催促面条来见老板。这个细节再度暗示麦克斯,在面条爱情中的阻碍左右。

“面条!”

“快去吧,面条,你老妈在喊你!”

“......”

“很高兴再见到你,面条!”

少年时期,面条与黛博拉的初吻,就是被他坏事的,连理由都差不多,他想让面条摆脱爱情那种纯真的东西,进入到现实的功利与犯罪世界,这里只有算计而没有友爱。

在这一段里,莱安内还预演了麦克斯对面条等人的背叛,弗兰克让他们抢宝石给好友 ——乔,暗地里又让他们灭口乔,这和麦克斯后来的阴谋如出一辙。对于面条来说,这件事让他感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一开始他坐在众人之中,附和着乔的笑话。

在前面的几个镜头里,面条已经注意到,旁听杀手们咄咄逼人的氛围,但特写镜头下,每个人都其乐融融。然而,弗兰克此时已经暗自秘密杀乔,表面上的友情只是假象,只有面条不知情的信以为真,他也试图融入功利的犯罪小团伙,洗脱自己的天真追求。

抢劫乔时,面条侵犯了串通的乔——妻子,在麦克斯等人偷出珠宝的过程中,女人的呻吟声之作为背景声,增加了面条与其他人的对等。其他人单纯处于功利的目的抢劫,他也要抛弃爱情,将男女关系只看成性欲的满足。然后,莱安内没有使用性场景的正面镜头,而是让呻吟声成为背景音,对接抢劫的画面。如此一来,保持代表的 “物质” 和呻吟声代表的“性欲”,便被并列起来,成为面条试图融入团队的切入点。

属于他人的抢劫有大量镜头,面条的侵犯却只有开头和收场,还是在麦克斯催促下的草草收场。预示着面条【融入成人团队】的尝试失败,再继续追溯,甚至连他的侵犯,都是为了女方做内应的【要求扇耳光】。是他被大人控制后的恼羞成怒所致,并非他本心。

“快点打我!”

“什么意思?你疯了?清晰点!”

“我没事,让我表现得逼真一点。”

“够了,我没事,放开我。”

“别演了!”

“打我!”

从犯罪角度来讲,其他人杀死了乔,面条只杀死了乔的同伴,同样的杀手行为,却只有面条追进棉花房开枪的身影,被扬起的棉花遮掩模糊起来,用了和黛博拉一样的处理方法,更加说明他没有办法与其他伙伴同化。当面条得知真相,和麦克斯就 “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的问题,而争论不休时,他开车撞入了河流,车子的下沉,正是二人出现了分歧、友情破裂的象征。

在这个阶段,面条的回忆探索更加具体,更加确切了,此前的他只能从少年回忆中,感受到隐约的信号。现在回忆推到了青年时期,距离核心的背叛事件越来越近,美好的希翼也愈发动摇,在迎接最后的贝利部长之前,面条其实已经感受到了真相的大致方向。从撞车入河,再到贝利部长的车辆爆炸,当后半段再次切回到回忆,围绕事件的具体细节多了一个工会斗争,这也正是面条等人参与中计的事件中心。

现在进行时里,面条斥责电视上的政客 【说的全是鬼话】,但在回忆的开头,他变成了年轻时,不惧资本家酷刑威胁的工人领袖。由此,光明之人的堕落、腐化,便成为了面挑在青年时期的重要感受,就像他的友情爱情一样,纯洁与美好终将在成人世界里变质。

在这段回忆里,莱安内让此前的铺垫与暗示,发展成了切实的结果,他已背叛事件核心要素的工会为引子,建立了一个独立的 “高潮一一毁灭” 曲线。那个刚正不阿的年轻工人领袖,经历着子弹打穿大腿的现实洗礼后,成为了任由麦克斯一伙的同流合污者。

感情方面,莱安内再次使用了 “空洞偷窥” 与 “雾气构图” 的要素,曾经的面条,站在厕所的孔洞中,凝望着心上人—— 黛博拉。此时,他们却在宴会厅房门的孔洞中,偷窥着此前被面条侵犯的乔的妻子—— 卡洛。当卡洛与他们见面时,莱安内又给出两个对应的细节,强调他们已经往日不同,一个是蒙上白色围巾,吻合医院里的白色口罩。侧面构图的四个胯部,让人联想到少年时代,伙伴们烧报刊亭的撒尿镜头,让氛围从纯真变为了性欲。

期间,面条形势和其他人一样,对着卡洛解开裤子,沉浸于欲望。可当卡洛与其他人调情时,面条的表情透露出不自然。他提前离开了宴会,去赴和黛博拉的约,二人人互诉衷肠,深情拥吻,似乎大功告成,但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面条侵犯过别人,黛博拉也应酬老板,追求好莱坞的名利,就连二人此时吃饭的场所,都以远景、推拉镜头展现,强调了 “奢华” 的物质属性,给出了二人爱情的必然失败。

然而,莱安内也彻底揭示了面条的悲剧,他和麦克斯不一样,无法彻底堕到性欲与物质之中,这就是他被麦克斯背叛得手的原因,也是他始终留恋往昔,不惜放弃希翼的驱动。

“好几次我所在受不了,就会想起你,我心想【黛博拉还活着,她在外面某个地方】,这让我熬过所有的苦难,你知道这对我多重要吗?”

“面条,我明天就得离开去好莱坞,我今晚和你见面就是要告诉你这个。”

面条失去了理智,在回家的车上,对黛博拉实施的侵犯,可下车之后,他完全没有得到所爱之人身体的得意,只是怅然站在空旷的荒野中。这里的镜头语言,莱安内精细地做了设计,拍摄下车的面条时,先从别墅背景的一侧取景,而后越过中轴,转到背靠荒野的另一侧,用背景的变化表现出面条,并没有完全物质化的状态。

同样的,对于面条与麦克斯等人的友情、事业,莱安内也做出了同样的 “高潮 —— 破灭” 曲线。他们潜入医院,偷换警察局局长孩子的部分,是少年时期后,几乎唯一的 “纯真” 段落。音乐、动作、节奏、应付护士的狡黠,都与少年面条等人在作案时如出一辙。然而,这种回归往昔纯真的应和,马上被打入了无底深渊。

麦克斯等人并不在意孩子的寻回与否,忘记了被替换的婴儿数字牌,只有面条在竭力询问。一系列的表达之中,面条的 “纯真未泯” 、麦克斯等人的彻底堕落,黛博拉的放弃爱情,已然确切无比。虽然面条也发生了改变,但对往日的纯真仍有一丝追求,其他人群已经完全活在当下,臣服现实的丑恶。所以,面条的爱情追求必定失败,他与麦克斯也是貌合神离。

在接近三小时处,电影设置了幕间休息,之后,面条与麦克斯的友情出现了 “地震及毁灭” ,麦克斯坐在 “王座” 上,名利欲望展现无疑遗。因为面条缺席帮派行动,倒到中国戏院里吸大烟,嘴里还喊着黛博拉的名字,他非常生气,指责面条不求上进。

“我们一起做事情,不能让女人坏事,你明白吗?”

“那她在这里做什么?”

面条反唇相讥,指着卡洛说【那她在这里做什么?】卡洛与其争吵,麦克斯心烦意乱,咆哮着把她赶出了房间。此刻,麦克斯完全露出了其对待女人的嘴脸,他根本不在乎这些玩物,而想让面条舍弃对想让黛博拉的情感,是不可能的。物质名利,男女关系,从开头延续至此的两个角度,终于升级到两人完全背离的阶段,连旁观者都看出面条是麦克的累赘。

当工会领导与麦克斯,计谋禁酒令之后的出路时,面条不屑一顾,工会领导当着众人的面暗示麦克斯。

“你背了太多的包袱,麦克斯!总有一天,你得全放下!”

“麦克斯,甩掉我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同时我要去佛州海边度假。”

两人的分歧,终于从暗地走向了表面。

“你真是疯了!”

“永远不许说这句话!不许说这句话!”

面条认为麦克斯疯了,而麦克斯一听到他对自己的这句话,就疯狂殴打面条,最后二人试图通过海滩之旅重贵于好。但在约定时,莱安内就安排了分裂的信息,两人话音刚落,黑帮的身影走过,铺垫了麦克斯与他们合作的阴谋。而在海滩上,二人再次【疯了】和动手,平静之后,归于面条眼中远景的麦克斯,身形渺小、相距甚远。


四、宁要虚幻,不要真相

大部分时间里,莱安内都在维持着回忆与现实的切换,并通过两个部分的剪接,传达面条挣扎的心理,而将最后一阶段,现实与回忆终于交织在了同一时空。老年面条的心理终于摊在了明面上,他站在现实,但引出所见,却都是往日的样子。

爱情方面,面条与黛博拉再度重逢,二人相会之初,似乎重燃了往日的爱情,在温情的交流中,面条在单人镜头的一侧被光晕笼罩,有着强烈的暖意。而二人在群景中的《埃及艳后》海报,是她主演的角色,浓妆下,黛博拉青春依旧,面条感叹:

“岁月无法使她枯萎...”

“这部戏就像为你量身打造...”

然而,随着二人的对话转入贝利部长,涉及到麦克斯的阴谋与黛博拉的卖身,往昔的爱情消失不见,面条的镜头里不再有灯光,黛博拉卸下了妆容显出老态。墙后挂着的《埃及艳后》的海报,也指向黛博拉 “出卖色相” 的本质。年老的面条看着黛博拉,希望看到往昔却无从实现。

随后的一幕,让他的心态更加强化,他看到了麦克斯与黛博拉的儿子,后者与少年麦克斯面目相同,对面条露出往昔那麦克斯的笑容,面条凝望着他,十足留恋以往日,但终究叹息而去。“年轻麦克斯” 不过是幻觉,其人作为麦克斯与黛博拉背叛产物的身份才是现实。这一点留恋,也延伸到了麦克斯身上,当他即将迎来面条时,他同样隔着窗户看下了年轻的自己,而后向面条、忏悔已死赎罪。

他与面条的分裂,是二人性格区别、人生经历分化所致,他们都想回到美好的往日,却都无法成功,只能不断恶化,直到求死的地步。这一段中,现实的希望的磨灭,在面条的报仇,麦克斯的求死、包括黛博拉的皱纹中被无限放大。即使黛博拉说了这段台词:

“我们只有保有回忆,若你周六参加那场派对,就连回忆都会失去。”

对待化身贝利部长的麦克斯,面对摆在眼前的残酷真相,面条依然没有放弃往昔,麦克斯依然以 “面条” 称呼它,他却始终固执的将对方 “贝利先生” 。

“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贝利先生!”

手枪虚化失焦,变成了少年时代的他们,落于象征 “纯真” 的矮个子同伴身上,落到众人走过曼哈顿大桥的瞬间。发展到这里,面条的希望一次次重建,又被一次次破坏,直到无法躲避的终极现实出现,即使麦克斯亲口承认了阴谋,面条依然讲述了他自己的故事。

“我的确杀过人,贝利先生,有时候自卫,有时候为了钱,以前很多人找上门来。生意伙伴、对手、爱人、我们接下某些工作,拒绝某些,我们绝不会和你沾上边,贝利先生!”

经历了一切,面条依然想让自己相信,相信虚幻的美好,所以在电影的结尾,他才会看到麦克斯消失的垃圾车中,而非 “自杀”。对应开头短暂出现过的行李车,那个时候在售票员的注视下,他从右往左缓步移动,另一辆行李车短暂遮住。这里年老的面条同样注视着麦克斯,后者以同样的方向移动,被垃圾车遮掩,只是随后消失不见。

二人身影的结局即是关键之处,售票员不带特殊感情的看待现实中的面条,于是他无法消失,只能保留着 “赃款消失,纯真动摇” 的触及现实状态。相比之下,操纵这一切的麦克斯,以阴谋家 —— 贝利部长的 “终极真相” 形态,在面条眼中消失了,这还是意味着面条对真相的排斥,对纯真的强求。哪怕诗意的消失,都比被碾碎的死亡要好。

黑暗中,麦克斯死亡的垃圾车灯,变成了禁酒令解除时欢庆轿车的幻影,疾驰而过,而禁酒令解除,正是面条告发麦克斯那场音乐会举办的主题。莱安内特意通过相关字样的蛋糕特写,强调了这一点,友情终结、伙伴死亡的残酷现实,变成了即将挽救的美好时刻,凝结成面条长久的幻觉。

也正因此,在最后一个镜头里,莱昂内才会带领我们回到一切的开始之地,让误以为自己拯救麦克斯成功的面条,走入中国戏院,在大烟造成的幻觉中展颜微笑,对其以后更长久的人生怀有憧憬,却仍不知道麦克斯大型阴谋,已经在此时开始。他的挽救根本无法阻止一切的毁灭,莱安内以笑容的特写作结,正是对面条人生心态的强调,帷幕之下,他的笑容模糊不清,则是对 “雾气遮掩” 手法的再现,加深了这一切的虚幻性。

当我们经历了整部电影再回到这里时,我们已经预知了面条的一生,也看到了此时的真相,他让自己沉浸在了 “美好依旧” 的泡沫之中。

纵观整部电影对回忆部分,莱安内制造了最美妙的场景构图、节奏,来表现面条对纯真往昔的情怀。而他的童年接触到的一切美好的事物,往往会在成人部分有所投射,从序幕开始,莱安内就展示了这个手法,回忆中庆祝禁酒令解除的宴会,在面条逃亡的现实,变得萧条无比。

第一次出现时,莱安内用一个升降梯移动的镜头,表明面条 “离开现实,进入黑暗”,随后再展现出奢华威力的宴会场景,表明它是承载面条美好回忆的地方。这一处宴会厅在青年时代的段落里,是等同于 “偷窥黛博拉” 的厕所的存在,而在窥黛博通篇的现实时空 —— 老年时期里,也正是这个宴会厅,映衬着老年面条内心的蒙尘。

少年的纯真美好之短暂,在莱昂内天才般的曼哈顿大桥一幕中,得到了点睛一般的揭示。少年们走过大街无忧无虑,吹着口哨,静谧之中带有神圣之感。然而,一刹那之间,枪击的促响便打破了这一切,吹着口哨、脚步勤快的纯真少年死亡,揭开了所有人都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少年时代中不可永恒,就像年老的面条进入《YESTERDAY》的旋律,却不可能返老还童。纯真是少年时代的限定真相,而所有人都终将长大成人,唯一发生于现实的纯真时刻,只有少年之时。在莱安内眼中,成长本身便是人生终极的残酷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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