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航帆,若干作品发表于《海南日报》《现代青年》等报刊,入选《深圳诗歌》等文集。临高人,现居广东惠州。
遥望临高
Ⅰ
从未想过离开临高
而今,故乡已渐行渐远
我看见渔港上废弃的木船被人肢解
一块块坚硬的船木伫立风中
曾经野心膨胀、翼薄如纸的帆
在枯萎的躯体上,仍披着一张春风得意的脸
Ⅱ
遥远的人和事
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葬在故乡的父母
成为我荣归故里的借口
扫墓的山路,一年比一年荒芜
肮脏红土、贫瘠村落……
我如垂死的老人,叹息落寞
Ⅲ
我的灵魂,游荡在宇宙最强的城市
在灯红酒绿中高谈阔论别人的大湾区
未来已来,亲友的发际线和自己的大肚腩
我越来越彷徨自己:驾鹤西行,骨烧何处?
静默的敦灵河,从未停止奔流
只是不曾想过竟然流到了“自贸区、自由港”
Ⅳ
遥望临高,不曾在夜里痛哭过的男人
竟然牵肠挂肚、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枯萎的爱情,渐老的音容
多文粉、烤乳猪,文澜江畔的地瓜酒
新盈渔家女满嘴的荤段子,以及意淫的欢笑
像吃多了山稔的孩子:一直“哦”个不停
Ⅴ
我小时候骑过的牛,早成了临高人的下酒菜
我梦中的少女,也成别人家年轻的家婆
我的若干兄弟,正在接二连三地逝世
剩下我,又赤脚回到故乡
临高,从马鞍山到高山岭的长度
应该是百岁奶奶,手指尖到脚趾尖的距离
故乡,渐行渐远
Ⅰ
临高是我的故乡,根之所系。
让我惊讶的是,临高越来越多小孩子不说临高话了。
“笑问客从何处来”,这些不说临高话的小孩还是不是临高人?
Ⅱ
我漫步在加来干校的田埂上,看见运送辣椒的摩托车来来往往。
为什么最接地气的劳动,我视而不见?
而只想着那场已经远逝闪电般的爱情。
Ⅲ
1984年某凌晨,一个才上学不久的孩子在多文镇南和街上晃荡,
他刚刚通宵写完了作业,饥肠辘辘想着一碗临高粉。
如今油腻中年人,还有几人可以通宵?
Ⅳ
五年级的孩子也可以酒醉,一碗高粱一碗米酒一碗啤酒。
不知道现在10岁的孩子,谁可喝三碗酒?包括我儿子。
故乡的羊如何过海?
路过深圳河畔,我看到一家新张的“海南东山羊”
一种情结不停滋长,我知道自己想念了羊膻味
炉火烧起来了,羊肉和香菇的气味混合弥漫
儋州话、客家话、村话……小妹小弟都是家乡人
但陌生又熟悉的翻滚汤里,仍嗅不到羊膻的清香
我在想,故乡的羊没有翅膀,也不会游泳
那么,它们是如何过海的?
回家路上
谁在惦念,为何怅然?
潮水退去,留下无法回家的鱼虾
回家路上,我经常忍不住黯然泪下
守望村口的黄昏,母亲笑容如花
《满江红》被人吟起,春天的冰拒绝融化
如果有一个旷世的约定,让我奔赴生死
那我一定把孟婆汤当酒,醉脚一蹬
或纵身一跃入窄窄的琼州海峡
海口书吧
茶雾飘香,翻书声响
故人已逝,音容畅想
金盘路,满天星斗只剩下寥寥几人
我在酒精疼痛中醒来,窗外烟火陨落
凌晨没有咖啡,只有九楼书吧的灯光还在
辉煌只是表象,又有谁可以看见彷徨?
爱上咖啡
咖啡里加一点绿茶
你可以看见故事的开始与结束
唇齿留香,也淡淡忧伤
咖啡,像这座来了就是深圳人的城市
让你体会撩人的情话,和温暖的摩擦
我用咖啡杯倒上最后一杯酒,恭祝
你走不送,你来不候
江湖不见,咫尺天涯
临高诗歌联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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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水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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