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宏庆
县城南街的李保是个货郎，整日挑着货担走街串巷赚点蝇头小利，为人很是精明吝啬。
这天，他进了山村售货，因错过住宿，一直走到天黑也没见到村子。这时一些夜行的动物开始出动了，虫鸣兽吼，搅得他心中发毛。等翻过一道山冈时，终于见到前面有灯光了，他心中惊喜，一溜小跑着过去了。
等近了一看，原来那是间大宅子。他来到门口敲门，不多时出来一位二十来岁貌美的女子，见到他后愣了愣。因为怕她拒绝，他赶紧开口说：“小人李保，是个货郎，因错过住宿，想在贵府借住一宿，还请给个方便。”
“哦，进来吧，我家倒是有空余的客房。”女子落落大方地说。
李保心中惊喜，忙谢过他，随她进了宅子里。宅子里颇为奢华，前后三进，亭台楼榭，四时鲜花。而门廊下挂着一挂红灯笼，灯笼上写着“胡”字，想来是宅子主人的姓。
到了客厅，那女子给他上了茶。一聊起来，他才知道这姑娘名叫胡兰，是胡宅的当家人。而胡兰得知他的家世后，问：“你家可是住在县城南街？你父亲叫李存？”
“对对对，正是。胡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我们曾与你家为邻，得到过你父亲的帮助。”胡兰抿嘴一笑，对着后堂拍了拍手，“既然是旧识之后，那大家都出来见见吧。”
从后堂拥出四个女子，个个国色天香，巧目盼兮，美目倩兮，叫李保看得眼花缭乱。胡兰对李保说：“这是我的四个妹妹。”又对那四个女子说：“他那里有些女人用的小饰品，你们尽管挑着吧。”
因为之前走的地方多是穷乡僻壤，针头线脑的日用品卖得多，剩下的多是女人的头饰耳坠之类，姑娘们一拥而上，围着货担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李保心中一凉，想着她们挑是挑了，可要是借着他寄宿之名而不付钱该如何？想到这，他开口道：“诸位姐姐们既然喜欢，那我便一人送一件，以作寄宿之费用。”
“不必了，你走街串巷不容易，我们也不至于连这点钱也没有，该多少就收多少。”胡兰淡淡地道。
李保放了心，趁着她们挑选时，四下里看了看，这客厅中雕梁画栋，墙上挂着名人字画，柱子上悬着青铜油灯，家具是红木打造，就连喝茶的杯子也是玲珑剔透。再看这几位姑娘，个个锦衣玉带，确实不是缺钱的人。
“李保呀，我这四个妹妹尚未婚嫁，不如你挑一个，我将她许配给你。”
李保一愣，正要说什么。四个姑娘个个手里捏着自己喜欢的饰品放到他面前，要他算账。李保算了算，一共三两七钱银子，但说出口时却鬼使神差般说：“一共十三两七钱银子，你给我十三两便可。”
原来他想这些女子平日里肯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加上有钱，肯定不会知道这些首饰的真实价钱，想要昧着良心敲上一笔。
胡兰愣了愣，随即咯咯大笑说：“美色当头，你却选择了银子，为什么不是人和银子一起要？”说着拿了银子给他，又带他去了客房。对于刚才说要将妹妹嫁与他的事再也不提了。
次日清晨，李保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一处荒地之中，几乎以为自己做了个梦，但银子却是真实在身的。再一看四周，却遍布狐穴，知道自己昨夜见到的胡兰姐妹只怕都是狐狸了。
回到家中，他询问父亲，当年自己的邻居是否有姓胡的。李存点头，说三十年前，确实有位叫胡兰的女子带着四位妹妹住在他的隔壁，而胡兰的相貌竟正是李保见到的。三十年过去了，那胡兰看上去竟然还不过二十多岁模样。
一时间，他也不知自己选择了银子而没有选择狐女是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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