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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 ,回想学生时光,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高中的美术老师,也只有到许多年后,我才知道这位老师对我的影响有多大,记忆里最深的是他的画室,四壁绷着些待装裱的画,临墙的细绳上用别针夹着山水速写,长长的案子上,一半堆着成打的宣纸,一半的毡垫上用镇纸压着未完工的画作。屋子里弥漫着永远的墨香。
是不是很奇怪,当时我们的教室是什么样子现在都记不起了,连同那些善良的老师们和一些可爱的同学们的名字都令人遗憾的忘却了,但我记住了他,王国昶老师,他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工作室,长长地画案占了屋子二分之一,屋子里弥漫着墨香,让我从嗅觉上就对中国画充满眷恋。也许,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子,老师自然应该把最纯美的东西展示给学生,而有意剔出了那些世俗的、庸常的部分。这也许是我放弃文科底子而最终选学了视觉艺术的原因吧?作为老师他从未声色俱厉地喝斥过我们,只是在我们很胡闹不懂事时,皱着眉头生我们的气,但这已足够让我们难过的了。因为那里并没有多少可以与他沟通艺术的人(我猜)。工厂区的孩子们不屑于艺术,那里的大人从来不谈艺术,他们既不欣赏艺术,也不需要艺术。所以他是那里唯一的艺术。
在王老师那里,我见识到用传统的墨汁、现代技法与透视来表达霜雪、林海、朗月------艺术具有抚慰精神的作用。的确,去那所高中读书本是我所不屑的。但我必须得在那里完成学业。很幸运,在我人格成长的关键时刻,我拥有了这样一位老师,他把我从粗浅的偏见拉回到积极乐观的人生轨道上来。记得我在校那几年,他的创作风格正有所突破,其中一幅作品在省里获了金奖。还在本市开了盛大的个展。
十多年后,我在市区书店门口偶遇到他,还是那么高大,但略显清瘦,额上的头发稀疏了许多。还是那么淡淡地,仿佛他昨天还给我上过课的神色。让我亲切,又多少让我伤感。
事实上,我几乎不记得在他那堆满宣纸与画作的画室里郑重其事地教导过我什么,但我看到一个人专注于艺术工作的全过程,揉皱的整张的生宣,喷了水的未完工的画作,沾着浆糊的棕刷子、深思熟虑、精雕细刻------慢慢眼前展示出一幅幅源于自然又高于自然的冰雪山水,这一切让我从狭隘的自我中走出来,并热爱上艺术,至今,他仍是奠定我品格基本构架最为重要的精神导师。
总听人把老师比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多年后,我理解了这种比拟,重新审视一路走来的我,才发现一个优秀的教师是怎样在不觉间,影响着一个人对世界的看法。
今天是教师节,我在写这篇小文,通过微信公众平台,遥寄我的老师,告诉他,我终究,还是热爱了中国画。
遥祝我的老师节日快乐。
祝普天下的老师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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