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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化笔记32,理学的思想脉络(之四)

中华文化笔记32,理学的思想脉络(之四)

2020-04-01 15:18·随口一说

五、朱熹之后,沦落为八股文理学

朱熹极盛之后元朝还有吴澄、许谦,明初曹端、薛瑄等在朱熹基础上有所丰富,但明朝以之为本八股取士后,理学迅速僵化,成为中国知识分子头上的枷锁,被后世历次运动当做儒家的全部而攻击。成为八股文的理学,死在国家的神圣化里了。

强调读书静坐的理学,在面对实践中的变化时,往往显得力不从心

理学以“天理”为宇宙之本源和道德的本体,把人性化为天命和气质。认为天命之性超越气质之性,是源于天理的至善之性,气质之性则是由肉体气质而来的人欲兽性与罪恶渊薮。所以理学主张存天理而灭人欲,这一点也为后世元明清统治者所看重和利用。另外理学认为人有德性之知与见闻之知,德性之知是通过道德修养而达到的对天理的认识,而见闻之知是世俗的认识。理学强调近乎于神秘主义的德性之知而轻视见闻之知,所谓“半日读书,半日静坐”,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理学是无法内生出科技精神的。

《四书》不论深度广度还是对实践的意义,其价值都低于《五经》

经学虽然到唐宋已渐固化,但其本源是上古两千多年的政治典籍,凝结了众多实践派政治家的智慧,有着深厚的历史积淀,体系完备,无论内容和层次都非常丰富,有理论有规范有记言有记行有记情,所谓“《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分”。朱熹虽然是以《四书集注》而成圣,但他本人也是强调对经史的学习,提出“先读《史记》,《史记》与《左传》相包,次看《左传》,次看《通鉴》,有余力则看全史”,最重要还是要看六经,“《易》以通幽明之故,《书》以纪政事之实,《诗》以导性情之正,《春秋》以示法戒之正,《礼》以正行,《乐》以和心”。但是成为国教的八股文理学仅崇四书。而四书仅仅是后人对经典的理解、解读以及治学、做人理论,所谓“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定其根本;次读《孟子》,以观其发越;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其广度和深度都不能与经学相比较。从实践角度看以经学为本的儒家思想曾经造就大唐的“贞观之治”、“开元盛世”,而后世理学则并无实践的沉淀。而所以从思想内容角度看,元明清三代整体的僵化与最终落后于世界也是一种无奈的必然。

而到了清朝时候,因为受残余的八股文理学家们受心学亡国论的影响,以及清朝的文字狱迫害,知识分子们开始由务虚转向务实,不再研究世界观社会观的“主义”而转向研究训诂考古的“问题”,虽然在语言学方面有实际的贡献,但是最终使得儒学严重倒退,无法解决“时代的问题”,客观上是在为落后的政治做了注脚,其最终被世界和时代所抛弃。

务虚与务实各有其作用,解放思想是务虚,实事求是是务实

其实问题和主义各有其作用,也各有其适用的历史条件。在新旧变革之际,或者思想混乱之际,需要理论的务虚作用,来指引人们的思想,为新的事物开路,就如同改革开放前提出“解放思想”的理论务虚会;在社会安定,经济发展的稳定时期,务实的研究问题更加迫切,这样才可以使得科技文化更加枝繁叶茂,促进社会发展。面对内有资本主义萌芽,外有资本主义敌对国家的清朝,其思想僵化而落后,需要的正是类似心学这样能够荡涤旧尘让人焕然一新的务虚理论,而埋头于故纸堆里的实学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客观上助长落后的文化。回头再看清朝的八股文理学则非常的讽刺。康熙曾经大力称赞几个严于律己却因循守旧的大儒,称之为“真理学”。时人也称其笃实,岂不知越笃实则越让人透不过气,真所谓“万马齐喑”。清末张謇等的实业救国之无用其根本原因也是如此,在于不合时务,不解决时代问题。同样的,现今之世界今日之中国也当此千古未有之变局,则须以务虚为最急要。现世的科研经商从政军事等实学,只应成为虚学的注脚。

附录 部分理学经典

周敦颐《太极图说》、《通书》;

邵雍《皇极经世》;

张载《正蒙》;

程颢《识仁篇》、《定性书》;

程颐《颜子所好何学论》、《伊川易传》;

朱熹《近思录》、《四书集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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