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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事

河西走廊

说起来好像有点丑,但是我还是想说出来,虽然今天不愁吃穿,只愁吃不了,穿不了,但是我们还是要居安思危,不要暴殄天物。

由于当时我们才出生两三岁,就闯着了天灾(三年自然灾害,虚报浮夸,造成粮食关)和人祸(苏联要我国还债)的年月,那个时代确实是“多灾多难“。几乎许多人都处在一种饥饿的恐怖之中。有的人实在饿的不行了就找山上野果和救军粮吃,到地里挖地地菜、扯饿娘菜充饥,有的人甚至吃观音土,吃了观音土屙不出屎活活的被胀死。我隐隐约约记得有这样的民谣:“记得当年吃岩粑,屙不出屎喊菩萨,菩萨喊不应,一命呜呼了。”

但是那个时候人的品行非常好,哪怕是饿死也不去偷不去抢,更不可能去杀人越货。

我记得我家屋坎下的张老伯,他是划渡河船的,有一天饿的不行了,在蔬菜队菜农的地里摘了一棒玉米坐在地头啃生的,被农民发现了,农民没有抓他,甚至没有说他,他觉得自己被看见没有脸见人,就在晚上上吊自杀了。

那个时候我母亲在冻肉厂工作,我有幸能够在那些善良的伯伯、叔叔、阿姨们的“目不斜视”、“旁若无人”的情况下偷吃煮熟喂猪的包谷。

冻肉厂边上的池塘非常多,可以说是星罗密布,我就和一个比我年纪稍大的亲戚高毛(他的妈妈也在冻肉厂工作),钓青蛙剐了烧着吃。反正厂里面有的是盐,有的是柴火,我们就抹上盐烤,烤得青蛙油直冒,香得很,冻肉厂的都人鼓励我们钓青蛙,他们也可以吃几个青蛙腿腿。

后来条件稍微好一点点,那天冻肉厂的职工去挖苕喂猪,我也跟着他们去了,大人把苕挖好以后,一个姓彭的大个子叔叔偷偷摸摸地给我几个苕,怕厂长发现,就赛在我的背心里,他们挑着苕先走了,彭叔叔叮嘱要我后头来,不要跟在他们的后面。

他们走了好远,我才一蹦一跳地走 我心里想今天可以烧苕吃了,烧的苕啊,香喷喷的,面鲁鲁的,好吃得很,我想着想着,好像几乎口水都出来了。

我正在想得津津有味,面前出现一条沟,我跳过去,这一蹦,居然把苕垮掉在地上了。恰好一个菜农挑粪路过,看到了苕,就扯着我不放,说我偷了他家的苕。我说是那个彭叔叔送我的,不是他家的,他根本不听,不许我走。看到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委屈地汪汪大哭,但是他还是不让我走。过了好久,我妈妈和彭叔叔他们几个看到我没有回厂,就来找我,看到一个菜农不许我走,就问他是为什么不让我走?那个菜农说我偷了他家的苕,要我家长赔钱。

彭叔叔一听大怒:“你是讲鬼话,这几个苕明明是我送他的,怎么变成了你家的呢?他那么小,能够在你地里偷苕?敢在你家地里?走,我们到你地里看看,他偷了你家哪里的苕,有没有扣的坑?”

这时候愤怒彭叔叔一把抓住他,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他走。

到了菜农的菜地,他菜地里面的苕叶绿茵茵的,没有一点翻动的痕迹,菜农无话可说了。

彭叔叔说:“你说怎么办?你冤枉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童不可能就这样了事。”说完他盯着菜农的蔬菜地上面那黄果树上果实累累的黄果。

那个菜农好像知道了彭叔叔他们的心思,说:“那……那……那,我是不对,这样吧,你们去打几个黄果吃,那黄果实在是太好吃了,我表示赔罪吧?”

”他这样一说,彭叔叔一跃上树摘黄果扔给我们,我们一个拿两个苹果回家了。这个黄果实在是太好吃了。后来这个菜农和彭叔叔他们成为朋友,我有个时候也跟着去他家玩,吃他家的金钱桔。

后来我妈妈调到锦江饭店工作,饭店的李伯喜欢喂鸭子。有一天他把一碗饭摆在一个角落。我兄弟看到是饭,就抓着吃了,吃了他玩一会就在一把椅子上睡着了。我母亲下班来吃饭,看到角落的饭几乎被吃完了,而我兄弟却睡在旁边。她吓了一跳,急忙喊李伯:“李伯,你那饭是药老鼠的吧,我儿子好像把它吃了,现在好像中毒了!”李伯说:“釵孃那些年月我们是这样过的,那饭是干净的,是客人剩下没有吃的,我拿来喂鸭子的,鸭子还没有回来。”

还有一次我们去屋场沟嘎婆家,太嘎给我们端来两碗响午,一看,是饿娘菜(一种野生植物,喜欢生长在菜园,我是三下五除二就把它吃了,太嘎看到我那饥饿的样子,居然眼睛红润了。我们的童年就是这样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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