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不需要智慧

今天和宋律师聊天提到“司法智慧”一词。

我怎么琢磨“司法智慧”这个词，怎么觉得不是滋味。

我一直有一种观点，司法不需要智慧，需要的是依法办案。

如果法律制定得不好，就修改法律，在没修改法律的时候，我们就坚持依法办案。

在依法办案的基础上，我当然希望司法机关能够做到能动司法、善意执法。但这仅仅是对依法办案的补充。

把司法提到“智慧”的程度，就有些恐怖了。

从古至今，什么能被称为智慧？不是宗教教义，就是哲学理论。具体想想，代表智慧的是不是《心经》、《道德经》，又或是《易经》这类书籍？

即便再狂妄的人，也得承认这些上乘思想，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无法习得的吧！即便习得了，也不一定懂得，侥幸懂了，就能做到知行合一吗？闻、思、修，哪一步是简单的事？

所以，我觉得司法智慧这个词好可怕。如果司法还要有智慧，懂的人能有几个，法治的确定性如何保障，社会还会有秩序吗，灵活的智慧是不是时刻在修改规则…

让我们千千万万的司法人员要具备司法智慧，岂不是痴人说梦？

所以，愚笨的我认为，司法不需要智慧，只需要依法而行、恪守法治。也就是国家近几年一再强调的“厉行法治”！

具有智慧的法律人无需太多，立法者有智慧即可。大部分司法者、执法者、实践者，只需要落实法律、践行法治。

我们可以反思法律，但我们不能践踏法律。

以我接触的案件而言，我从没听到过当事人抱怨司法者、执法者没有智慧，当事人抱怨的是程序权利没有得到保障、实体权利没有得到尊重。

一份份上诉状、再审申请书又或是申诉状，无论言辞如何激烈，似乎也没有当事人要求裁判者、执法者必须要具备司法智慧，当事人委屈的是、律师不断强调的是：法律都规定给我的权利，为啥法官拒绝我，还不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

我有的时候在想，是当事人把法律理解错了，还是我们法律人本就做错了？甚至，我都在自我反思，是不是我的代入感太强了，裁判者以比我更高、更全的上帝视角来审查案件？我真不知道…

我知道的是，“厉行法治”这四个字好美，远比“司法智慧”更有价值。

20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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