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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底烟云羡少年 ——记青年书家刘占甫

占甫稳重聪颖,讷言敏事,一双大眼深邃坚毅而有神。对书法艺术虽众说纷云,但他心中自有定律,这就是占甫给我的印象。

占甫学习书法的方法有别于一般人的踏实。初看时似漫不经心,若无其事,但细细观察他是用“心眼”办事。每当师友示范、展示作品时,他不是流于空虚浮飘、走马观花、心血来潮说几句赞美的话,而是至师友身边用“心眼之见”来“悟”书法其中的真谛。只有用耳听和目见紧密结合的方式学习书法方得始终,只有用“诚”之心,才能见之真。若“诚”不在、念不真,岂学书不成,甚至可以说学什么都不成,占甫这一点他做到了。

从他的三种入展书体看,做得还比较扎实。占甫这次入展的三件书体隶、楷、行有别于他人的楷、行、草,可谓跨度较大。隶书与楷书、行书的关系相对较远,同时驾驭,动静互补,融为一体实属不易。占甫隶书取法高古,避开了东汉风格饱满凝重、端庄严谨、用笔精到、富有装饰的隶书,而是直接取法风格疏散野逸、宽博浑厚、篆隶相掺、线条生涩的《石门颂》、《杨淮表》、《西狭颂》等具有纵逸奔放、豪气无束的摩崖刻石。细品占甫这件隶书,以《西狭颂》的方劲瑰丽、疏散俊逸、雄浑沉稳、气势开张为主调,糅合《石门颂》高古苍茫、疏密不齐、自然安置的结体方式,显得错落有致、自在活泼、天趣盎然。又以牺牲严谨的法度为代价,换取结字自由奔放、无拘无束的激昂情调,显得格外生动。用笔大胆而稳健,中、侧锋兼用,有些笔致颇似汉简,率真而自然。线条粗细对比强烈,在笔画的姿态上力求变化,曲直有度。左顾右盼,密切相连,穿插避让,乱而有序。偶然掺入篆书笔意,不仅无生硬拼合之弊,反而古意盎然,绮丽多彩。可见占甫用笔于娴熟中见“生”之技巧。用墨大胆,浓淡干湿一任自然,突现“老汤墨”妙用功能,给人一种沉着痛快,酣畅淋漓,跌宕豪气的画面。有几分豪气,是一个书家必不可缺少的内在精神。但仅仅有豪气是不可靠的,单有豪气则易成为感情用事,感情虽非理智,而真正感情亦非豪气。因真正感情是充实的、沉着的,豪气则颇不充实、不沉着,易流于空虚、浮飘。豪气有,感情有,理智更要有。

如果说占甫的隶书带有几分豪气的话,那么他的小楷创作理智则占了上风。静观他的小楷,上溯魏晋,下抚明清,以二王为祖兼容诸家。用笔不紧不慢,张弛有度,笔画清健,绵里藏针,娴静温雅。间以行书的用笔方式,笔与笔、字与字之间,顾盼生姿,笔断意连。作者用笔起止有意外露与内敛,故字里行间于古雅中透露出生动活泼之气。结体端庄貌和,清劲秀雅。大块留白,而留白处又有奇变,故有密疏有致,气息流通,意蕴空灵之感。章法取有行无列,错落寓齐的布局形式,行气中隐寓大小、倚侧、开合之变,生错综起伏之势。打破写楷必有界格,状如算子,毫无生气之弊。整篇首尾一致,浑然天成,足见作者于豪气中理智的蕴含量。

若说占甫的隶书有几分豪气,小楷多几分理智的话,那么他的小行书就是豪气加理智加感情的结晶。试看他的小行书作品,以魏晋二王为源头,可窥晋韵、唐法、宋意,又能触及元明之态。通篇看用笔沉着痛快,笔致放纵,点画多力丰筋,神采飞扬。笔锋牵连引带似铁线盘纡,又如锥之画沙,力透纸背。爽健处见险劲,流丽中含质朴,沉着处见古拙。章法布局以行距适中、字随势安、轻重错落、珠落玉盘的格调,糅合墨色浓淡、枯湿、涨合变化而化成。给人一种雍容自在,丰润敦厚之美。

从占甫这次入国展的三件作品来看,其中两件是以“万言书”的形式面对读者,除了给人通篇匀整秀丽,笔法娴熟外,同时还给读者一个启迪:学书法者不仅对书法有真切感觉、认识、了解、掌握,最重要的就是:学书要自有主见,不可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占甫今天取得的成绩并非偶然,我们可从他的学书心得中找到答案。“自小书法一事虽不刻苦,但从未间断,只是苦于无门。近几年下定决心出门求正规学书,自此笔耕不辍。老师布置作业50幅,我仅在册页、长卷、条幅的临创作品就有150幅(不包括大字)之多。”由此可见,占甫下的功夫要远超常人。不少人青年时期特有灵气,但由种种原因半途而废。愿占甫以此为起点,在不断临池的同时,对各种碑帖及书法的发展规律进行研究,以深刻的思想力和敏锐的洞察力探索书法的历史与现状,从中找到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应占的位置和应努力的方向。

是夜记于积庆堂南窗

注:刘占甫,别署樾庐。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焦作市书法家协会理事,东坡书画院特聘书法家,中州书画院特聘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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