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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天》:一颗向往自由的心
□ 杨晓琴(高坪)
  从电影院出来, 已是晚上十点半。街上行人寥寥,街头寂寂,路灯昏黄,我的影子被拉得忽长忽短。突然,我泪流满面。我多想痛快地哭上一回,在这无人的街头。
  “有的人三十岁就死了, 八十岁才埋。”我承认,我是被这句台词戳中了,仿佛多年的隐痛被碰触, 虽不至于痛彻心扉,却悲伤得无以复加。
  坐在轮椅上的女主问男主, 你为啥非要去穿越羌塘? 他说:“有的人三十岁就死了,八十岁才埋。”女主的眼睛亮了,那是遇到同类人发出的亮光。
  那是一条未知的路, 一千四百多公里,真正的无人区,比珠峰都难征服。“别说遇到狼, 一条落了单的牦牛就可能要了你的命。如遇高原洪水,你必死无疑!”当年曾在那片土地搞过测绘的老队长声色俱厉地一再告诫。
  他知道,他还是要去走。七十七天,一千四百公里, 平均海拔五千多米。 一辆单车、一顶帐篷、有限的食物、不定的水源。
  你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冰雪风暴、洪水猛兽,高寒缺氧、水源枯竭,还有那无边的寂寞。这是一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旅程;还有可能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旅程。
  他叫老杨,现实中作家、探险家杨柳松的原型。杨柳松的《北方的空地》我还没读过,不过看完电影,我准备买来去读。
  女主蓝天,也有人物原型。她是一个爱好摄影的姑娘, 半夜从房间跑出来看冈仁波齐的星空, 栏杆断了, 她从二楼摔了下来,摔坏了腰椎。从此,她只能坐着。
  她是病友们的偶像,给他们办讲座,演示如何把轮椅上的轮子卸了进窄窄的屋门;她去福利院给孩子们演讲;她开着改装的越野车去羊卓雍措,去看珠峰,去看自己想看的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要质疑他们做这一切的意义。 我看见,荒原的辽阔,冰山的静美,海子的湛蓝,流沙的闪耀; 我看见, 日出时地平线的瑰丽,日落时火烧云的壮美;我看见,飞奔的藏羚羊,驰骋的马群,动物与大自然和谐相融的宁静;我看见,绝美与震撼碰撞,灵魂与天地共舞……
  不要问他们为什么。 只为内心的信仰与纯粹,只为灵魂的一次放逐,只为找寻那个失去的自我。
  人生如此短暂,做自己想做的事,开自己想开的花,爱自己想爱的人。他们是人群中的异类。我想,我懂他们,因为懂得,我才会如此悲伤。
  “事实上, 走出荒原没有想象的幸福感,或是什么成就感,甚至一种轻度的抑郁和迷茫。巨大的幸福并未如期而至,偶尔的幸福也是短暂。生命是一条贯通的河流,一切皆是没有开始的复始。 我们所期望的终点并不存在。” 这是杨柳松七十七天后,走出羌塘说的一段话。然而,至少他去做了这辈子想去做的事,为了自由他曾努力过,奋斗过。至少,他的人生少了些许遗憾,他生命多了些许厚重。
  也许,我们无法抛弃现实,却又有一颗不安分,向往自由的心。所以,这些人群中的异类,他们“疯子”般的行为总会触动我们这颗敏感又多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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