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曾像个诗人

文/丰厚

我何曾像个诗人

我不过是把眼前的一地鸡毛

用我的扫帚轻轻扫起

倒入垃圾堆，再浇上一瓢狗血

焚之以烈火，看无穷的灰烬

在这夜里辗转腾挪

似一群秃鹫，叼着死人的肉

冲天而去

我何曾像个诗人

我不过是在或冷清或喧嚣的时令里

收集一些美的，丑的，真的，假的

给他们换上一件新衣，然后

装扮成文，大家都假装看不见

哦，听说是一件新衣

我何曾像个诗人

我甚至不能像余秀华一样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我甚至不敢大声的说

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我也不敢面对汹涌的人潮和岁月

我甚至想过妥协，逃避，或者

举手投降，承认自己

不过是个懦夫而已

我何曾像个诗人

我慢条斯理，端着茶杯

里面是党参，红枣和枸杞

其实我很着急，看到那么多的苦和难

虽心有戚戚，却无能为力

我踱着方步，指指点点

东拉西扯，像一个官老爷

我何曾像个诗人

我不过是一个嗜睡的梦想者

在温暖的床榻上

假装在坚强勇敢，奋斗不止

以为岁月静好，无风无雨

像一枚蛆虫，躺在仓库的粮食里

梦醒了，咫尺之间的距离

以为是天涯或者井底

我何曾像个诗人

我何曾舍过小我去成全你们

假装沐浴在阳光灿烂的日子

描一些风花雪月的画卷

或者发出一阵并无意义的呻吟

假装在劳动中感受收获的快乐

假装喜欢清冷和凄风苦雨

假装温良恭俭，

我何曾像个厚颜无耻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