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期，端州有个名叫念佳的美妇，一年前，她丈夫程梦吉溺水身亡，从那以后，她便成了一个年轻的寡妇。这段时间以来，念佳成了村民们议论的焦点，因为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这是有了身孕。
自打怀孕以来，念佳每天心惊胆战，自家事自己知，自从一年前那件事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和任何男人接触过，她心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来历十分蹊跷。
那天，念佳趁着夜色到河边洗澡，正当她擦洗身体时，河岸边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她晕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匆匆穿好衣服回到了家，怎么也想不起前一晚发生了什么事。打那以后，她的肚子便一天天大了起来。
念佳很害怕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她曾经试图把孩子拿掉，但令她惊恐的是，这个孩子十分顽强，他像是和念佳的身体紧紧嵌在了一起，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将他除去。无奈之下，念佳只能选择把他生出来。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这天，念佳一起床便察觉肚子有异动，她知道自己这是要生了，于是连忙叫来了产婆。她这一胎生得十分艰难，足足在产房里待了一天一夜，受尽折磨，最后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可不料，产婆在看到孩子后，惊声尖叫了起来，“怪物，这是个怪物！”
念佳的家门外聚了一堆看热闹的妇人，在听到产婆的惊呼后，她们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冲进了产房中，待看到念佳生下的孩子后，人们发出了阵阵惊呼。
孩子是个男孩儿，他比正常婴孩大了一圈，身上布满细密的鳞片，耳朵后还长了两个鱼鳃状的东西。最令人惊异的是孩子的那张脸，他长着一张成人的脸，人们一眼就看出，那张脸属于念佳已逝的丈夫，程梦吉。
看这孩子如此诡异，人们纷纷后退。念佳在看到孩子的脸后，发出惊恐的尖叫声，而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这时，有人喊了一声，“快叫道士来降伏这怪物。”人们听到这话，如梦初醒，赶忙冲出产房，往村子附近的道观跑去。
道士被村民们拉扯着，进到了念佳的房间，此时念佳已经苏醒了过来，她躲在房间的一角，瑟瑟发抖，嘴中还不停念叨着：“别来找我，我不是有意的。”
道士看到孩子后，蹙起了眉头，他转头看向有些疯癫的念佳，叹道：“自作孽，这是她的因果。”
说着，他走到念佳身前，沉声问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出你曾经犯下的过错吗？”
闻言，念佳浑身一震，而后崩溃大哭，“我不是有意的，是他，是他不给我活路，我是实在没法子了。”
一年前，程梦吉的溺水并不是意外，念佳将他推到了河里，眼睁睁看着他被淹死。
“一年前，有个货郎到村中贩货，他相貌英俊，能说会道，我们俩渐渐熟悉了，就慢慢走到了一起。”念佳低声说道，“可那只是一时之欢，我当时没想过离开程梦吉，更没想过杀了他。”
那天，念佳趁着程梦吉不在家，将货郎叫到了家中与他缠绵。货郎告诉念佳，他不久后便会离开，念佳与他虽是逢场作戏，但听到这话还是有些不舍，两人腻歪在一起依依惜别，没注意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程梦吉那天正好提早收工回家，他到家后，听到念佳的房间有异常的动静，于是前去查探，念佳和货郎在床榻上被程梦吉逮了个正着。
“我哭着央求他原谅我，还承诺以后再也不和货郎见面，可他不听，他说要将这件事告诉族老，要按村里的规矩将我浸猪笼。”念佳幽幽说道，“我这些年跟着他，将家中事务料理的井井有条，我只是犯了天下人都有可能犯的错误，可他竟不念旧情，要让我死。我不想死，所以拽着他与他争辩，我不小心推了他一把，他磕在了桌角上，晕了过去。”
听到这儿，在场众人震惊地看着念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柔弱的念佳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货郎在我和程梦吉争吵时就跑了，我没办法，只能自己想对策，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告状，所以我趁夜色将他扔进了河水中，造成了他溺亡的假象。我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回来寻仇，我曾经去到河边洗澡，想来就是那时候他进了我的肚子里。”说完这些，念佳低下了头，不再看向众人。
“他满腹怨气的死去，当然会回来找你，须知善恶终有报！”道士叹道，“程梦吉从你腹中重新托生，从此他便与你气运相连，你一辈子都得养着他，照顾他，一旦他死去，你也会性命不保，这就是他对你的报复。我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道士告诉众人，虽然那孩子看起来奇怪，但是他出生只为了找念佳报仇，不会牵连其他人，他让村民们尽管放心。
念佳听完道士的话后，捂脸痛哭，嘴中不停忏悔，可此时已经晚了，她若是不想死，便一辈子都得带着那怪物过活。
后来，在一个清晨，念佳带着孩子离开了村子，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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