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的核心之美

记刘贞麟老师精彩的一堂课

肖月/撰写

中国传统文化中素有天人合一之说，所谓天地之心在儒家乃为“仁”，（亦为“正”），“正”乃“浩然之气也”，道家谓之“清”，佛家谓之“和”，而我们画家呢？谓之“雅”。“正，清，和，雅”，四者于至高点上必将殊途同归，我等须穷尽毕生心力而求之。

摘要肖月·《中国画的核心之美》

乙未盛夏，晚八时许，清华美院书画高研班传统花鸟画教室座无虚席，四十多位学员济济一堂翘首以盼，一堂关于《笔墨技法与审美》的主题课即将由导师刘贞麟先生主持开讲。

刘贞麟老师，永远不变的一身中式装束，从容的步态，温和的笑容，敦厚的性情，一眼望去，颇有古文人气质。他的授课风格也一如其人，平易而深邃，刚刚坐定，便有人拿出习作请老师指导，他指着其中一幅画作笑吟吟地问:是“飞鱼”么？答曰鳜鱼。又问:鳜鱼何以上了枝头？（众笑……），即使一句批评也饶有兴味，顿时课堂气氛轻松愉悦。因该班所设课程为没骨花鸟画，故开篇即问中国画画的是什么？何谓“没骨”？“没骨”的精神是什么？中国画素以线为骨，线是手段，无线亦是手段，“没骨”不是没有骨，是将骨蕴含其中，“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没者，隐也。

又云，画中国画，笔法不过关，等于没入门。梅兰竹菊，不单是赋予精神层面上的君子象征，也是古人一窥中国画之堂奥所悟到的四重门，一重重开启，方入得门来。他诙谐的讲到 “一旦开了窍，挡也挡不住。”

第一，中国画讲究“笔力”，所谓练就一身功力，第一步便是解决“力”的问题，笔豪无论多软，都要立得起。而“力”又分“刚力，柔力，寸力”，一笔下去，要虚虚实实刚柔并济，而中国的传统文化之精髓正是无所不在的阴阳学说，故言中国画本质上画的是文化，此之谓也。要下苦功夫过“力”之关，力能通神，所谓“痛快”，首先要“痛”，而后“快”也（众笑……）。

第二，是在有了“力”的前提下，而不显示“力”，以高度的控制力，将“力”敛于内。

中华民族的性格特征是含蓄而不张扬的，也是宽和而仁慈的，得力而不用力，用的是什么？意也。意者何也？天地之心也。中国传统文化中素有天人合一之说，所谓天地之心在儒家乃为“仁”，（亦为“正”），“正”乃“浩然之气也”，道家谓之“清”，佛家谓之“和”，而我们画家呢？谓之“雅”。“正，清，和，雅”，四者于至高点上必将殊途同归，我等须穷尽毕生心力而求之。

得了笔力及笔意之后，乃求“韵”，“韵”是一种因节奏的律动而产生的美妙意味，其与“气”互为表里，这又引出了“气”字，所谓“气韵”常常连在一起来说，作品的某种韵味通过气息散发出来传达给读者，它是扑面而来的又是难以言传的，同时也是作者与读者心灵通达之后共同营造的一个世界，故古人提出并沿用至今的绘画中的“六法”之首，便是——气韵生动。足见气韵何等重要。

上述皆备，再追求的则是——笔象，此乃至高境界也。“恍兮惚兮，其中有象，惚兮恍兮，其中有物”。此又与“意”产生了联系——意象或意境。艺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自然本身是赖以生存和创造一切的原动力，但身为艺术家，必须要具备高度的敏感和高度的概括提炼的能力以及鲜明而新颖的表达力，那应该是可与天地对话与神明想通的另一洞天。

大象无形，古之寓言《盲人摸象》，何以摸象而不摸它物，编者别有用意，象即道也。在这个意义上，我们都是一群瞎子，瞎子给瞎子说“象”，岂能讲得明白？（全场大笑……掌声……）。

最后一个程序是行谢师礼，他一边深深地鞠躬还礼一边又道:“鞠躬是必要的，经常鞠躬才会进步更快，它让你学会低下高傲的头。”

一堂课结束了，我相信其影响力将如漪击波层层漫散，每一个在场的听众都会不同程度地受到感染，这绝不单单取决于刘贞麟老师个人的人格魅力，而是我们华夏民族永盛不衰与天地共存的强大的文化磁场所使然，即使汲其点滴，也将受益终生。

让我们在导师的引领下，克服千难万苦，去追寻先贤的足迹，穿越时空隧道，聆听到他们的声音，领悟他们的智慧，在薪火相传的接力中，坚定地笃行属于自己的那份使命。

寂寞着，幸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