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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京八大头牌丶刘汉臣之女刘云兰口述其父遇害始末

口述 刘云兰

整理 邹滢颖

2006年的6月19日,我在望湖宾馆过了80岁的生日,我穿最正的红色衬衣,戴黑色太阳镜,从家里出门,我的亲戚朋友看到我这身装扮都喝了好,和我在台上演戏时听到的“好”一样大声来劲。我有一米六七的个头,身板硬朗,几乎所有看到我的人都不会相信我有这把年纪了。

这个生日是我的儿女们为我操办的,也就通知了几位老朋友,想不到那天竟来了150多个人!有儿时在上海和我一起练功、一起登台的小伙伴,也七老八十喽;有点拨我的恩师,有京剧界的名角,有和我一起蹲牛棚的老搭档,还有我的学生和戏迷……他们都想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太!和我年纪相当的演京剧的很多都走啦,包括孩子他爸爸、我先生鲍毓春,他长得可美了,我和他风风雨雨半个世纪,可他走在我前头了。他和我曾经是杭州京剧团的双头牌呢。

生日宴会上,很多人都提起我和先生的往事,盖叫天的孙女也说了一件事,说我曾经在“文革”时,给他们家帮助过。唉,我那是报恩啊。没有盖老的提点,我和他同台不了,我就和他演过一回戏。那是1959年,国庆10周年,我们在杭州人民大会堂演盖老自编、自导的大型历史京剧《垓下之战》,盖老演霸王,我演虞姬。我那时30出头,盖老已是70开外了。

这场戏场面非常气派,你知道虞姬我出场的时候有20多个宫女簇拥着亮相哪,都是从浙江各处调来的小花旦;盖叫天出场呢,有32个小武生跟着,都长得好极了。

第一出

活猴出山

我演京剧,我的父亲、爷爷也演京剧,我们这一脉有着一百多年的京剧传奇。

我爷爷郑长泰,是当年名闻大江南北的“赛活猴”,他是郑派猴戏的奠基人。而我的父亲刘汉臣,至今还有人说他是“秋海棠”!他年纪轻轻就唱红了天津、上海大码头,红得发紫,可他却在最红的时候被军阀害死了,才活了24岁。

他死后,有一个叫秦瘦鸥的作家写了一本小说叫《秋海棠》,这本小说在上个世纪40年代影响非常大,就像现在琼瑶写的东西,青年男女看他在上海《申报》上写连载小说,都跟牢看,哭得死去活来的。

秦瘦鸥在小说的前言里说,秋海棠的原型并不只是一个人,他是结合了好几位名角的身世写的,但是我父亲刘汉臣的故事在上世纪30年代的《申报》上就登过,有名的冤案啊,他的秋海棠有我父亲的影子。四十年代拍电影《秋海棠》的时候,剧组还来过我家,看过我。秋海棠的女儿叫梅宝,我的小名叫金宝,就差一个字。

我爷爷姓郑,我父亲却姓刘,这是为什么呢?

我爷爷是河北保定农民,是孤儿。当时有个草台戏班子走江湖,常到我爷爷的那个村子演戏。天黑下来时,戏班子都要在一个高竿子上挂油灯,我爷爷很机灵,喜欢去帮戏班子挂这盏油灯。戏班的人见他嗖嗖几下就爬上了高竿,不一会儿,一团黄色的火焰就在高处了,都十分喜欢他。其中有一位姓刘的师傅,自己没有儿女,看我爷爷孤苦无依,就收留了他,请人教他演武生戏。我爷爷基础好,肯吃苦,几年之间,竟成名了。爷爷对师傅说,您传了我这艺术,我就姓了您的姓,给您当儿子。我爷爷留了两个儿子姓郑,其他四个全姓刘。

我爷爷是郑派猴王,他扮的孙悟空不是那种画得美美的美猴王,他是大马猴,我爷爷演得比猴子还灵巧。他功夫好,夜里会“劈叉”睡觉,有时拿着大顶(倒立)就睡着了。他还会改戏,一改就成了他自己的绝活儿。他唱《反西凉》时扮马超,当听到马岱来报“……将父帅刺死”之后,按一般演法是站起,吃惊、昏厥坐在椅子上,而他却是站起、吃惊、“哎呀”一声连人带椅从高台(桌子)上翻下后,仍坐在椅子上,再昏厥。这种功夫,观众都要拍案叫好的。此外,他只要演从高空翻下的动作时,总是要“三张半”(即三桌一椅摞在一起),而且从上翻下,干净轻松。

我爷爷怎么在上海出的名?说来很好笑,那我也是听说,你当不了真。听说我爷爷的戏班子曾经被招到皇宫里去演过戏,一旦替皇家演了戏,按规定就不能随便给老百姓唱戏。这宫廷里不需要你的时候,整个戏班子竟会断了生计。爷爷没办法,干脆把全班的人改成了插旗保镖,替人走镖赚钱。他有时也会去朋友的戏班帮后台的忙。有些演员看到他那么大的个头,在后台忙活道具,心里很奇怪,却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赛活猴。

1900年,八国联军攻打北京城。爷爷带着三个徒弟到了上海,在一家戏园子里搭伙。戏园老板有一次听说我爷爷不是只会管道具的,他还会唱戏,就叫他演一场试试。爷爷说那就演《金刀阵》吧。老板将信将疑,海报是贴出去了,但戏码排在了最后的最后,就是送客戏的位置上。

这送客戏一般角儿是不演的,是给刚出道的人混碗饭吃的。那晚上,谢幕以后,观众正穿上大衣准备散去,只听后台一声高喊“开山哪——”,不禁都停住了脚步,一看一大个儿的猴王抱着一碗口粗的金箍棒出来了,再定睛看,那猴王把金箍棒往台上一戳,就嗖嗖顺杆往上爬,爬到顶上还横倒了,成了一个T形。这还了得,穿上的大衣又脱下来,观众全回座位上叫好呢!这出《金刀阵》一下子在上海炸了窝,戏园子天天客满,“赛活猴”的名气打响了。

第二出

海棠喋血

我爷爷在北方有一房奶奶,到南方后又娶了一房,是苏州人。这苏州的奶奶生了四个儿子,我的父亲刘汉臣排名第三。

从小和家人一起在上海学戏,我父亲基本功练得特别扎实,再加上天资聪明,人又长得俊俏,爷爷一心想把父亲培养成一个角儿,父亲的艺术进步很快,文武全才。他还拉得一手好胡琴,不像我不会乐器。他十六七岁开始就出头了,到二十几岁时,演《卧薪尝胆》里的勾践最有新意,最被观众看好。父亲在上海滩成了名,和现在的歌星一样,刘老板走到哪儿都有人追。这时天津新明大戏院的经理赵广顺,因为与我爷爷有师徒之谊,所以请了我父亲去天津演戏。

这新明大戏院是清末民初时天津最红火的戏园子,原来叫下天仙茶园,京剧名家谭鑫培、杨小楼、梅兰芳、余叔岩等许许多多名角都在这个戏院当过台柱子。天津的老百姓都知道“要看好戏去下天仙”。我父亲一被请去,就有新戏带去,他每次去,戏园子就会摆满了观众们送来的花篮,连周边地区的农民也赶着马车、带着干粮来看戏。你看我这儿存的一张剧照,是1925年,他和欧阳予倩同台演出《打渔杀家》的,他和当时的进步人士走得比较近,欧阳予倩、田汉都是我父亲的朋友。我小时在上海,他们还来我家看过我,我有这个记忆。

1926年中秋过后,赵广顺把我父亲和奶奶一起接到了天津。我父亲推出了新戏《济公传》,又一炮走红。这一年他还娶了我母亲,恩爱非常。

事情就出在一个姨太太身上。这位姨太太是奉系军阀褚玉璞刚纳的小妾,才16岁。这褚玉璞生性非常残暴。当时任直隶军务督办兼直隶省长,在天津呼风唤雨,谁也不敢惹。偏生这小妾耐不住寂寞,竟在褚玉璞出差的当儿,迷上了看戏。也是鬼使神差,她竟也迷上了刚红火起来的《济公传》,迷上了我父亲。

我父亲哪儿知道这些情由,他刚刚还接到了我母亲怀上我的喜讯,正喜滋滋地想当爸爸呢。这姨太太因为有褚玉璞的身份护驾,常常跑到后台来东摸西看,戏班里的人都拿她没办法。何况年纪挺小,胸无城府的样子,我奶奶便也接待了她。这下子是再也说不清了,这姨太太很容易地就拿到了我父亲的戏妆照,而这时我父亲还被蒙在鼓里。

1927年开春,我父亲一行去北京第一舞台演出,这姨太太竟会跑到老龙头火车站去为他们送行。现在的歌迷去飞机场接明星很正常,可那时,不得了,被小报记者抓住,立马添油加醋变成了一个桃色新闻。

等褚玉璞办完公差回来,刚进天津城就听到了新姨太的传闻,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他直奔回家,拉开了新姨太的化妆台,我父亲的剧照出现了。这时任凭新姨太怎么解释,暴戾成性的褚玉璞都不相信。这姨太太呢脾气也挺倔,死活不认和我父亲有关系,褚玉璞恼羞成怒,竟开枪把她杀了。

等他静下来以后,所有的怒气都冲向了我父亲,他派人直接去北京抓人。我父亲在北京第一舞台的后台,还没来得及卸下髯口,就被一群持枪军警带走了,罪名是借演戏之名,宣传赤化。是赤化党,这罪名就是个死字。我父亲被押回了天津。我父亲直到临死前还在问看守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唉,这其中,为了救我的父亲,除了拼命使银子打通关节外,赵广顺和我奶奶还找过梅兰芳。梅兰芳对这件事也非常关心,他陪我奶奶又找了杨小楼和余叔岩,这三人联名去给褚玉璞的老乡、同僚张宗昌发了请求保释我父亲的电报。但是没有用。褚玉璞反而更加恼火。他命令手下即刻把我父亲正法。尸体就放在新明大戏院的门口,谁也不许收。

我母亲,17岁身怀六甲的母亲,当时就受了刺激。去新明大戏院的和平路上放满了戏迷们送来的花圈,我母亲一直记得,记得这条路都是白色的,她后来几乎足不出户,真要出门也要绕开那条路走才行。

第三出

鸾凤还巢

我和母亲相认是解放后的事了,她来杭州,我去城站火车站接她。她下车后走得很慢,像从雾里走出来的。30年没见,她一看到我,就说像,像我的父亲,她都不要看什么证明,就认了我。但是我问她父亲这一段事,她都不肯多说。

这么说来,我是遗腹女。我母亲生下我后,为了避开军阀的再度迫害,我奶奶和北边儿的大爷抱着我,船头放了父亲的骨灰,坐船离开了天津,投奔上海的大伯刘坤荣。我那北边儿的大爷因为一向喜爱我父亲,这异母兄弟,爱屋及乌,对我非常疼爱,我是他从小带大的,我小时都睡在他的臂弯里。他一生没有娶老婆。

我到上海后就成了刘坤荣的女儿,刘汉臣这个名字再也没人提了。我大伯原也是汉字辈的,因为我父亲的原因,也改了名。我这大伯厉害得很,人也聪明,特别会捣鼓一些道具、机关。他后来当了上海大舞台的经理,一当就是十年,当时的上海滩,他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我9岁开始练功学戏。大伯请来了刘玉琴、芙蓉草、金碧玉等几位京剧名家到家里来给我开蒙。我的开蒙戏以武旦为基础,后来也学唱。旧社会学戏都非常苦,老师打你是家常便饭,你看我右手的无名指都被打折过,现在都竖不直。我大伯一心想把我培养成文武双全的名旦角儿,到11岁时,我的基本功都练得差不多了,也会几出小戏,什么《拾玉镯》呀,《小放牛》呀,我就开始被黄包车拉着在上海的弄堂里转,唱堂会时他们把我也放台上讨个彩头。我开始能挣钱了。

到了16岁,我身体都长开了,师傅们都夸我扮相俊美,又因为我有武戏的底子,什么“出手”、“蹻功”都很拿手,演刀马旦就十分受观众的欢迎。《穆柯寨》里的穆桂英,《白蛇传·金山寺》里的白娘娘,《花木兰》里的花木兰都是我的看家戏,我在上海大舞台成了挂牌的角儿。我大概是越来越能挣钱了,这竟让我发现了自己的生身父亲不是刘坤荣,而是刘汉臣。

事情是四伯家和大伯家发生家庭纠纷而闹开的,四伯认为我挣的戏银子应该也有他家的一份,说恼了便冲口而出,说我也不是大伯亲生的,怎么能独霸?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了避免灾祸,他们瞒了我,也瞒了我母亲。我母亲只道我在南下的时候死在船上了。我听到自己不是大伯的女儿,心里只觉得害怕,我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呢。我后来去龙华公墓看过我父亲的坟,一座孤坟,墓碑上面除了刘汉臣三个字,啥也没有。

我这个人没有上进心,没有想成大名的念头,我从小是害怕惯了。但是更让我害怕的事情又发生了。我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大伯只想把我许给上海滩的大亨、资本家做姨太太。我被好几次带到这些人的家中,在黑洞洞的大房间里看到上了年纪的男人躺在榻上抽着鸦片问我话。

我太害怕了,我不能答应,我坚决不答应。正好这个时候,我随戏班子去温州演戏。

温州给我带来了福气。我遇见了我未来的先生,他叫鲍毓春。他长得很美,高鼻梁深眼睛,人称“美国武生”,我们俩是一见钟情。我们在温州同台唱戏,深深相爱。然而我们的结合遭到了我家庭的强烈反对。

我大伯仗着他在上海滩的势力,把鲍毓春的师傅鲍小林班主找来了。一屋子黑压压全是人,当时的气氛太紧张了。我只听见鲍班主在赔不是,请我大伯开口。我大伯二话不说就在桌子上插了两把菜刀,我一看就吓傻了,腿也软了,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我求大伯饶了我和毓春。最后大伯开了价,让我在上海大舞台再给他唱三年,帮一年,就是这四年里的戏银都归他。我想也是该的,毕竟是他教会了我演戏。

第四出

看水流舟

我和鲍毓春结婚后,没两年全国解放了。我们进入了新社会。我和名角儿配戏的机会越来越多。我给梅兰芳跑过宫女,给张君秋的《四郎探母》演过四夫人,和言慧珠配过《姑嫂比剑》。我的戏迷啊在我生日那天给了我一张非常珍贵的旧报纸,是1950年3月的《解放日报》,广告栏上面是上海市戏曲界为皖北灾民义演的戏单子,地点在天蟾舞台。在《大泗洲城》的戏名上头排着四大水母的名字,周菊芳、班世超、刘云兰和阎少泉,当天盖叫天和周信芳也在那戏台上演《(全部)甘露寺》。我是四大水母中唯一一位女性,我的四根鞭耍得台下的观众一个劲叫好。不过比起那些名角儿,他们的名字做成霓虹灯是躺在戏院门楼上的,我的名字就只能做小了站在他们边上。

1953年,我和鲍毓春被组织安排到杭州京剧团,我先生当团长。当时杭州京剧团是一个民营剧团,条件很差,几副行头还不如我自己带的那一套好。我自己的行头,比如穆桂英穿的衣服,前襟有金丝滚边,那是我拿了小金条叫工匠捻成金丝绣上去的。条件差,人才跟不上,我们俩和杭州京剧团共渡难关,直到它转成国营,最后成为浙江京剧团。

我们当时的家在江山弄,和剧团挨得比较近,我们家天天都有人来,而且都是不同的人,我先生人缘是太好了,大家都愿意和他交往。我和先生当时的经济条件比较好,我和他都有300多元的工资,加起来600多元,当时一般的职工一个月就二三十元的工资吧。我先生心肠好,做人很讲义气,出手大方。我们没有买过私宅,都是吃光用光的。我先生最多爱买些古董,可惜这些宝贝“文革”时都被抄了。

1957年,我忽然接到了一封从天津写来的信,问我是不是刘汉臣的女儿。原来我的母亲在一次很偶然的聊天中,听人说了些我的事。她不敢相信,还请梅兰芳剧团的刘连荣老先生写信来浙江省文化局打听过我。我自己当然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身世,但我也不知道我的母亲竟还活着!我们母女相认时,我都30岁了!母亲后来嫁给过一位教俄语的老师,但没有孩子,收养了一个女儿。这位天津的妹妹与我仍有来往,我过几天又要去看她了。

到1966年,我们家的厄运开始了。鲍毓春是杭州文艺界最早被批的人。党校里贴满了他的大字报,他非常害怕,对我说,他不行了,要蹲大牢了。这么乐观的人竟想着要自杀,我不停地劝他。不过情况很快有了变化,越来越多的人被拉出来,戴上帽子进行批斗,就连邻居家烧饭的老头也被打成了反革命。这一来反而心宽下来了。

也许我们平日里待人厚道,我们被关在三台山的牛棚里时,除了扫厕所扫地,倒也没有挨打,没有受太大的罪。他们对我说,只要我能和鲍毓春划清界限,我就能回家和六个儿女团聚。我不肯,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和他划清界限。我只是想孩子们。革委会的人说,谁能背出毛选中的文章,谁就能见家人一面。我就赶紧背出来,我先生却背不全。我看完孩子回来后,就往他手里塞了小纸条,告诉他家里的情况。

还有一次,管我的人偷偷给我安排了一次去平海池洗澡的机会。我在澡堂竟碰到了孩子们的阿姨,我对她说我想见小云,她是我的大女儿,她当时15岁,在管着我们的家。我这孩子一听到消息,就从庆春路一路跑到平海池浴室。我们在浴室的小格子间里见了面。我第一句问的是,有没有被造反派看见?我怕丫头啊受连累。很辛酸的。

说起来,戏迷是真好。我们戏曲界的八大头牌,宋宝罗、陈大濩、张二鹏、赵麟童、陈幼亭、李瑛和我们夫妻俩一起在东坡剧院被批斗时,批完了走下台,观众们都要轻声和我们讲,每一个他们都要讲到:不要怕、要挺住,作孽啊。

我从牛棚里出来后,就不想唱戏了,我去艺校当了老师。“文革”后,我们都平了反。晚年生活很幸福,什么病都没有,听听邓丽君,打打麻将牌。我还享受国务院对老文艺工作者的特别津贴,目前杭州京剧界就三人有这个光荣吧。我的孩子们有的在日本,有的在美国,都不吃唱戏的饭了。

我的孙子姓芮了,这是他们爷爷的本姓,什么事都会回到根里去的。我们家这一代代很传奇,在不同的世道里过着不同的生活,就像演戏,生生世世一出戏,悲剧喜剧都要演,锣鼓丝竹也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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