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拾零：至死不解的恩怨情仇

著名小说《青春之歌》的作者杨沫病故，友人吳祖光致电张中行教授（小说中林道静的第一任丈夫余永泽的原型），是否参加杨的遗体告别仪式？张拒绝了。
众所周知，小说《青春之歌》中，杨沫把余永泽描写成了一个猥琐不堪思想落后的旧社会的市侩，并反复强调他是“反动文人”胡适的忠实弟子，因而作为反面典型，张在文革中备受侮辱摧残折磨，几乎丧失了生存下去的勇气。更使张气愤的是，文革后，杨沫又在新的作品中继续影射丑化他。而对此，她却向张轻松地解释说：“小说是小说，不该当做历史看”，尽管世人皆知她在作品中写的究竟是谁。
值得一提的是，文革中杨沬所在单位北京市文联的外调人员在找到张中行要求他揭发杨沫的“反动言行”时，面对威吓和辱骂，张中行却意外地保护了她，并在出具的证明材料中说了她不少的好话。
衰年的张中行教授在他的《负暄絮语》一书中解释他不去参加告别仪式的原因。
“我的想法，参加有两种来由，或情牵，或敬重，也可兼而有之，对于她，两者都没有，而又想仍是以诚相见，所以这’一死一生’的最后一面，我还是放弃了。”
读到此处，我不禁为曾是恩爱夫妻的两位老人至死不能解开的“恩怨情仇”，而深深地叹息。
（高山流水2023.7.9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