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kino
一直以来，电影界都有一个公认的说法：“动物和小孩最难拍。”因为动物和小孩不可控，也无法通过说戏让他们直接理解电影要表达的内容，但偏偏很多电影就需要拍摄动物和小孩。特别是动物，不少电影干脆花更多钱用CG特效来完成，但其真实感远远不如实物拍摄。那么，现实中的动物如何会演戏呢？本期《幕后》嘉宾周福鸿从事影视动物指导工作八年，参与了《羞羞的铁拳》《妖猫传》《八佰》《刺杀小说家》《守岛人》《东北虎》等上百部电影，经验丰富。
下面，一起来了解周福鸿的“神奇动物”与教他们演戏背后的故事。
“这种属于老戏骨，真行！”导演陈凯歌在拍摄《妖猫传》时对“妖猫”赞誉有加。
电影里的“妖猫”是一只黑猫，在现实中名叫Luna，是在民间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喵演员。周福鸿介绍，这只黑猫有灵性，拍摄时年龄不大，比较淘气开朗，活动好动。因为猫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所以当时提前到剧组里适应环境，在拍摄片场也和剧组融入到一起。前三天它还有点害怕，待了一周熟悉后就平静了下来。不过到拍戏时，一紧张它还会挠人，拍烦了，还会逃跑，就需要动物指导来安抚。片中，有不少聚焦猫的表情、眼神以及细微动作的特写镜头。周福鸿介绍，他们通常会通过逗猫，通过食物、气味引诱等方式间接让它完成这些电影所需的不同表演要求。比如要捕捉猫生气的画面，就会先让它在一个固定点坐好，然后突然间吓它，就能抓拍到它比较凶狠的眼神。“陈凯歌导演有两点要求，一个是要妖娆一些，第二点是越躁、越炸越好。因为整个片子，它就是突然间出现，突然间回避的这种状态。”周福鸿透露。影片既有实拍，也结合后期制作来辅助喵演员的表演和形象。最终，银幕上的“妖猫”显得非常神秘莫测，有灵气，“演技”甚至好到让不少观众以为全都是特效打造出来的。在电影《刺杀小说家》里有这样一幕：少年空文斩杀前来追杀的老僧后，乌鸦飞来啃食老僧的尸体。周福鸿介绍，当时剧组在青岛影视棚拍摄了这个场景，一百多人围着这只乌鸦拍了三天，拍它的定点特写，拍它飞来飞去的折返动作。因为乌鸦飞的速度快，一台摄影机一度追不上它，只能改成多机位、多角度进行拍摄。前几年为了拍《沉睡城》，周福鸿训练了二十多只乌鸦，后来陆续放生，只留下了这一只。“乌鸦非常通人性，非常知道感恩。”周福鸿透露，当时这只乌鸦的脚折了，给它做了包扎并细心照料，之后就特别黏他，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训练动物第一要点就是跟动物亲密接触，建立感情，让动物信任你。它认为是安全的，就可以放心地去做出要求的动作。”周福鸿说。如今，这只乌鸦演员片约不断。几年前周福鸿和乌鸦在横店，刚好电视剧《九州缥缈录》和电影《八佰》两个剧组都要拍这只乌鸦，但两个档期只隔两天。于是，《九州缥缈录》剧组提议先从横店打滴滴把乌鸦送到湖北襄阳拍《九州缥缈录》，然后再打滴滴运回横店，隔天再转往苏州拍《八佰》。在众多指导动物表演的经历里，周福鸿对《莫尔道嘎》拍小熊印象最为深刻。这只小熊叫吉祥，拍戏时只有六个多月，体重不到30斤，进组后和周福鸿同吃同住，同睡一张床。电影里有一场戏，小熊的妈妈惨遭猎人屠杀，剥下皮挂到了墙上，还在哺乳期的小熊悄悄走到妈妈身边，含住了她皮上的乳头，随后松开，趴到地下，泪眼婆娑。拍戏前，周福鸿给小熊演示了几遍，没想到开拍后，这么复杂的表演动作，小熊吉祥拍了两条就通过了，震惊了在场人员。周福鸿说，因为前期他和小熊培养出了很好的感情，能做到情感和情绪上的共鸣，“它的模仿能力很强，信赖你以后，你去做什么，它也能去模仿。”如今，长大后的小熊吉祥还拍摄了甄子丹的新片《搜救》，有真实刨雪洞的戏份。周福鸿透露，影片还有搜救犬、鹿等动物参与演出。从业八年，周福鸿介绍，每一次接戏都要先看完剧本，根据剧本要求和动物的实际情况来挑选适合的动物演员。对动物的训练方法要有节奏，状态从静到动，动作从简单到复杂，在拍摄前一定要反复练习，也要提前模拟拍摄现场的状况。如果需要表演一些更加具体的情感状态，指导上就要更下功夫。每当看到大银幕上出现他指导过的动物，周福鸿说，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感到非常自豪。动物指导帮助影视行业降低拍摄动物的难度，让观众看到更多动物的“神演技”。周福鸿表示，“随着国内影视行业发展越来越壮大，需求动物演员的方向也越来越多，以后发展会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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