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老三的故事（六）庖厨神功

新婚之夜，夫妻二人琴瑟和谐，同游仙境，浑然入黑甜乡睡去。

第二日霞光万道，旭日东升，鸡鸣阵阵，把新娘子从周公那里唤醒了。

新娘子醒了就赶紧起床洗漱，老三却依然赖在床上懒洋洋地不想起床，在似梦非梦，似醒非醒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就像第一次喝醉了酒一样，都忘记了自己是在哪里了。像在天上飞，白云笑嘻嘻地飘过；像盯着夏夜的星空，都在朝自己眨着眼睛。

起床，洗漱，拜见父母。准备礼品，回门看望岳父岳母。

岳父母的院子里也贴满了大红的喜字。

进门，递上礼物，岳母拉着女儿的手就去里屋说悄悄话去了。

岳父在客厅和女婿喝茶聊天。

岳父突然问了一句：“老三，结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老三最近的理想就是所有农民的梦想：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不知道岳父想让他干什么？就只能如实回答：“伺候好地，伺候好爹娘，伺候好老婆和将来的孩子。”

岳父没说话，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沉吟了一会儿。

老三知道老爷子有想法，又不敢贸然发问，空气似乎凝固了。

过了半晌，老爷子才说：“过一段时间，等你媳妇怀了孕，你到县城去当厨子吧。我就这一个姑娘，一个女婿半个儿，也无所谓传男不传女了，我把做菜的绝活儿都传给你。我在县城里还有几个朋友也能帮得上你。”

老三心里很纠结，一方面舍不得离开新婚燕尔的妻子，一方面又愿意到外面的世界去见识一下，他想了想说：“老爷子，我也愿意去，但我得回家再和父母商量一下。”

老爷子听了，想想也有道理，就点头默许了。

······

等老三回家后，把岳父的说法和父母哥哥们说了，家里人分析来分析去，觉得还是好事，总是一个机会。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于是剩下的一段时间，老三除了在家里晚上睡觉，白天都得往岳父家里跑去学艺。

从岳父那里，学会了高汤的熬制，知道了海肠粉的使用，学会了颠大勺，弄明白了炒糖和拔丝的火候，在浪费了无数根萝卜和胡萝卜之后，老三的刀工已经可以把豆腐切成细到可以穿针，把鱼肉可以切成薄如蝉翼，把胡萝卜雕成花，刻成凤，镂成天鹅。花，花蕊乱颤，花瓣娇艳；凤，展翅欲飞，曳尾如丝；天鹅，昂头天外，如闻其歌。

刀工已就，红案已成。

灶台就是我的天地，火苗就是我的激情，菜刀锅铲就是我的手臂。油盐酱醋糖，八角小茴香会占领你的味蕾，高汤滋养你的胃。

神功在手，天下任我行。

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老三，女婿兼徒弟，很满意！

于是老爷子给县城“聚丰楼”的朋友写了信，让他多关照自己的这位爱婿。

另一面，老三媳妇的肚子也大起来了。

家里人都说，等孩子生了再走。

可县城里来信，说，馆子里缺人，尽快来。

老三看着眼泪汪汪的媳妇眼泪汪汪地说，等生孩子的时候我就回来。

媳妇没说话，眼泪知识扑簌扑簌地落。老三心一软，说：“要不，我就不去了！”

媳妇说：“该去就去吧。记得想着俺们娘俩，没事就常回来。”

老三背着早就收拾好的行装，告别了爹娘和哥哥，怀揣着梦想和离别，到了村东头坐上车，离开了家乡。

······

县城里真是热闹，大青砖砌成的城墙，高耸的城楼，下面是各式各样的小商小贩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卖布的，卖鞋的，卖衣服的，卖杂货的，这些老三都不怎么感兴趣，他看到街边的烧饼、油条、糖葫芦、馄饨馆、面馆、包子铺，闻着那沁人心脾的味道，感觉从鼻子都天灵盖，从手指头到脚指头都充满了各种渴望。

那是在勾魂！

一个不喜欢吃饭的厨子不是好厨子！

自己都不爱吃饭，能会做出让别人爱吃的饭吗？

老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吃饭应该理直气壮。

理直气壮地后果就是，肚子叽里咕噜，于是老三在一个馄饨馆前面站住了。

闻着香气，老三咽了一口口水，伴着咕咚一声的口水吞咽声，老三迈进了馄饨馆。

老三迈进了馄饨馆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尾随着老三也进去了。

小二见了老三穿得还算干净，就点头哈腰地让了进去。

看见了叫花子，一脸厌恶地说：“出去，出去，出去！再不走，当心挨揍啊！”

这叫花子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这一样东西一掏出来，小二也没辙了，只能让叫花子进了店。

这是一样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