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学考研考点：王维《使至塞上》平仄分析

古人写那么多律诗，就没有犯过点小错误的吗？

这首王维的《使至塞上》就是一首有点小错误的五言律诗。

先来看原文：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这首诗是王维去劳军时所作，其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成为了唐诗中的名句。

“燕然”指的是蒙古境内的杭爱山。

东汉时期，窦宪大败匈奴，班固在燕然山刻石纪功，写了《封燕然山铭》。

后来“燕然”就成了边疆的一个代称，如范仲淹说“燕然未勒归无计”。这种泛指的情况如陆游笔下的轮台：“尚思为国戍轮台”。宋代的疆域狭蹙，即便是北宋戍边也到不了轮台。

下面分析平仄：

这是一首平起平收的律诗。

最正的规矩是：

平平仄仄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单车欲问边（平平仄仄平，格律完全符合）

属国过居延（对过来是仄仄仄平平，国是入声字，格律也完全符合）

征蓬出汉塞（粘过来应该是仄仄平平仄，征蓬是平平，出是入声字，是仄，汉是仄，塞是仄，结果变成了平平仄仄仄。这种情况不是可平可仄的问题，也不是拗救的问题，而是犯了小错误，称为之 失粘。失粘了还叫律诗吗？整体上来看，是合律的，所以还算律诗，不过声律上有些瑕疵。）

归雁入胡天（按照律诗平起平收的第四句，这一句应该是平平仄仄平。可实际上变成了平仄仄平平。就是说作者是按照已经错的第三句，来对了一句。）

大漠孤烟直（第五句，本来应该是平平平仄仄，现在变成了仄仄平平仄，也就是说作者按照第四句粘了一句。现在看起来，第一个扣子错了，就得往下一直错下去了。直的位置，即便不查入声字字表，也能确定是个入声字。）

长河落日圆（果然，第六句对的是平平仄仄平。那就这样吧，您是诗人，规矩也没有完全确立，您自己说了算。）

萧关逢候骑（按照已经错了的第六句，粘过来，第七句应该是平平平仄仄，是没有问题的，候，意思是斥候，读四声，不能读二声。骑，除了第七句最后一个字可以确定读仄声外，还有一个多音字可以考虑，一人一马读作jì。）

都护在燕然（按照第七句，平平平仄仄，对过来应该是仄仄仄平平。除了第一个字都可平可仄外，都符合。燕然山，燕，读平声。）
总结一下，这首诗，从三句失粘开始，算第一个扣子系错，就开始重新开始了。

但整体还是一首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