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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要做一名取栓治疗效果最好的医生?

        看到这个标题,估计很多人会很不理解。难道一个治疗效果好的医生不是一名好医生吗?也许,有时候事情可能还真的不是这样,且听我慢慢道来……




        如上图所示的两名医生,假如左侧A医生的治疗有效率为90%,右侧B医生的治疗有效率为60%。让你选择其中1名医生治疗,你会选择A医生还是B医生呢?

        估计不少人会不假思索的选择A医生吧,因为A医生的治疗有效率高啊,经他治疗效果好的概率就会大些。从表面上看确实似乎是这样的。下面我们举个例子来探讨一下其中可能的事实情况。




假如有2000名患者,随机去找A医生或B医生治疗。



结果1000人找到了A医生治疗,另外1000人找到了B医生治疗。



        我们知道,每种治疗方法,包括急性脑梗死的机械取栓一样,都有其适宜的人群。以急性脑梗死的机械取栓治疗为例,地球人都知道发病时间短的治疗效果好、既往没有基础疾病的治疗效果好、代偿好的治疗效果好……

        于是A医生从找他就诊的1000例患者中按照相对严格的标准筛选了100例患者进行治疗,而将一些治疗效果有可能不好的都排除了;而B医生按照相对宽泛的标准筛选了其中500例患者进行了治疗。



误区

        如上图所示,由于A医生治疗的患者基本都是预后相对可能较好的患者,其有效率达到了80%;而B医生由于治疗大量有可能有风险或治疗并发症的患者,其有效率仅为40%。


        于是,从整个群体角度来看,最终事情的结局是这样的:尽管表面上A医生给予诊治的患者的有效率很好;但是1000人找A医生急诊,只有80人获益了;而同样的1000人找B医生就诊,却有200人获益了。

        那么,在这个例子上,你认为A医生和B医生哪个医疗行为更为正确?如果是脑肿瘤等慢性疾病还好,患者在被A医生拒绝治疗后还可以去找B医生、C医生治疗;但是如果是急性脑梗死这样的疾病,很多情况下患者如果被A医生拒绝治疗就可能永远的失去了救治的机会。

解惑


一名优秀的医生应该怎么做?

        其实,在现实医疗圈子例,像A医生行为的人很多。这样的人有些能够明白这样的道理这样的人有些能够明白上面说的这些道理,但是可能出于医疗环境或其他外部因素而选择了明哲保身。我相信也会有一些人甚至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反而陶醉于自己良好的治疗效果,认为自己技术高超,治疗的患者治一个好一个。

        因为临床任何一个疾病,都不可能在治疗前完全筛选出治疗有效的患者,排除治疗无效或者有并发症的患者。在特定的环境中,过于追求良好的治疗效果就不可避免的会排除相当一部分本来可能从治疗中获益的患者。因此,从另外一方面讲,过于追求治疗过高的治疗有效率很多情况下或许是一种没有担当和责任感的表现。

        同时,我们可以发现,在很多医院的科室中科主任并不是治疗效果最好的医生,反而一般的医生治疗有效率要高于主任。这种情况不能排除说有些主任水平确实不如一般医生这种情况不能排除说有些主任水平确实较差,但是更有可能的是主任是艺高人胆大,敢于冒着对自己不利的风险敢于冒着可能并发症的风险,想让更多的患者从他的治疗中获益。用自己掌握的知识尽力解除更多病人的病痛让社会变得更为美好,才是一名医生能够做、也应该做的事情。

        我们可能够还记得我们可能还记得,斯坦门茨给福特公司修理电机后开出的那10000美元的账单:用粉笔画一条线,1美元;知道在哪儿画线,9999美元。同理,尤其在外科中,很多情况下知道哪些患者需要手术、需要采用何种手术方式治疗比手术操作技术本身更为重要。


医学治疗的本质是什么?



        我们知道,在2015年以MR CLEAN研究为代表的研究确立了机械取栓6小时时间窗后,没有学者进一步的去缩小取栓的适应症以求取得更好的治疗效果。反而是冒着可能增加并发症的风险,进一步的企图扩大取栓的适应症。这就是全段时间发表的DAWN研究和DEFUSE-3研究。其实,同样的逻辑也体现在其他许许多多疾病的治疗中,医学治疗的本质从来不是企图治一个好一个,更不能只治好极少数人,而是让更多的患者从治疗中得到获益。


        当然,上面的这些也不要过分的解读为不顾并发症、不顾自己的技术水平盲目的进行干预。在可能风险和可能获益之间找到一个中间的平衡点或许才是最为明智的做法。而如果目前指南对某一临床诊疗有着明确的建议,这些建议基本上就基本可以认为是目前能够找到的最佳的平衡点。



        如上所示,我个人认为,一名医生有递进三重境界:患者满意、内心无悔、同行认可。


        在医患之间掌握的医学知识不对等的情况下,让多数的患者或其家属接受或满意诊疗过程和结果并非难事。但是你自己满意自己的诊治吗?回顾自己的诊疗过程,真的做的对吗?是否做到了无悔于自己的内心?凌锋教授经常谈到:患者如果是你的父母你会怎么处理?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其实完全可以静下心想一想,如果当前的这名患者是你的父母,你已经给出的诊疗会有改变吗?如果有了改变,我相信你的诊疗过程也一定没有做到内心无悔吧。


        最后,医疗行业和其他各行各业都一样,同行之间必然会有竞争,这也是行业进步的动力所在。同行的眼睛是雪亮的,除了你的老师、学生和碍于面子的同事,其他人没有必要虚伪的掩饰你的错误和不足。因此,所作所为能够让其他同行认可或许才是一名德才兼备的医生的最高境界。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同行并等于指小范围内的周围人群的千篇一律的赞美,若想知道这些赞美是否是真的认可,掌握一句话就可以——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


        或许,有人会认为上面的道理似乎有些脱离实际并难以理解。然而,生活在社会中的我们都有其社会属性。用自己掌握的知识尽力解除更多病人的病痛让社会变得更为美好,才是一名医生能够做、也应该做的事情。


        上面的这些,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或理解,这其实也没有什么。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培根(Francis Bacon)在《新工具》(Novum Organum)中早就讲道:人们拒绝接受那些不在他们理解范围之内的事实。


        每一名医生都是从一名医学生一路走来,也许油腻的世界使你逐渐忘记了当初踏进医学院时的抱负和初心。然而,多年后繁华落尽,也许初心才是真正正确的方向。毕竟,主席也告诫我们要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声明:以上言论为个人想法和思想的总结,仅代表个人观点,不代表任何集体和官方的观点,也不可作为任何证据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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