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是晚唐杰出诗人,他的一生经历坎坷,文学成就卓越。他极其担忧大唐王朝的前途,并经常通过诗行抒写内心的焦虑和惆怅。李商隐写过很多反映历史兴衰的诗歌作品,比如他的名作《隋宫》,就抒写了隋朝灭亡的故事,并警醒大唐的统治者不要重蹈覆辙。
他的另一首佳作《贾生》,则是借助描写贾谊的悲戚经历,揭示出汉文帝看似求贤若渴,实际上根本不重视身边的人才。李商隐还有一首七绝,描写了汉武帝与妃子们的传奇,虽然很少有人读过,却非常耐人寻味。下面分享李商隐的一首《汉宫》,寄寓深远,更隐藏了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汉宫》
晚唐 · 李商隐
通灵夜醮达清晨,承露盘晞甲帐春。
王母西归方朔去,更须重见李夫人。
李商隐出身寒门、文采斐然,他渴望可以大展宏图、建功立业。为了实现年少时的梦想,他年少时就能够吃苦耐劳,只可惜义山时运不济,又生逢乱世,更是无端地陷入了牛李党争,使得他虽然具有满腹才华,却只能几十年沉于下僚,即使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
这首诗的大意是:在甘泉宫的通灵台上,汉武帝通宵达旦地设醮祈祷,他希望自己可以长生不老。金铜仙人虽然高达几十丈,可是承露盘却显得非常干燥。汉武帝还派人安置了迎神的甲帐,但是王母娘娘已经返回西方瑶池,东方朔也离开了他的身边。失望之余,汉武帝更想看见他心爱的李夫人。
开篇提到的晨露盘,其主要作用是承接天上的甘露。方士们提炼了一些所谓的仙丹,可以与甘露混合在一起服用。汉武帝诚心诚意地按照他们的办法执行,以求自己能够羽化升天。
甲帐,是指汉武帝听从了一位方土的建议,在未央宫外建造了一座豪华壮观的神明殿,并精心装饰了很多珍宝。宫里最好的房间为甲帐,用来迎接仙人;较次的一间房为乙帐,用于汉武帝单独居住。
浩大的工程虽然耗费了大量的钱财,最后并未让这位帝王如愿以偿。甘露没有接到,神仙也不见踪影,汉武帝虽然不是灰头鼠脸,也是垂头丧气。但是他并未死心,依然还是非常信任那些方士。
汉武帝
第三句是作者对汉武帝愚蠢行为的讽刺,据说西王母曾经一度降临过汉宫,离开后就从此音信不通了。而东方朔虽然是新宿下凡,可是汉武帝又却不知其由来,而且他后来又腾云驾雾飞走了。
这样一来,汉武帝就彻底断绝了升仙之路,心中顿时觉得万分失意,于是忽然想到他的爱妃李夫人。那么李夫人是何来历?李商隐为何要特地提起她?其实谈到这事,还要从他的哥哥李延年说起。
李夫人
李延年是宫廷中的音乐家,他不仅会作画,而且善于唱歌。他的新曲一旦出炉,听众都非常赞赏。有一次李延年在汉武帝面前深情地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原来这位佳人就是他的妹妹,于是武帝便迫不及待地将她召入宫中,李夫人进宫后不久,就生了一个儿子。可是李夫人不久就生了重病,在她病危时,武帝亲自去看望她。她用被子蒙着头,不让对方见到她的脸。武帝始终没能见到,便生气地走了。
武帝走后,李夫人就向左右侍候的人解释:她之所以得到皇帝的宠爱,就是因为自己的美貌。现在她面容憔悴,当然不能让皇上看见,这样他就永远记着自己可爱的容貌,也会永远想念她。
茂陵
李夫人去世后,汉武帝将她葬在靠近茂陵(汉武帝的陵园)的西北角,并命人画了李夫人的肖像。汉武帝还封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又封她的另一位哥哥李广利为贰师将军。
由于汉武帝日夜想念李夫人,有一位方士说他能招其魂魄招,武帝立即命他作法。在一个深夜,宫内点燃了香烛,并挂起帷帐。武帝坐在远处的一顶帐中,遥望另一顶帐中的美丽姑娘,她的长相和李夫人极其相似。可是由于方士不准他靠近,武帝看见其模糊的身影,反而觉得更加悲伤。
李商隐的这首诗极其含蓄,寄寓深远,这样的故事本该非常感人,可是由于汉武帝的荒唐行为,人们反而觉得有些可笑。作者只用寥寥数语,就阐述了一个深刻的观点,一切不切实际的行为都将彻底失败,也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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