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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泽逊·中国古典文献学】课程笔记(十三)敦煌文献概述(106-114讲)
敦煌:过去是郡,现在是市,甘肃省西部,边角上,河西走廊。河指黄河,一般的河叫水。战略要地,有生活资源。过兰州到天祝进入河西走廊,居住的地方:武威,张掖,酒泉、敦煌,河西四郡,汉霍去病征伐打通。路上都是石头片子,长骆驼草。唐代(丝绸之路)——武威:凉州,张掖:甘州,酒泉:肃州,安西县:瓜州;敦煌:沙州(鸣沙山)。瓜州沙州相近,瓜沙二州安史之乱后到北宋初被西藏(吐番)统治了。安史之乱把边关的军队调过来平乱,吐番就包围了瓜沙二州,围了十年之久,敦煌就投降了,所以敦煌里西藏文物也很多。晚唐吐番内乱,张议潮起义把吐番赶走了,成了土皇帝,但他们派特使到唐朝政府表示归中央管。此时为归义军时期,时间很长,敦煌很多文献壁画都是这个时期产生的。
敦煌石窟:石窟群,在敦煌一带。
莫高窟:在敦煌南边。
鸣沙山,月牙泉,汉朝就有了,很奇怪,风吹沙子埋不上。鸣沙山往东有条河,河边上冲出了崖壁。敦煌石窟在这个崖壁上。沙岩,所以可以冲出来。河的东面(对面)有个三危山,也是历史久远。苏莹辉《敦煌学概要》说远远望去像马蜂窝。现在去就没有这个感觉了,因为栽了很多树,有现代灌溉访求,树把洞挡住了。先开甬道,往里几米后再开大。甬道里也画满了画。里面有泥塑,雕像,等等。
石窟都编了号。南北长1千多,740多个石窟,从北朝前秦到元。
藏经洞:16号洞走道往北又开了一个耳洞,这个洞编为17号,就是藏经洞,长宽高不足3米。地面比走道高一些,上两个台阶。纪念堂。晚唐有个和尚洪䛒(辩),是佛教阶级领袖,这个房间供的他。这个小房间坐北朝南,靠北墙弄了个小台子,禅床,塑像趺坐其上,背后墙上画了画,画了两棵菩提树,各在一侧,顶端枝叶相连。洞要放经卷,就把像移走了,后来又移回来了。真人塑像。西侧挂书包一样的包,装东西的,东面挂了水瓶。西面有个穿男装的侍女,信佛的俗家弟子,圆领长衫扎腰带,拿着老先生的拐杖,一手搭着手巾,东面站着个个比丘尼,女性出家者,尼姑,拿着扇子。洞顶画了藻井。经卷包好码好,洞口封上,再画上壁画。静静地,就九百余年。后来偶然的机会,发现了。
敦煌学:围绕壁画、塑像、历史,尤其是藏经洞的研究。先在海外形成,早期是英法日比较先进,然后才是中国,一旦中国开始重视起来了,主力就在中国了,现在主要是中国,再次是日本。
(一)敦煌藏经洞的发现和流失
发现
光绪26年,5月26日,庚子年。庚子事变,八国联军进北京,8月。8月前闹义和团。大教堂和大使馆。慈禧西狩,跑西安去了。北京闹的厉害,管顾不上敦煌。
丝绸之路不是一队骆驼拉着走来走去,是商人之间不同驿站贩运,商人有钱就给宗教花钱。敦煌是丝绸之路的交汇之路,出了敦煌分成两路,南路穿过大雪山,沿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南行,叫天山南路,向西北经玉门关,鄯善北行,叫天山北路。敦煌是中西文化交汇之地。所以壁画风格有异域风格。
丝绸之路断了,商路断了,就没人来了。后来就萧条了。
西夏占领了这些地方,西夏和宋是敌国,东西就送不出去了。宋后丝绸之路就不行了。元明管都不管了。边关往里收,清朝往外开。
敦煌衰落荒凉后,就没人去石窟了,老百烧香拜佛去去。
王圆禄。湖北人,当兵的,退伍后当了道士。当道士为吃饭。不识字。做了一些善意的破坏工作,比如在旧壁画上画新画;不同甬道之间在里面给他开了,壁上的画都破坏了。现在是云梯连接,那时候没有。他觉得他是积功德。他住在那时。带两个小和尚,喇嘛。当时十月革命,俄罗斯的士兵,跑到甘肃,政府就给安排在石窟,烧饭把壁画熏坏了。
怎么发现的,有多种说法,三条证据:
《王道士荐疏》(又名《王道士催募经款草丹》):
道末湖北省麻城县人,现敦煌千佛洞住持(一个信道的叫住持)王圆禄敬叩,伏俯叩恳天恩活佛(体现了敦煌和西藏的密切关系)宝台座下,敬禀者:兹有甘肃敦煌古郡迤郡东南方距城四十里,旧有千佛洞,古名皇庆寺。其洞在石山之侧,内石佛、石洞、泥塑、佛像,俱有万万之像。惟充唐宋重修,碑迹(藏经洞西墙上镶了块碑,洪䛒的告身碑,他自己的经历。藏经洞的洞口对面墙上也镶了块碑,木头碑,修16号洞,16号洞洞口修的像古典建筑门,修了小门帘,三层。记录了修洞的功德。很多洞洞口什么都没有。敦煌是有碑的)为证。至本朝光绪皇帝年内,因贫道游方至敦,参拜佛宇,近视洞像,破坏不堪,系先年贼匪烧损,贫道誓愿募补修为念。至贰拾陆年伍月贰拾陆日清晨,忽有天炮响震,忽然山裂一缝,贫道同工人用锄挖之,欣出闪佛洞壹所。
(不真实,他洞口有泥,墙上有画,洞窟很多,不知道有这么多洞,怎么找的着。所以是不经意间出来的。16洞已经被山埋上了,他们引河水冲沙,扒拉开洞口往里去找到的。还有说工人抽烟,烟头往缝里一插,就发现了后面是空的,有房间。)
内藏古经万卷,上注缙绎经中印度经,莲花经、涅粲经、多心经,其经名种颇多。于叁拾叁肆年,有法国游历学士贝夫讳希和,又有阴国教育大臣司大人讳代诺,二公至敦煌,亲至千佛洞,请去佛经万卷。
异日复蒙天赐银壹万两,近闻其名而未得其款,以得佛工不能成就。区区小县,屡年募化,至今创修寺院,以及补塑佛像,重修楼殿等项费用,过银贰万有余。缘为经款,叩恳青天佛祖电鉴,特修草丹上达。
《王道士荐疏》这个东西是写来在佛祖前念一遍,好让佛祖知道他的功业。应该是找人写的。目的是得到朝廷的拔款。
光绪三十二年四月立《重修千佛洞三层楼功德碑记》:
鄂省羽流(道士)圆禄……旋睹迤北佛洞寂寥,多为流沙所掩没,因设愿披沙开洞,庚子孟夏,新开洞壁偏北,复掘得一洞内藏释典充宇,铜佛盈应。侧有碑云唐大中五年洪䛒立。
以流水疏通三层洞沙,沙裂一孔,仿狒有光(不可信,里面没窗,哪来的光),破壁,则有小孔,豁然开朗。内藏唐经万卷,古物多名。见者惊奇观。闻者传为神物。此光绪廿五年五月廿五日事也。——《太满宫大方丈道会司王师法真墓志》
这条文献时间最晚,前两条更可信。
封洞原因至今不明
有废弃说和避难说。
废弃说
斯坦因:神圣的废弃物,不能乱处理就封在洞里。
方广锠:进一步阐述废弃说。中国古代有“敬惜字纸”的传统。写过字的纸不能乱扔,写过佛经的纸更甚,有的寺庙造佛像会把坏了的不能修的佛经塞进佛像中空的肚子里。可以镇一镇。因为敦煌洞里有很多废纸片,废画像,很多经卷只有尾巴一段和轴,有的只有轴。
避难说
要打仗,有异教徒来等等。
伯希和:洞之封闭,必在11世纪之前半期。盖无可疑。以意度之,殆即1035年西夏侵占西陲时也。——《敦煌石室访书记》为什么没人知道了呢,敌人把知道的和尚都杀了。
荣新江:支持此说的。斯坦因的时候东西不乱,一包一包的,荣新江说,这就是一帙,是有编号的,所以荣新江说,藏经洞里藏的就是一整套的佛经。伯希和看到的是乱的,因为斯坦因把一包包分开来,把丝织品另外收藏。残破的东西:荣认为是根据佛经题记在不断修缮坏掉的东西,轴,纸片是原料,不是废弃物,不然那些完整的卷轴难道是废弃物吗?避的是谁呢,荣认为是伊朗阿富汗那边过来的伊斯兰教,他们先占领于阗,有人逃到敦煌就会说侵略军多么野蛮,对佛经破坏多么多么大,敦煌这边就会很紧张,但是他们没有立即来,敦煌就有时间把他们收集好,封好。
敦煌文献的流散
叶昌炽有一定责任。他研究金石学。 敦煌县的县令汪宗翰,曾不只一次给他寄东西,他收了一些放在《语石》里。他在《缘督庐日记抄》里写,他确定这些东西是唐朝的,让汪宗翰报告省城,把东西运到省城保存,省城觉得要用七辆大车花银子费时间,不好办,就让汪宗翰清点封存,汪宗翰告诉王圆禄把东西封起来,王圆禄经常从里面拿点东西送给当地领导。藏经洞是先被中国人知道认识的,斯坦因在新疆考古,从新疆商人那里知道敦煌有藏经洞,他才过来的。他东方科考队,国家项目,去伊拉克,柬埔寨,到处搜罗东西,所以英法博物馆才这么厉害。
他觉得很不安,感觉没尽责,其实尽了点责,他对东西估计不足。本来他可以往朝廷上书。光绪26年发现的,叶昌炽26年当了甘肃学政,如果他那时把东西搜罗搜罗放在甘肃省,那基本跑不了。
光绪33年斯坦因来了,他从商人口中得知,过来的时候王圆禄不在,他从小和尚那时买了卷文献。
河西走廊到处是汉代长城,有烽火台,有人把守,多文书文件通知书,看完后当垃圾扔在周围,不下雨,被沙一埋。所以那里的汉代木简特别多。
王道士不在,斯坦因就到周边去考察了,等王道士回来,他也不告诉斯坦因洞在哪。斯坦因找了个翻译,给了马蹄银,给点吃的,对他化缘修洞的行为进行称赞,接近关系,斯坦因骗他说他们是印度来的,这些经就是玄奘从西天取来的,他们是沿着玄奘的路过来的。让王听了对他们产生尊敬钦佩。关系好了,后来王道士就告诉他这个壁画是什么内容,那个壁画是什么内容,再后来让他进洞看,再再后来就让他进去自己挑了。斯坦因不知道王道士会让他拿多少,他把东西分了档,拿了他认为最重要的。他中文不太好,喜欢画。艺术品拿的比较多。文书24箱,艺术品25大箱,4块马蹄银。有纪年的现存的最早的雕版印刷品唐《金刚经》就在其中。拿走的东西在英国博物馆,现在编到13624号了。
光绪34年,伯希和来了,在越南工作,法国人,会讲中文,研究汉学。和王道士谈的来。王道士觉得外国人不错,讲信用。伯希和来看的是斯坦因挑过的,但他水平高,他怕不知道哪天王道士不给他看了,他一天能看1000多卷。挑的标准:有明确年代的;《大藏经》有的不要;非汉文的。6000余件。考察队回法国,他没回,把觉得最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上越南了。宣统元年,他到北京去采购图书,就叫了一批人来看,在苏州胡同。罗振玉董康他们都去了,他就告诉罗振玉,东西还很多,赶快去弄。中国政府才通知甘肃把东西运过来。
1910年(宣统二年)学部委托新疆巡抚何秋辇(彦升)将藏经洞劫余遗书解送北京。
1914年,斯坦因又来过,他写道,新疆巡抚把东西包好装上大车停在敦煌衙门的时候,被人偷去了不少。从敦煌东南三十多里,到县城,再到省,再到北京,路上多少公里,有的还要打发送礼。关键东西没运到宫里,运到他自己家里,叫来李盛铎等人,让人挑一挑,完不够数了,把东西撕成两卷,最后才交到学部。学部本来要上书告他,但是辛亥革命,清朝没了,告也不知道找谁处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拿到北京的就是现在在中国图书馆的部分。
1912年日本探险队来 ,又买了400多件。
王圆禄他听说要把东西运到北京,藏了一部分放到转经筒里。
后来俄罗斯探险队来,又拿走了一大批,他们拍照,临摹壁画,还画了443个洞窟的平面图。拿走了文物定本1200多。拿走的大多是纸片。敦煌文献大多是佛经,而这些佛经大多《大藏经》里有,学术上说不价值。而纸片大多是文书,文件,契约,是独一份的文献资料。敦煌藏经洞里的有明确年份的,年份最晚的那件东西最重要,因为这牵扯到敦煌洞窟是什么时候封存的。《俄藏敦煌文献》都是近几年的事。一开始不给中国看,给日本看,苏联。后来管理这个的是孟列夫管理,北大留学的。关系才比较好。重要经卷都有照片。
之后甘肃省整理遗留的文献,有105卷藏文的文献,送到省图书馆。近几年应该有人研究了。
再后面美国的哈佛华尔纳,没文献了,就用胶布粘走了壁画,一块一块编上号,还有一些塑像。剥离了26方壁画。这些剥离壁画的照片,敦煌博物馆用很明亮的灯箱展览,大幅的,看了就很生气。福格博物馆因此名扬中外。就是因为有这些东西。后来华尔纳又来了一趟。还想再剥离一点壁画,百姓都要打他,北大教授陪同,尽量缩短他在敦煌的时间。
百姓手中还有,敦煌研究院还有从百姓手中收购的。
陈垣《敦煌劫余录》北图敦煌文献目录。找了陈寅恪写序。陈垣写书大多找陈寅恪写序,但陈寅恪并不看好陈垣。尤其解放后陈垣是和共产党合作的。陈寅恪跑到广州去,离政治中心比较远。他也不上台湾,也看不上国民党。陈寅恪在北京被包围后,国民党派飞机把他接出来的。胡适仓皇出逃,什么都没带。
敦煌者,吾国学术之伤史也。——陈寅恪《敦煌劫余录·序》
(二)敦煌文献研究
编目
陈垣《敦煌劫余录》线装八册
《敦煌石室经卷中未入藏经论著述目录》李翊灼 北图的敦煌文献中后世没有传本的佛教文献。佛教《大藏经》多整理本,日本《大正藏》收入敦煌佛经,就是根据这个,扩大了收书范围。
北平图书馆《敦煌石室写经详目》整理难度大,没头没尾,不知道是什么经的残卷。周叔迦就是其中一个。这个学问大。
《英国博物馆藏敦煌汉文写本注记目录》S多少号都是斯坦因的。
《斯坦因劫经录》刘铭恕S001-S6980
《印度事务部图书馆所藏敦煌出土藏文写卷目录》了解,印度是英国殖民地
《敦煌汉本写本目录》法国编的伯希和敦煌目录
《伯希和劫经录》王重民  伯希和的编号是P多少多少。
《俄藏敦煌敦煌汉文写卷叙录》孟列夫主编
《西域出土汉文文献分类目录》带有研究性的,日本
《敦煌遗书总目索引》王重民主编,包含了英《斯坦因劫经录》法《伯希和劫经录》和中《敦煌劫余录》,是中国学者研究敦煌文献几十年来一直在用的一部最重要的目录索引。
《敦煌遗书最新目录》黄永武编,他还主编了《敦煌宝藏》。包括英、法巴黎、北平和《列宁格勒所藏敦煌卷子目录》编号是M什么什么,四个部分
《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施萍婷编,可以代替王重民的,很细很全,花了数十年, 是目前用起来最好的。
《敦煌古籍叙录》去掉文书,去掉佛经,经史子集都在这里面了。数量少,但最受关心的,如《论语》《诗经》《文心雕龙》等等,是我们最关心的部分。小书,把罗振玉、王国维等人的题跋都收进去了。
敦煌文献的汇编整理和刊行
怎么印敦煌的书
《敦煌宝藏》黄永武编。140大册。1981-1986陆续出来的。过去研究都是看胶片,台湾印的,过去是划时代性的事件。是最全的。山东大学图书馆买的不齐,缺头少尾。不是不想买,是信息落后。英国的部分不太清晰。英国为保护卷子在表面弄了一层膜,网膜,后来这个膜浮在表面,就看不清。
《敦煌吐鲁番文献集成》上海图书馆4册。收俄、法、北京大学、上海博物馆,清晰度高。
《敦煌石室地志残卷考释》王仲荦,专门研究
《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
《敦煌吐鲁番唐代法制文书考释》刘俊文。北大历史系毕业,毕业去北大荒下乡。1977恢复高考,1978恢复考研。王永兴,陈寅恪高足,陈讲课,王给写黑板。汪钱,(北大教授)陈寅恪弟子,住陈家,给他读报纸啥的。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副院长李四光等人。历史研究院分三所:一所上古史,所长郭沫若,二所中古史;三所近代史,所长范文澜。二所本来想请陈寅恪当,汪钱去广州请他,住了一段时间,师徒闹翻了,思想不行,两个阵营。陈寅恪就说:王永兴,周一良,从我者是我的学生,不从我的就不是我的学生。还要求二所不能学马克思主义,这就不行了。汪钱写了一篇东西写陈寅恪的思想调查。这些人都是与流者,研究热
姜亮夫《瀛涯敦煌韵辑》研究诗律
王永年《敦煌古籍叙录新编》
《敦煌变文集》现在过时了,要看《敦煌变文校注》97年的。过去对变文的范围搞不清楚,也就是变文、讲经文、因缘能不能分开的问题,尤其变文、讲经文两个分不清楚。周叔迦是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整理敦煌遗书,周绍良是周叔迦的儿子,也是副会长。周绍良主编的《敦煌变文、讲经文、因缘集校》
《补全唐诗》
《补全唐诗拾遗》
《王梵志诗校注》
《敦煌歌辞总编》任半塘,研究俗文学很厉害。《唐声诗》《唐戏弄》。俗文学研究有郑振铎、孙楷第、赵景深、任半塘、 关德栋、
《敦煌文献分类录校丛刊》周绍良主编。包括《敦煌天文历法辑校》《敦煌赋汇》《敦煌表状笺启书仪辑校》《敦煌佛教经录辑校》等等。书仪就是写信的格式,套话。过去把这类公文式可套用的文体样式叫活套,写信用的活套叫书仪。
《中国古代写本识语集录》敦煌、吐鲁番文献 的题跋汇集
《敦煌莫高窟供养人题词》供养人题词
《中国石窟·敦煌莫高窟》壁画,彩色图像。要看壁画,还可以看《敦煌石窟艺术》35册。《敦煌石窟全集》28卷,《中国美术全集》的敦煌部分,《中国壁画全集》的石窟壁画部分。《敦煌学大辞典》有季羡林的序,
(三)敦煌文献的内容及价值
敦煌部分老师找荣新江老师审过。
内容
1、宗教文献:最主要,十之八九是佛经。多重复文献,《大般若波罗蜜多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妙法莲华经》《金光明最胜王经》《维摩诘所说经》《大乘无量寿经》写本众多,其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有一千八百余件定本。这些研究价值不高,主要是文物价值高。研究价值高的是世间失传的,《大藏经》以外的文献:
三阶教,北周时一个和尚创的,北宋初失传了。
禅宗的《楞伽师资记》记北宗世系:神秀——玄赜——慧安——普寂等。
《老子化胡经》:说老子西出流沙,托生了释迦摩尼。是抬高道教,诋毁佛教而作。还说老子“授孔丘仁义等法”。还说摩尼教的创始人波斯人摩尼也是老子化身。老子是三教宗祖,“三教混齐,民归于我”。《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莫知其所踪”。《庄子·天运》《史记·孔子世家》《史记·老子韩非列传》《礼记·曾子问》《孔子世家》中有记载孔子向老子请教礼,但不是老子传授仁义或收孔子为弟子。(小声bb:古时不同朝代的儒道释思想倾向有时候从著作里就能看出来,比如这里魏晋崇释道,释道相争;还有清朝儒学大兴,俗文学之类的却总是写士子读书考上不功名,经道士或和尚点化开悟,当道士/和尚去了)
摩尼教相关文献
景教相关文献
2、儒家经籍:《周易》王弼注、《周易》陆德明释文、古文《尚书》、今字《尚书》、《尚书》陆德明释文、《毛诗故训传》(毛传、郑笺)、《毛诗正义》、《礼记》、《春秋经传集解》、《春秋穀梁传集解》、《论语集解》、《论语疏》(皇侃疏)、《尔雅》及《尔雅》注(郭璞注)等。残卷,多是唐写本,异文多。
如:《尚书·禹贡》:"篠簜既敷,厥草惟天。"伪孔安国传∶"篠,竹箭。簜,大竹。"敦煌写本"竹箭"作"小竹箭"。按孔颖达疏云∶"是篠为小竹,簜为大竹。"可见"小"字不可缺少。
又如:《诗经·民劳》:“无纵诡随,以谨恬怓,“毛亨传“惛呶,大乱也。”郑玄笺:“惛呶,犹讙哗也,谓好争者也。”孔颖达疏:“惛呶者,其人好鄙争,惛惛呶呶然,故笺以为犹讙哗。谓好争讼者,是其言语无大聒乱人,故云大乱。”
以上毛传、郑笺较为明白,唯孔疏“其言语无大聒乱人”一句不易懂,阮元刻《十三经疏》附校勘记云:身“毛本'无’作'为’。案:为字是也。”
敦煌写本:“其言语无节大聒乱人”。脱了一个“节”字,所以阮元的解释怎么也解释不通。
再如:《春秋穀梁传集解》:“闵公第四”题下,敦煌写本有注:“闵公名开,庄公之子,子般庶弟也,惠王十六年即位。”这二十字今本均佚。
《论语》南朝梁皇侃疏,我国已亡佚,日本有传本,《四库全书》收入清鲍廷博刻《知不足斋丛韦》,流传遂广。敦煌遗书中有《论语》皇侃单疏本(即仅有疏文,正文不全)残卷,取校鲍本,颇有出入。《八佾》中有句名言:“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一般是认为,就算夷狄有君主,还不如我们没有君主,因为夷狄是野蛮不开化之地。)
鲍刻本皇疏云:“此盖下僭上者发也。诸夏,中国也。亡,无也。言中国所以尊于夷狄者,以其名分定而上下不乱也。周室既衰,诸侯放恣,礼乐征伐之权不复出自天子,反不如夷狄之国尚有尊长统属,不至如中国之无君也。”(夷狄有君,诸夏无,是旌夷狄而毁中原。孔子尊周,而轻夷狄,肯定不可能这样想。但是不能说孔圣人错了,那就是皇侃解释错了。)
敦煌写本皇疏则作,“此明孔子重中国,贱蛮夷。言夷伙之有君,生而不如中国之君,故云不如诸夏之亡。故孙绰云:'诸夏有时无君,道不都丧,夷狄强者为师,理同禽兽。’释慧琳云'有君无礼,不如有礼无君,言季氏有君无礼。”(敦煌写本里皇侃的意思就是我们理解的意思,到鲍刻本完全相反了,不知是谁简化了,简化成这样。)
3、语言资料
韵书、字典,广韵切韵系统。押韵韵文。杂字,百姓写的字的字典,经书多俗体字。《尚书》书经改字前后的,隶古定《尚书》。
蒋礼鸿《敦煌变文字义通释》变文里有很多字词,一般人解释不了,他一个个做了解释。还有一本比较有名的:《商君书锥指》商鞅书的解释。
4、史籍地志
出土了传世史书写本残卷,如《汉书》《史记》《晋书》《国语》等。
亡佚的史籍残卷,如晋蔡谟《汉书集解》等
大量文书档案,第一手资料,寺院文书,官方文书,私人文书:契卷等
地方志:发现《沙州都督府图经》
《大唐西域记》残卷
王,窣利种也,有智略,性勇烈,威慑邻境,统十余国。——《大唐西域记》
季羡林《大唐西域记校注》:窣利,原本作刹利。今据敦煌本和慧超《往五天竺国传》本改。《慈恩传》误。
向达《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敦煌学先驱
5、子部图书
有《孔子家语》《说苑》《刘子新论》《太公六韬》《列子》《庄子》郭象注。
《刘子新论》,有人整理并主张是刘勰的,但还是说不死,应该是刘昼的。只有个别地方是刘勰的。
《列子》最重要的是S.777号,存《杨朱》18行,“民”字不避讳,应为唐前写本。这18行与传本不同的有8处,其中最重要的一处脱落14字,赖敦煌写本补完。
有其物,有其身,是横私天下之身,横私天下之物,其唯圣人乎!——《列子》
(私占天下的东西是圣人吗?这不是反了吗?庄列都是讲无为的。)
张湛注文:知身不可私、物不可有者,唯圣人可也。(张湛解的和原文体现出来的意思是相反的。
敦煌写本作:有其物,有其身,是横私天下之身,横私天下之物。不横私天下之身,不横私天下物者,其唯圣人乎!
过去传本都掉了14个字,意思完全相反,而杨伯俊注本已经把这14个字补上了,杨先生还说:各本无此十四字,今从敦煌残卷增。
6、考古与艺术
壁画,音乐(反弹琵琶,《敦煌曲谱》),舞蹈(《敦煌舞谱),书法。
知识爆炸时代,网上信息大数据。学贯中西,博通古今太难了。现在是出专家的时代,再想出国学大师是不可能了。如果活两百年还是可以的。生命有涯,知识无界。国学大师频出,是历史使然,过渡到现在,专门专精,也是历史使然。同学们应以成专家为务。
荣新江《敦煌学十八讲》
7、文学作品
最著名的:《秦妇吟》,长篇幅的,就是史诗啊,和《长恨歌》差不多,《长恨歌》写安史之乱,这个写黄巢之乱。当时很多人写成帐子,挂在客厅。名言:“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敦煌有《秦妇吟》的卷子有九、十件,王国维看到过一件,没头,他不知道是谁的诗,去问沈曾植,沈读书多,他说,好像北宋的笔记有提到过其中两句,(《北梦琐言》)其中的两条就有,因此确定了就是《秦妇吟》。后来完整的卷子出来了,证明王国维是对的。陈寅恪也写成屏障,反复看。韦庄名作,但是因为太惨了,对当朝政府不利(好像显得政府很没用的样子)韦庄就让他的弟弟在编诗集的时候不放进去。
俗文学作品,敦煌文学中特色部分
1)变文,典型的变文是先录一段散文体说白,再录一段韵文体唱词,回环复沓,说说唱唱。由白变唱之际有过渡性惯用词,如:看……处,若为陈说、……处,若为……。
作品:《舜子至孝变文》《汉八年灭汉兴王陵变》《大目乾连冥问救母变文》 内容大多是民间故事,宗教故事
一人讲唱,处所叫“变场”。
程毅中先生认为宋人话本《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中标作某某处的,如:“入鬼子母国处第九”,“还是变文的遗迹”。由于变文失传了,也就没有知道了。
2)讲经文:和变文一样,散文说白和韵文唱词相间,但他是专讲佛经的,是俗化了的佛经。是俗讲。场地叫“讲院”,有两个人,都讲念佛经,说唱的是法师。法师内容长,都讲只要开头几句话,说完就可以歇着了,所以法师唱完要提醒都讲,怕他打盹。
都讲只念“某某某到某某某”,如“子曰时习之到不亦乐乎”,不全念。法师唱完,有习惯语:“XXX唱将来”,提醒都讲接下去。
3)因缘:也是一个人,和变文区别,题目上有“因缘”两个字,如《悉达太子修道因缘》《难陀出家因缘》(释迦摩尼身边的小和尚)《欢喜国王缘》。抛开讲佛经一点,和变文接近。
4)押座文,解座文:就是所说的楔子。散场的时候唱几句,或者人还没上场先来几句。
今朝法师说其真,坐下听众莫因循。今朝急呼归舍去,迟归家中阿婆嗔。——《三身押座文》
5)词文:故事诗,
6)话本:故事(说话)底本或记录本
7)俗赋:《燕子赋》《韩鹏赋》
8)歌辞:任半塘《敦煌歌辞总编》。歌辞中最有名的是《云谣集杂曲子三十首》
9)通俗诗:代表:王梵志
8、科技史料
医学、天文、历法、造纸、印刷、算数
梵夹装,敦煌实物,出了两件,一件在台湾,一件在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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