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订版）
邓北平
【摘要】在我国，高考英语听力考试历经存废兴衰，时至今日，听力考试的形式与内容，甚至听力考试的必要性仍备受争议。本文通过对听力考试的历史与现状的梳理，并对分省命题以来各地听力考试实践做了细致的分析，厘清了我国听力考试发展的基本轨迹，以期为我国英语听力考试提供一种新的研究视角。
【关键词】高考英语 听力考试 历史与现状研究
在我国众多的考试中，英语考试无疑是最大、最热也是最受争议的一个门类。其中，国外引进的考种不说，单论我国自产的英语考种可分为三大类。1.学业阶段性考种：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硕士、博士等各个学段的过程性考试。2.学业终结性考种：中考、高考、考研、考博（严格的说法应该是研考、博考，这里沿俗）等大规模常模参照性考试。3.社会认证性考种：四、六级英语，专四、专八英语、职称英语、行业英语等水平性过关考试。至于社会上各种竞赛性英语考种，其形式、品级虽然繁多，但俱未形成气候，社会公信力及官方与民间认可程度都不高，尚不足以成为一个大类。
英语考种固然很多，而由各考种繁衍出来的英语卷种更是多得不可胜数，这既是我国改革开放后的一大社会活动的奇观，同时也自在地成为了一大利润丰厚的产业。其他英语考种不论，单就此中一个重要的语言类考种的高考英语在高考实行分省命题之后，现在已经达到了年产近20套卷种的规模。而考试区划更细、试卷结构更杂、命题管理更乱的中考英语每年所产生的卷种复又数倍于高考英语。只此一端，即可窥知我国英语考试实践的复杂程度已远非国外以英语作为外语的同类地区甚至以英语作为母语的专属地区可以相提并论。我们不想去讨论产生这一现象的历史及现实成因，但有一点共识已逐渐形成，那就是仅仅用国外的语言类考试理论来解释我国纷繁复杂的英语考试现象已经显得过时、苍白和力不从心，亦全无针对性可言了。我们知道，一国的实践必能沉淀出与其实践相应的理论，并能逐渐抽象为某些普适的概念或价值观，但是否能完全适于或用来解释别国的特殊实践及特色现象就值得大可怀疑了。我国是一个大国，同时也是一个考试大国，更是一个语言考试的大国，尽管我们离考试强国还存在一定差距，但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三十余年来本土的英语考试的多元实践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资料、深刻的教训和宝贵的经验。我国本土的语言考试研究必然也必须着眼于本土的语言考试实践及其中国特色现象，惟其如此，本土的考试理论才能焕然出彩，为我国的下一轮考试的改革提供有力、有据和有针对性的指导。
一、高考英语全国卷地方卷卷类、模式与卷种形态分析
从高考英语来看，我国有两大卷类。即教育部考试中心制卷和地方考试院制卷这两类。这是就命题机构的两大类别而言的，因此有国卷与地卷之别。国卷和地卷包括多家命题单位所独立命制的卷种，且各卷种逐年又产生新的年度试卷。考察分省命题以来的英语命题实践，可以说国卷是地卷的基础和范式，地卷则是对国卷的丰富和异动。时至今日，全国卷的主体题式仍然是各个地方卷种的主要题式。不过，令人高兴的是，地方卷的改革已呈现燎原之势，成为中国高考英语改革的新生力量和先锋力量。
通常，一个卷种考区即为一个省或一个市（获得自主命题权的省、市），但全国卷I和全国卷II（不含听力）卷种考区却包含了多个省份。这里又因各卷种的结构特点，众多的卷种可以区分为不同的试卷模式。模式即试卷结构模式的简称，指试卷依据一定的测试目的和试题功能特征而设定的题型配置。一般，有什么样的测试目的和功能特征就会有什么样的题型配置，这种差异就构成了试卷结构模式的基本特征。试卷结构模式的分类以试卷结构的相同、相似或相异为标准。2009年高考英语试卷结构模式共有12种，卷种近20套。有的模式可能包括多家卷种，比如全国卷I模式、全国卷II模式和湖南卷模式等。有的模式则可能只有一家，比如独立模式即为单一卷种，独立模式皆因各有特色而自立“门户”。全国卷I和全国卷II模式是因其结构的相同，而湖南卷模式则因多家试题结构的相似而归并。至于独立模式则是由于各试卷结构的相异而相区分的。参看下表：
表1：2009年高考英语试卷结构模式及卷种一览表
序号
模式
卷种（模式形成年份）
所属卷类
1
全国卷I
全国卷I（01）
国卷
2
全国卷II
全国卷II、陕（06）
国卷
3
辽·宁·琼卷
辽（09）、宁（07）、琼（07）
国卷
4
北京卷
京（04）
地卷
5
上海卷
沪（08）
地卷
6
湖南卷
湘（06）、赣（07）、渝（05）、
徽（09）、津（09）、闽（09）
地卷
7
广东卷
粤（07）
地卷
8
浙江卷
浙（09）
地卷
9
江苏卷
苏（08）
地卷
10
湖北卷
鄂（08）
地卷
11
山东卷
鲁（07）
地卷
12
四川卷
川（09）
地卷
2008年的全国卷I模式区就包括了安徽、辽宁、福建、天津和四川等卷种，但2009年全国卷I模式考区瓦解，只剩下卷种考区（山西、河南、广西、云南）。全国卷II（不含听力卷）模式包括了陕西卷。辽宁于2004年获得自主命题权，一直自主自命。但在2009年加入到辽、宁、琼模式，委托教育部考试中心命题，只是派人审查试题的难度及地区适宜度。现在的情形很有趣，三地虽有自主命题权，但自主而不自命。
湖南卷模式在2005年的时候还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模式，但是随着近年的改革与发展，有些卷种不约或相约而同地形成了一个相对接近的试卷结构体系。在听力题区的填空题方面，重庆卷接近湖南卷。在写作题区的填空题方面，06-07年的江苏和07-08年的江西与湖南模式非常相似或相近。但08年江苏卷将对话填空改为任务型阅读，且全卷赋分发生重大变化而脱离湘卷模式。2009年徽、津、闽三地不约而同地使用不同的题型来取代长期为人诟病的短文改错。我们将湘、赣、渝、徽、津、闽等六地卷种归并为一个模式讨论，依据就是其试卷结构的相似性和相近性。目前，绝大多数地方卷种所走的路都可能是湘卷模式，即将短文改错替换为填空类型或其他检测动手能力的试题。相对于该体系中其他卷种而言，湖南卷的改革更具深度、力度和广度，影响也更大，称得上是一种区域性的龙头。
其他独立模式中，以上海卷和广东卷改革最力，成绩最著。笔者拟另文撰述。
二、我国高考英语听力考查的历史回顾
听力作为英语整体素质中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改革开放后三十多年的英语教学与测试的艰苦探索中经历了考与不考、怎么考与考什么等问题多个回合的思想交锋、理论探究和操作实践。早在1978年，英语虽忝列高考科目，但只是一个考而不计，仅供录取参考的小科目。1979年英语按10%计作为录取重点院校的参考，1980年也仅按区区30%计分。直到1983年，英语学科才真正意义上地成为中国高考科目中的重要门类，扬眉吐气地按100%计分，从此跻身“名门正派”。时隔十年之后，也就是1993年，英语学科以150分的高赋分与语文、数学两大传统强科分庭抗礼，成为令国人爱恨交加的高考三主科。然而，在整整23年的漫长岁月里，中国高考英语中听力考查了无踪影。听力考查只是在2001年，在有识之士的奔走呼号下才姗姗而来，且一路逶迤。正是因为有了听力考试，中国的英语教学才算走上正轨，也才算有了完整的英语课型序列，因而也才算有了完整的英语素质培养结构，听、说、读、写四项基本的英语能力素质培养也才算有了在高考指挥棒“呵护”下的“保障”。一时之间，大家满心欢喜认定，中国人的哑巴英语时代行将成为历史。
2004年，我国开始施行高考分省命题。由于我国幅员辽阔，经济与教育发展极不平衡，在听力考查上也遇到了诸多的问题和阻力。一部分发达地区继续听力考查，一部分欠发达地区则采用教育部命制的不含听力的高考英语试卷。到了2005年，注意，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年份：一面是基础教育发展良好的省份（例如浙江）宣布不考听力，一面是上海、广东、湖南和重庆四地（在教育部考试中心年度考试大纲的启示下）改造或改革了听力题型，增加了听力填空类试题。令人不解的是，在随后的几年中，并没有新的命题单位加入到改革听力试题的行列中来。2009年，同样是浙江，宣布恢复考查听力，只是考查的形式和时间发生了变化----将听力考查纳入到全国英语等级考试（二级）中来，并以30分的赋分计入高考总分，且一年可考查两次，称得上是高调反弹。无独有偶，同年，广东宣布于2011年高考英语将实行“读写结合，听说合考”的考查模式，并将听力考查的内容、形式和时间做了重要的改革，而且在计分上听、说两项只占到高考英语150分总分的10%。此中透露出英语听力及口语考查的比重在广东人心中已经大打折扣。更为有趣的是辽宁作为一个经济发达，GDP过万亿的省份，在对待英语听力考查上态度暧昧，听力虽统考但不计入高考总分，这多少有些回潮的意味，令人费解。参看下表：
表2：高考英语听力考试形式、时间、代表单位一览表
项目
形式
时间
代表单位
备注
笔试卷
纸笔考试、与高考英语同卷
每年6月
8日
全国卷I卷种考区、湖北等。
是目前高考英语听力考查的主流形式
听说合考卷
机考
2011年，
3、4月份
广东
方案运作中
国家等级考试
（二级）
机考
每年两次，
2009年起
浙江
已施行
考查但不计分
纸笔考试、与高考英语同卷
每年6月
8日
辽宁
已实行
不考听力
全国卷II卷种考区、陕西，四川等
四川停考2年，浙江曾4年未考听力
我们知道，听力应不应该考就如同英语应不应该学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问题。事实上，一个人的语言能力是整体素质的体现，是不可分割的。听、说、读、写这四种能力素质要求缺一不可，否则，就难以构建英语的整体素质水平。从这个意义出发，我们认为英语听力应该怎么考和考什么才是当前英语听力教学与测试所面临的第一要务，值得广大专家和一线教师们认真研究以期能有效指导我国的听力教学实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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