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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拳随记——扎西恩师谈“调心”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凡事都是这个理,练太极拳也是一样,练拳前先站一会儿桩,调整好身体姿态、心理状态和呼吸之后再行练拳是非常必要的。因此,太极拳各家都很重视“预备式”——无极桩这一个环节,并著以不少文字来说明怎么“预备”。

  这些拳家有著述里,身体姿势和呼吸两个方面说的都基本一致,而在调整心理方面却因种种原因,写出来的东西通常只给我们一个结果,并没有讲清楚“调心”这个过程,所以,后人在阅读和理解时往往会出现迷惑 。 

  我们简单选几个版本来看看前人是怎么讲“调心”这个问题的:

  杨澄甫宗师在《太极拳体用全书》中说:预备式时“尤要精神内固、气沉丹田”。

  《薛颠武学录》虽然是形意拳的著作,但在讲预备式(与太极拳的预备式一样都是无极桩)时强调:“心中要空空无物,此势谓之顺行天地自然化生之道,又谓之无极……”

  姚馥春、姜容樵《太极拳讲义》里说:“心中无形无象、无意无识、浑浑沌沌,一气浑沦,全身安静。”

陈炎林《太极拳刀剑棍散手合编》中讲要“体静神舒,胸腹中之气渐沉于丹田,周身松开,使处于自然舒适……”

  郑曼清说“耳注于息,表里俱须松开,全身一切放下”。

  从这几个著作里我们不难发现:杨澄甫宗师、薛颠、姚馥春姜容樵、陈炎林等都只说了个 “调心”的结果——精神内固、空空无物、无形无象、体静神舒。至于怎样“内固”、怎样才能“空空无物”、“无形无象”、“体静神舒”却没有讲具体,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困惑。还好,郑曼清老师的“耳注于息、表里俱须松开,全身一切放下”相对其他人的说法虽然通俗易懂些,但还是不够全面,比如怎么处理“眼”的问题。要知道,除了耳之外,能干扰我们心神的还有眼睛,并且眼睛造成的干扰更大。

  那么,怎样“调心”呢?也就是怎样才能做到“心静”呢? 我觉得恩师扎西给大家提出了很容易操作的办法,那就是“眼观前、耳听后,意守丹田”。

  恩师在继承前辈练法的基础上,结合自身几十年的练习和教学经验,把预备式这个调整过程明确分成了三个部分,一是调身——即头、颈、肩、背、胸、肘、腰、胯、膝、足等身体各部位的调整;二是调心——即情绪、态度等心理状态的调整;三是调息——即呼吸方式、方法的调整。 尤其是在“调心”方面,她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操作方法——眼观前,耳听后,意守丹田。 

但凡听过恩师讲课的人都应该记得,恩师在教预备式时会详细地解释这几句话,她说:“松静是一门功夫,松静是一回事,不松咋静?不静咋松?咋个才能静下来?那就是练拳来之前把大小事情都安排好,把水、电、气什么的都关好,当你往这儿一站,这一段时间就属于太极拳了,这样才能心无挂碍,心无挂碍才能静下来站着。站着的时候咋静呢?那就是眼观前,耳听后,意守丹田。眼观前,就是眼前有什么东西过去就过去了,不再去想它;耳听后,就是有什么声音响了就响了,不再去念它。再把你的意念守在丹田,你慢慢就会松下来,就会静下来。”

   恩师话里的“眼观前,耳听后,意守丹田”这是“结果”,后面的解释则是“过程”,如果将“过程”再概括一下不难得出与《老子》和《论语》中都曾出现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来。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是古代修身之人用以“正心”的。这八个字其实有两种不同的解释,一种是“虽然睁着眼睛,但看不见形象;虽然长着耳朵,但没听到声音。”,另一种则是“虽然拥有一双眼睛,但选择不看,一片空白;虽然长着一双耳朵,但选择不听,一片清静。”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在我看来,恩师的教诲选择的是后一种意义,因为对于练拳者,前者是一种心不在焉的迷惑者状态,而后者则是一念不生或者以一念代万念的觉悟者境界。 

  “眼观前,视而不见;耳听后,听而不闻;意守丹田。”是如何“松、静”的方法、手段,是达到“松静”这个结果的过程,是恩师对预备式“调心”过程最无私的描述。

  李渔说“文章者,天下之公器也,非我所能独私。”这是一种文化人的胸怀和境界。恩师教拳几十年,她从不保留,从不隐瞒,她坚持把“我自己练到身上的东西教给你们,希望你们都带回去。”让太极拳“帮助更多的人”,这是武术家的大胸怀、大境界和大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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