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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在金陵被宋军攻破之前写下一首词,凄凉婉转,满纸悲情

宋太祖开宝7年10月,大宋铁骑师伐江南,金陵城在被围1年之后,开宝8年11月城破,南唐后主李煜肉袒出降,自此南唐覆灭。也正是在李煜被囚押往宋都汴京之后,我们今天也才会读到如此多的悲痛难抑多的李后主作品,每一首都堪称经典,都被传唱千年,也因此,李煜和后来的李清照,一起被人们称为“词中之妖”。

今天要介绍的却不是李煜囚居汴京之后的作品,而是他在金陵被宋军围城之后,破城之前写下的一首词,其中我们读不到他后来的悲怆难抑,却能够读到作品中的凄凉婉转,但凡稍加回味,便能体味词中所透露的满纸悲情。

南唐·李煜·临江仙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画帘珠箔,惆怅卷金泥。

别巷寂寥人去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

《临江仙》有数体,此为双调58字,上下片同调,各片第2、3、5句押平声韵。另外本词存在残缺的问题,不同时期刻本众多,又有宋代陈鹄《耆旧续闻》说,“余家藏李后主…中有《临江仙》,涂注数字,未尝不全”,今日从此词。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这里的樱桃落尽应指樱桃的花期结束,樱桃的花期在每年的3-4月份,按花信风来说,立春的第2候为樱桃,待到开始结果时,这个春天也便结束了。因此词人说,樱桃花落尽的时候,春天也随之消逝了,只有金粉色的蝴蝶在一起上下翻飞。

“子规啼月小楼西,画帘珠箔,惆怅卷金泥。”词中女子所在的小楼西侧的树林中,有子规在那里对于啼鸣,声声凄厉;这也便罢了,那卷起的珠帘上面的金泥,现在看在眼里,仿佛都带着让人惆怅的感觉。珠箔,此即珠帘;金泥,此指珠帘的组成物件上所刷的金箔粉。

整个上片,没有说词中女子的心情或者情绪,而是通过眼前的景致来表现女子的状况:此时樱桃花已落尽,蝴蝶双双飞,分明是两个鲜明的对比,一个是悲春的样子,另一个却是无论春去春来,都在双双对对飞的蝴蝶;子规声声啼血,女子在寂寞中听着那一声声啼鸣,明着说是珠帘上的金泥漆带着的惆怅,实际上全都是女子自身的惆怅。

“别巷寂寥人去后,望残烟草低迷。”深巷之内原本就很少有人经过,如今在那个人离别之后,这里显得更为寂寥,眼前能够看到的,不过是薄烟之中的凄迷草色,哪里会让人能够开心得起来。这里的“人去后”,当理解为女子的恋人离去后,这样后面的话也才较为合理。

“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凤凰儿里面的薰香都比人悠闲,你看它飘飘荡荡的,好生惬意,而我呢,只能抓着罗带,一想到从前的那些过往,就让人止不住的怅恨万分。凤凰儿,这里当作有凤凰图饰的薰香炉。

由于这首词已经明确是宋军围城时,李煜在金陵皇宫内所作,这样一来,就有人会有疑问,毕竟已经火烧眉毛,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赋诗填词,但你若是想到,在已经四面楚歌的情况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李后主,面对强敌又能做什么呢?

联系到他的遭遇,眼看就要国破家亡,而且必定是自己可能无法承受的结果时,李煜心里的苦与痛,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够深切体会,但这个时候大概仍然没有到生死关头,我们没有从中读到李煜字字泣血的悲痛,但却能够清晰地读到,女子以凄凉婉转的方式诉说的万般怅恨。女子的怅恨,又何尝不是李后主在词中所透露的,独属于他的满纸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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