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冬初雪之日,余曾叹云:“天上之琼花谢矣,地上之花开还能远乎?”明日赏雪楼上,露台间春兰七八盆,皆为白雪覆盖,翠叶穿雪而出,愈见葳蕤。赏玩良久,忽见翠叶之下,花苞破雪挺出,状如雀嘴,饱满欲绽,惊甚。时犹未腊,甚非所宜,岂非踵红楼海棠之异乎?遍寻余者,更未复见。其一语成谶也耶?真一语成谶也哉!遂移盆入户,置案上。不日花绽香出,心乐之。若得佳人,濯手焚香,束素而坐,或调素琴,或弄古筝,与二三子,或酌或歌,飞珠溅玉,挥斥方遒,砥砺济世策,粪土万户侯,能不乐乎!其间梅花怒放,红欺樱口;海棠盛开,艳夺桃腮。水仙虽素,香重难久。唯春兰亭亭净立,香细如缕。任凭红遮绿掩,与众无争。但于余怠惰昏昧之时,以一袭之馨,启智开愚而已。历九十余日,竟萎,深惜之。乃为赋曰:
钟百草之光泽兮,聚众蕊之芳华。
承清夜之琼露兮,孕绝世之奇葩。
舒温婉之玉容兮,裹恍惚之素纱。
疑媛女之卓立兮,舞长袖而散花。
忽低回以款步兮,恍旋步而临崖。
望白云之飘渺兮,听流水之喧哗。
揖红梅于月下兮,访绿竹于溪涯。
历朔风之凛冽兮,披阳春之烟霞。
吐芬芳于陋室兮,伴卷帙与清茶。
愿芳魂之永驻兮,励操守之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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