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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赋(四)◆【菊花赋】(13)◎徐而缓
有人爱梅,有人爱兰,有人爱菊。
爱梅者,惜春;爱兰者,知夏;爱菊者,恋秋。今有云水诗社凤舞者,以菊为题,希以诗文。适逢秋来,菊花盛开,金黄摇曳,满目皆秋,皖山徐而缓,题笔落字,为秋风而歌曰:
岁月更迭,白驹过隙,谁知老之将至?风花雪月,长河淘淘,几人见少年老成?昨之朝阳,当是今之落日;今之苍苍,必是明日之茫茫。昨日神童,今之耄耋,今之壮汉,明之衰夫。花红千日难结子,月绕白日不青天。知是理,则及时行吟,晓来听竹林鸟之啼叫,暮赏晚菊花之初发,对窗望月,隔河吟诗,歌窈窕之章,兴披发之舞,唱匹夫之狂。左手持螃蟹,右手端酒杯,前拥美人,后冠三军,虽不在九天,尤胜太白之煯煯;醒来唤三朋,醉时骂四友,夏上高楼,秋登水阁,诚无须三清,聊现东坡之栩栩。
诗社者,人人之诗社;明月者,万世之明月。云水者,上善之云水;菊花者,清风之侍者。以客吟诗,则明月无伴;依云写水,则菊花含情。三生石上,谁见来者之姓?奈何桥头,无复前世之名。求名者如是,贪利贪杯者,好色好气者,则又轻之又轻,无以谓云、无以谓水矣!
浮世难绘,臊气难安,舍宁静十斤无以致远;醉眼看世,惺眼阅世,取菊花三钱聊以醒目。故徐而缓告诗社同僚曰:
菊之为菊,三分黄,四分狂,一分清闲,一分淡雅,外加一分豪情,合起来才是十分惬意。
人生不可无菊。故可以有三分暴发户之富,四分皇家之狂,另加一分书生之清闲,一分隐逸之淡香,一分军人之豪气,方是十分贵人、近似完人。
人生不可以只有菊。菊显张扬,菊带暮气,终究繁华尽失。玉振金声含杀气,粉抹斜阳吞英姿。菊可以摘,可以晒,可以束之高阁,可以下而为枕,可以冲凉而为茶汤。徽商得此法,传之吴越,则浙西有龙井,六安有瓜片,徽黟有猴魁。然则比起沈复之芸儿,则皆为俗物碍世,无可谈之资,混浊有余,淡雅不足;富贵有余,清静不足矣。
今日之中国,高楼林立,高架如龙。然则比起昨日之徽杭古建,则五十年后,今日之楼皆已倒塌,今之高架皆已崩溃,而百年之后,西递之石头屋,宏村之水上村,当依然完好。知是理,则今之车奴、房奴,吃转基因饭,饮受污染水,虽然苟活,辛辛苦苦挣一车一房,以图平平安安存一生一世,然五十年后,其车不在,其房不在,肉身以火化,八宝山不存其灰,万家岭难寄其骨,生命短暂:生其不显地球人多,死其不显地球人少,此类人生,不是蝼蚁,低于蝼蚁,上不能承祖先之家,下不能接子嗣之业,于古于今,皆无大益。虽生犹死,虽死不生,聊以自尊自珍自安自慰如秋之黄菊,虽有高歌,而无乐队,岂不痛哉!
秋虫在耳,前车有辙,白发而缓,知菊而不能写其神,晓菊而不能洞其香,聊草若上,寄云水诗社诸友群笑尔。
附录:
【云水诗社】《菊花》
苏白:《菊花》4首
初见
微蝉尚半醺,槛外素相闻。
漫得寻常意,西风识绿裙。
清欢
云白落些些,秋光不与赊。
篱边三两朵,堪赠小无邪。
多别
薄暮西山尽,幽寒槛外生。
清光摇瘦影?频唤菊花卿。
相忘
寒蛩惊白露,小径泻银华。
向此无它意,挑灯绣菊花。
2011.9.23辛卯年秋分日,与云水社诸友再吟菊花诗,兼怀去日。
故园风雨:菊花
不堪饮者味,无物济陶翁。
飞鸟亦知意,清风卧小亭。
孤心无意遣愁肠,取次疏篱独自香。
堪许相知惟雁叫,一杯浊酒到重阳。
云水:菊花两题,许是西风识故人。
露白秋窗响,清枝淡淡禅。
墨香花好梦,残月远天边。
数粒秋烟明月下,可人如玉玉如君。
三心落落收还放,许是西风识故人。
凤舞:五古。菊花题
暇日访菊友,桥畔第五枝。
携来风两袖,以赠云水词。
相对每无语,一笑莫逆之。
夕阳淡淡金,痩影渐相依。
清芳如欲挽,何忍遽然离。
空杯待月斟,还来就羽衣。
余也:《菊花二题》
(一)
小径偏知趣,黄花两两开。
红尘相忘久,谁是旧时栽?
(二)
不见南山不见菊,闻君月下绕黄英。
可怜一季秋光浅,恐负西风几许情。
绝尘玫瑰:《菊花》2首
(1)
捡得官花不肯还,一天寒月满栏杆。
惜君谁向秋风里,问了青菊问绿轩。
(2)
心无烛草且听琴,半逐秋风半远林。
灯前落蕊三千泪,吹过青城客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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