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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岁月|大串联一一北京行(下)

要到北京去。我也要接受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检阅,并亲耳聆听他的教导。我要到外面去经风雨见世面。

十一、差点受到周总理的接见<下>

终于,解放军战士的防线被冲破了,人群像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冲向场内,冲向主席台。看台上万头攒动,人们像疯了一般往下冲。整个体育场内,呈现出一片混乱、狂热的情况。

我旁边有一位中妇女,手里拿着一架小望远镜。从大会开始,她就一直不停地用望远镜看远处的景物,一会儿望主席台,一会儿望绕场步行的红色外交战士,一会儿望远处看台上的人群。我心里十分羡慕,但又不好意思向她开口借用。

疯狂的人群突破解放军战士的防线,直向场内主席台的方向冲去。我们站在看台上,和许多人一起,怀着激动的心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中年妇女几次看着我,像是要说点什么,但又未说出来。看台上开始出现大片的空白,许多人都涌到了场内,解放军战士完全被人潮淹没,“毛主席万岁”的呼声经久不息。

我终于忍不住,对中年妇女说:“能不能把你的望远镜借给我看看?”

中年妇女大方、友好地把望远镜递给我。

我举起望远镜,先朝主席台上望去,只见那里有一群人,正在大声地讨论着什么。有的人激烈地打着手势,声音当然是听不到的。主席台上还有不少解放军战士,排成一圈,守卫着台上的两道小门。我想,那门外和台下看不见的地方,还有许多解放军战士吧。

我把望远镜转向场内,涌动的人头一下子被拉在我的眼前,许多红卫兵满脸通红,流着汗水和泪水。一个女红卫兵头上的绿军帽被挤掉了,她全然不顾,仍张着嘴在拼命地喊口号。人群太挤,一个小个子红卫兵,竟然一耸一耸地,长高了不少,很久没有掉下去。

我把望远镜对准主席台下那个黑洞洞的门道,刚才的两辆小汽车就是开进那里面去的。忽然,黑暗中出现几颗红色光点,闪烁不定。我明白过来,那是小汽车的尾灯。车还在那里,但亮灯干什么呢?

我用手指着主席台下,对煎锅蒸、符拉壳和中年妇女说:“那里有小汽车,灯在闪亮。”他们接过望远镜,轮流对那里进行观察。这时,场内的人潮离主席台越来越近,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解放军战士,一下子在主席台下的门道前形成三道保护圈。

一些跑在潮头前的红卫兵,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解放军惊呆了,停住脚步,楞楞地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办好。汹涌的人潮挨近保护圈了,但三道保护圈无比坚固,人潮无法逾越。开始势不可挡的人潮,此时像冲到海滩的海潮,变得疲软无力了。

正在看望远镜的中年妇女突然喊道:“他们走了,小汽车走了,毛主席周总理走了。”说着,把望远镜递给我。我心中一阵紧张,举起望远镜仔细一看,只见闪烁的灯光越来越弱,终于在门洞的黑暗中消失了。

我这才明白,刚才灯光闪亮时,汽车已是准备离开了。我心中一阵遗憾。我恨那些从看台上冲下去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唉。”我长叹了一口气。“狗日的。”我朝看台上使劲啐了一口。

场内的人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人潮仍然在涌动,无数个喉咙仍然在狂呼呐喊,发出声嘶力竭的口比刚才少多了。有人在收拾麦克风扩音器等东西,主持会议的人和解放军不见了。

十来分钟后,三道防护圈的解放军战士像听到什么命令,逐渐往后整齐而有序地退缩,最后消失在黑洞洞的门道里。我们发现,主席台上已空无一人。场内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挤近主席台,不断挥动手臂,高呼口号,“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

他们以为,主席台上会有中央首长出来接见他们。真是痴心妄想了。

阳光从云层中漏出,一大团一大团地洒在体育场内,看台上的金属栏杆、水泥台阶、亢奋的人群,都发出灿烂的光芒,像是在火中燃烧。火苗腾起,烈焰升空,整个体育场变成了一片燃烧的火海。我、煎锅蒸和符拉壳,在这片熊熊的火焰中悲痛地化为一缕轻烟,随着颤动的空气消散了。

场内的人群不知什么时候散尽的。等我们三人苏醒过来,重新还原成一个原来的自己时,场内一片寂静。四周看台上一片空白,只有很少的几个人伏在栏杆上嗑瓜子、吮冰糕。那个中年妇女早已不见了,但她的望远镜还留在空中,镜头对准前面静悄悄的主席台。

阳光更强烈了,体育场内更加灿烂辉煌。我怀疑地问道:“小汽车内究竟坐的是哪些中央首长呢?”我突然醒悟,赶快凑近空中的望远镜,向对面的那道黑暗的门道望去。就在这一瞬间,望远镜消失了。又迟了一步。我懊丧得用手捶起了脑袋。

“不用拍头了,米鸭子。”煎锅蒸分析说。“今天来的中央首长,肯定是周总理。”

“对。”符拉壳赞同道。“今天这个会,毛主席是不会来的。”

我同意他们俩的看法。然后我们一起为失去受到周总理的接见机会而悲痛万分。

十二、买毛选和交换像章

我来到了北京最繁华的大街王府井。

街不大,两旁是一家紧挨一家的商店,有点像成都春熙路的味道。逛商店,我最感兴趣的,一是糖果店,一是新华书店。

糖果店里有一种叫果丹皮的东西,很便宜,四分钱一支,甜酸甜酸的,很好吃,我买了两支。

在新华书店门口,人们有秩序地排成了长队,一打听,原来正在发行《毛泽东选集》四卷本。在四川,这种书还买不到。记得在学校学毛选时,费了很多力,连一本毛选甲种本或乙种本都未能买到。

今天遇到了好机会,我岂能轻易放过?我心甘情愿地排在队伍后面,不断伸头看动静,脚下缓缓移动,倒也不一会就排到了。四本毛选,白色的封面封底,崭新整洁,散发着纸张和油墨的香味,令人心头微微颤动。

买这套书,花掉我整整两元钱,但我不觉得心疼,只感到幸运和自豪。在另一家商店里,我又花了五角钱买了一只白塑料线编织的网兜,刚好可以装下四本毛选。

第二天,报上就以大字标题登载了消息,说是首都北京大量发行毛选四卷,工农兵群众踊跃购买。文字旁还配有一张照片,上面是一群人正在伸手向书店服务员买书。

我仔细看了看,上面绝对没有我的形象。

这套毛选,千里迢迢背回四川,放在家中,却一次也没有读过,因为家中的毛主席语录和毛选不少,各种版本的,有好几套,根本没有时间去翻阅。

数十年后,家中清理旧的书报杂志,这些东西大都作为废纸卖掉了,仅留下一套作为资料和纪念。这一套就是在北京王府井书店买的四本毛选。此是后话。

在外语学校,同住一间屋子的,有一个陕西来的红卫兵,年龄和我差不多。他面色如焦土,布满皱纹,上下穿一身黑衣服,十足的一位中年农民。

“你怎么不讲普通话呀?”大家熟悉了以后,有一天我问他。

“我讲的就是普通话呀。”他憨憨地笑着。只有在这时,他才像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我无法相信他那怪腔怪调的噪音竟是普通话。

“你不相信我哩?”他认真地、笑嘻嘻地看着我。

“那你说说你的本地话,家乡话。”我要求他。

他果然一改腔口,格里罡郎地说了一长串句子,我只听懂了其中几个字。我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他果真是个诚实的人。

我早已看上了他的一块像章,小小的长方形,天安门放射着光芒,底色是鲜红的,天安门和光芒是金色的。我的美学直觉告诉我,这一块像章比一般的头像有意思。

“你愿不愿意交换像章?”到北京来的红卫兵,日常活动的内容之一,就是互相观摩和交换像章,就像文革前的集邮活动一样。

“你有些什么像章?”我的话似乎使他振奋。

我掏出十多个形式各异的毛主席像章。他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布包,打开,一块红布上别着二、三十枚像章。比较以后,我发现我有的,他大部分都有。

他脸上露出不太满意的神色,问我:“还有吗?”

“就这么多。”我神色黯然。

他摇了摇头。我盯着红布上的那块长方形天安门像章,想了想,说:“我用两块换你一块,任凭你选。”

他又把我的所有像章仔细看了一遍,仍然摇了摇头。

我急了,一机灵,从书包里掏出那套在动物园里买的动物照片。

“你有这个么?”我自豪地把照片递给他。我知道,这些照片在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他接过照片,一张张地欣赏着,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年轻人,谁都会对这些珍稀动物感兴趣的。

看完照片,他抬头对我说:“可以,这套照片归我,像章你任选一个。”

我忽然感到心疼,特别是那只开屏的白孔雀和奇形怪状的大嘴犀鸟,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我一狠心:“换两块。”

“一块。”他坚决地说。这时我发现,这个貌似憨厚的陕西红卫兵并不笨,精灵着哩。

“两块。”我也坚持道。要不是看中那块小巧精致的天安门,我才不愿让出我的宝贝动物们呢。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 ,最后达成协议,动物们归他,天安门归我,再搭一块最普通、最便宜的圆形小像章给我。

天安门被我小心翼翼地收藏在书包里,金色的光芒把书包烤得暖烘烘的。

动物们在陕西红卫兵的黑布口袋里怨声载道,喊着我的名字怒骂。我装着没听见。大象把长鼻子甩得啪啪直响,白孔雀沮丧地收起了张开的尾巴,犀鸟的大眼睛射出刺人的目光,怨恨地看了我最后一眼,我心里一阵刺痛。我后悔当时没有多买一套动物照片。

两只怪头怪脑的猴狲毫不客气,扭动着红屁股,挥着毛茸茸的手臂,对我破口大骂:“狗日的米鸭子,忘恩负义,不得好死,你不要我们,我们也不稀罕你。一块像章就日瞎了你的四只眼睛。

老子们也是四川来的,没见过你这种没有人味的老乡。滚你妈的蛋。”四川猴狲的骂技,在动物界也是出了名的。

我无法招架,只好默不作声,用手扶了扶脸上的眼镜框架,在心里祈求它们原谅。

十三、金黄色的苦味 

“这么大个北京城,怎么没什么商店?”

我们在街上转悠,感到奇怪,符拉壳疑惑地问道。

转了几条街,我们才明白,不是没有商店,而是商店的营业方式和四川大不一样。


冬天,北京很冷,商店的店门都不打开,橱窗大多数也关上了,有的店门还有厚布门帘挡着。不推开门或不掀开门帘,不知道门里正热气腾腾地忙活着呢。

根据门前招牌上的文字,我们走进一家小食店,见有抄手卖,十分高兴。

站在售票的柜台前,煎锅蒸说:“买三碗抄手。

”柜台后面,一位年轻的北京姑娘瞪着煎锅蒸,脸上露出惊愕和戒备的神色,语气硬硬地说:“什么?你说什么?

”煎锅蒸楞住了,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在旁边赶紧说:“买三碗馄饨。

”姑娘的脸色缓和下来,收下钱和粮票,撕下三张纸票给我们,又盯了我们两眼。馄饨很好吃,馅里有虾米,典型的北方风味。吃完馄饨,走出小食店,煎锅蒸抹了抹嘴,气哼哼地说:“什么怪名字,明明是抄手嘛。

”我解释说:“东西都差不多,我们四川叫抄手,北方叫馄饨。你不买馄饨,却要买抄手,难怪北京的姑娘要多心了。

”符拉壳眨巴着眼睛:“米鸭子,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名堂的?”

我笑笑。这就是多读书的好处。

煎锅蒸气犹未平:“看她那个样子,就像我们占她的便宜一样。什么馄饨,是混蛋!”我和符拉壳哈哈大笑起来。回四川后,从此我们有了吃“混蛋”的典故。

在另一家小食店,我们每人要了一盘炒饼。这又是我们从未吃过的稀奇东西。烙好的面饼,切成小块,放在锅里,加上蔬菜、肉丝、油、盐、葱末等,一阵翻炒,盛在盘里,端到桌上。

我们第一次吃这种北方面食,觉得很新鲜,吃得津津有味。一盘炒饼,二角五分钱,四两粮票,饭也有了,菜也有了。我从心底里感到满意:真是好东西啊,价廉物美,实惠。

吃完炒饼,我忽然看见柜台上有一种金黄的液体,很像广柑汁,上面还泛着白色的泡沫。一张竖起的纸片上面写着:“供应啤酒,每杯一角。

”那一杯总有半斤多吧。

一角钱一大杯,还真便宜。我从未喝过啤酒,看那金黄诱人的色彩,一定十分甘甜可口吧。我走到柜台前,问道:“这啤酒是甜的吧?

穿白长衫的年轻姑娘看着我,恶狠狠地说:“苦的!”我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狗日的,苦的也要买。看你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什么事不顺心,拿顾客发火,把甜的说成苦的?

我掏出一角钱,往柜台上一放:“买一杯。”姑娘收下钱,递给我一杯金黄色的汁液。我气昂昂地走回桌子。人穷志不穷。

煎锅蒸和符拉壳见到啤酒,也很感兴趣,听说只要一角钱,立刻每人也去买了一杯。等大家都坐定,我们端起杯子,慢慢地喝了第一口。第一口啤酒在嘴里停了一下,没等咽下喉咙,突然觉得一股异常的味道,令人难受。

同时,那期待着的广柑式的甘甜味并未出现,舌头上尝到的是一种又苦又涩的味道。几乎同时,我们三人都“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我们三人张着嘴,面面相觑,一时无言。真是苦的。

我向柜台方向望去,白长衫姑娘正忙碌着,给顾客们倒着一杯一杯的金黄色汁液。她说的是实话。我们误会了。望着桌上杯子里仍满满的啤酒,我们三人都摇了摇头,然后从旁边的小门悄悄地溜走了。

来到街上,我们互相望着,哈哈大笑,笑了很久。一路上,我们互相打趣:甜的还是苦的?苦的!呸呸,呸。

住了一、二十天,北京城我们也转得差不多了。故宫没有开放,皇帝的金銮宝殿没有看成。军事博物馆没有开放,只在铁栅栏后面观摩了一阵那高高的军徽尖顶。长城没有去成,太远,没有车去那儿,车辆都在闹革命。还算幸运的是,颐和园还在开放。

我们专门花了一天的时间去游转。

精美的建筑令人惊叹,但究竟妙在哪里,却说不上来。从万寿山下来,到昆明湖边,见湖水全结了冰,有人从湖上走到对岸去。

我们也从湖边下去,想体会一下在冰上行走的滋味。我大意了,以为在冰上也和在地上一样容易走。我双脚刚踏上冰面,便叭哒一声,仰面摔在冰上,屁股跌得生疼。

我双手往冰上一撑,想站起来,谁知非但没有站起来,反倒往前一窜,滑出去老长一截,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冰上。这一下我知道厉害了,再也不敢乱动,只能小心翼翼地慢慢行动,总算站了起来。

停了一下,我刚要迈腿,不知怎地,叭哒一声,又摔倒在冰上。这次是朝前摔倒,双手甩在冰上,手掌擦得生疼。晦气。趴在冰上回头一看,有几个刚从岸边下来的人,也和我一样,叭哒叭哒摔在冰上,其中有两个女的,扯着嗓子尖声叫嚷。

我心里直乐。再次从冰上爬起来,多少有了些经验,知道怎样动腿,才不至于摔倒。我们小心地在冰上行走,不敢有一点马虎,非常虚心,非常谨慎。终于,我们穿过湖面,到达对岸。回头一望,不少人牵成一条线,正在冰上小心地行走,不时有一阵叭哒叭哒声传来。

走出颐和园,我们心有余悸。我说:“这北方的冬天,冰结得真厚啊,人踩在上面都不破。”符拉壳望着我:“米鸭子,我们会水不会冰啊。回去冲壳子(注),又多了一个内容。

   注:冲壳子,四川方言,吹牛说大话的意思。

十四、结束北京之行

在北京城逗留了二十来天后,终于到了离开的时间了。

我、煎锅蒸、符拉壳三人一起,背着书包,提着毛选四卷,随着潮水般的人流登上了南下的火车。“呜——”一声长鸣,我们的心里顿时充满了回归的紧迫感。

窗外又是辽阔的大平原,天空和大地一片灰濛濛的,了无生机。离家快一月了,此时只想火车快点到达省城C市。

火车咣啷啷、咣啷啷地跑了一天后,黄土地上出现了一些绿色,那是刚出土不久的麦苗。愈往四川方向走,绿色愈多,也愈厚重。列车翻过秦岭,窗外突然闪过一丛丛竹林,那绿鲜鲜的颜色,青翠得惊人。

我不禁喊出了声。天府之国的温暖可爱和生机盎然,过去怎么没有注意、没有感受到呢?火车继续往前行驶。嘉陵江水在脚下流过,大地上完全是春天的景象了,麦苗已有半尺多高,一片片青翠碧绿,房舍被翠竹掩映,真是一幅幅美丽的图画。

北方大平原上,现在正是寒风凛冽,冰天雪地,即使有点绿色,也是那么势单力薄,难以和严酷的冬天抗衡。

火车上的三天两夜,使我认识到了南方和北方的春天的差别。

火车到了C市,我们又赶快乘汽车回到G县。汽车轮子是怎么滚到家的,也不知道。

近一个月的“大串连”——北京之行,就这样结束了。

我辈之人,几与共和国同龄。当年的那段特殊经历,蕴藏在我的脑海中,始终记忆犹新。在以后数十年的岁月中,并在不同的年龄阶段呈现出不同的色彩。

山河依旧,人事转圜,当年高唱“风云曲”,现在低吟“银发歌”,抚今追昔,那第一次北京之行的回忆,无论色彩如何,均令人倍生感慨,惊叹人生的复杂、奇妙、精彩与无奈。

   (完)

作者简介 :

李永庚,笔名米鸭子,男,1950年12月出生于四川省都江堰市,1969年初下乡插队落户。毕业于四川师范学院(今四川师范大学)外文系和中文系。 曾任中国水利教育协会职工教育分会理事、四川省水电学会科普及教育工作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蜀水文化概览》编委会委员等,现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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