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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无事常相见 ” | 新见吴让之印谱两种!

新见吴让之印谱两种

戴家妙 主编

西泠印社出版社

ISBN 978-7-5508-3635-8

开本:889mm×1194mm 16开

定价:398.00元(全二册)


吴让之(一七九九—一八七〇),初名廷飏,字熙载,号让之。五十岁后以字行。别署晚学生、晚学居士、方竹丈人等。江苏仪征人,长期居扬州、泰州。晚清著名书法篆刻家。吴让之为包世臣高足,秉承乾嘉学风,问道于常州张琦、李兆洛等名师,于经学、史学、舆地学、金石学用功甚深,著有《通鉴地理今释》,参与编纂《扬州水道记》,校注《南史》《北史》,还协助吴云编纂了《二百兰亭斋收藏金石记》《二百兰亭斋金石记·虢季子白盘》等金石著述,在晚清金石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学术地位。

█ 吴让之像(陈天名摹)

汪鋆在《扬州画苑录》中评吴让之篆书与篆刻当世无俪。他的书法历来备受推崇,其篆书承邓石如之脉,兼取商周铭文、秦汉诸石刻,出以飘逸用笔,创“吴带当风”的篆书风格。绘画亦有不俗的成就,所作多山水、花卉,意境淡远,风韵绝俗,以书入画,气格上透出不同于其他画家的金石意韵,开“海派”之先河。

吴让之的篆刻艺术成就最大,他在学汉人的基础上直取邓石如“印从书出”的篆刻思想,继而回归秦汉,开宗立派。他既完成了在朱文印上对邓石如技术层面的超越,又成功地探索出“以书入印”在白文印中的实践,结束了自明末至清中期篆刻家朱白文良莠不齐的现象,其篆刻实践影响后世黄牧甫、吴昌硕等人至深。

今有新见吴让之印谱两种——《匏瓜室印存》《吴让之印存》,均为首次面世。前者为初钤孤本,后者谱中有二十一方印前所未见,均不为学界所知。现两种印谱合为《新见吴让之印谱两种》,一函二册,原色原大出版

第一册《吴让之匏瓜室印存初钤孤本》

收印一百十九方

《匏瓜室印存》各印的创作时间来看,最晚的印章应为咸丰十年(一八六〇)四月十日的“岑氏仲陶”(朱文) ,时吴让之六十二岁,由此可以推测此谱的成书时间应该在咸丰十年(一八六〇)之后

首页鸿秋的题跋,作于一九一七年。诸猷(生卒年不详),字鸿秋,浙江绍兴人,关于其生平,史料记载甚少。

█ 鸿秋题跋

二〇一六年,天津市同方国际拍卖行秋季拍卖会有诸猷《八破图》,从落款的时间来看,画于光绪丙午(一九〇六) ,与谱中题跋者诸猷应为同一人。因此印谱成书在一九一七年之前

 鸿秋《八破图》

陈浏辑《望云轩印集》 (一函四册) ,谱中录有吴让之篆刻八十六方,受印人均为岑镕。

陈浏(一八六三—一九二九) ,字湘涛、拙园,别署寂园叟,斋堂名有望云轩、唐经室、敦义堂等,江苏丹徒人。精研瓷学,亦喜金石,尤嗜籀篆印学。存世著作有《陶雅》《望云轩印集》《陈浏集》等。

陈氏所藏吴让之的印章大部分来源于守梅山馆主人徐咸芳。徐咸芳字感也,以“守梅山馆”颜其室,扬州江都人。擅铁笔,嗜让翁之印,平生致力搜访吴让之印作。徐咸芳曾辑《守梅山馆印谱》,所收吴让之印作与陈氏《望云轩印集》几乎重合。据此推测,吴让之致岑镕的印章有八十余方是流向徐咸芳处,后又流向陈浏处,再往后散落各处。而徐氏和陈氏所辑印谱的印章数量远远少于《匏瓜室印存》中的一百十九方,也从侧面说明《匏瓜室印存》是一本珍贵的早期钤印本。

笔者根据所掌握的资料,还发现吴让之《匏瓜室印存》中印蜕的破损明显少于后世钤盖的印谱。

篆刻作品随着使用和递藏难免存在磨损和磕碰,导致钤盖的印蜕呈现不断变化的现象。故而,越早的拓本越接近原作。

“岑仲陶家珍藏”(朱文) ,无论是光绪三十年(一九〇四)西泠印社辑拓《吴让之印存》(以下简称“西泠本”) ,还是方去疾编《吴让之印谱》 、小林斗盦编《中国篆刻丛刊·吴让之》,“家”字宝盖头右半边的长弧线以及“藏”字上方的横线已经出现残损,而《匏瓜室印存》中的“家”字并未断开。显然,这是印章在流传过程中所受到的损伤导致的。

 “岑仲陶家珍藏”(朱文)对比图

又如“岑仲陶氏”(朱文) ,“西泠本”中的左下以及右上边框已经大面积残损,影响了印章整体效果,而《匏瓜室印存》中的印蜕粗边细文,形成强烈的对比效果。这也是此印在流传过程中的严重损伤所导致的。

 “岑仲陶氏”(朱文)对比图

诸如上述情况,在《匏瓜室印存》中还有许多例证,如“书为心画”(白文) 、“黄梅花馆”(朱文)、“甘泉岑生”(朱文)、“铜士小印”(朱文)等等。

█ “书为心画”(白文)对比图

 “黄梅花馆”(朱文)对比图

 “甘泉岑生”(朱文)对比图

█ “铜士小印”(朱文)对比图

“匏瓜室”是吴让之晚年在泰州时期经常使用的斋馆名号,后世钤盖有关吴让之的印谱主要冠以“师慎轩”“吴让之”等字号,如《师慎轩印存》《吴让之印存》等,鲜有用“匏瓜室”。岑镕是一位十分爱惜吴让之印作的藏家,不轻易示人,就连好友姚正镛也不例外。张丙炎在跋《师慎轩印存》中就有过描述:“吴之丈日在二仲(仲海、仲陶)家奏刀,卷中诸印多半见其运笔。明年辛酉,仲海入都应京兆试,携以见赠。(仲陶虽刻此印,绝不轻用。仲海一日伺其出,发箧尽印之。)”因此,此谱极有可能是岑氏对吴让之所刻印章的一次集中钤拓,用以自赏,钤拓时间远早于几本常见的印谱,是难得的初钤本。

《匏瓜室印存》保留吴让之篆刻中鲜活的刀刻痕迹,使印章增添了许多生拙之味,这也是后期印谱所不具备的。吴让之披削刀法轻松淡荡,游刃有余。他自身也十分注重刀法在印章中的体现,如四知堂珍藏《吴让之自钤印存》中收录的“练江”,吴让之在右侧批注:“此乃见刀法。”

 “练江”印

但他的印作大多印面较浅,经过多次钤盖磨损,印蜕逐渐丧失了原来的精神面貌。越是往后的印谱,越是难以表达作者的审美意趣。《匏瓜室印存》很好地保留了吴氏篆刻中刀的意味。

“岑氏八分”(白文)、“岑仲陶手拓本”(白文)、 “器为岑镕所藏” (白文),在《匏瓜室印存》中的印蜕刀法锋芒毕现,沉着痛快。

 “岑氏八分”(白文)对比图

█ “岑仲陶手拓本”(白文)对比图

█ “器为岑镕所藏” (白文)对比图

但其他印谱中所录的印蜕刀法含糊不清、神采不足,无法表现吴让之的刀法意趣。这也是我们在认识吴氏篆刻时,由于印谱的质量问题,给读者带来错误的认知。如“甘泉岑氏所藏”(白文),《匏瓜室印存》中很明显地看到在印蜕的中间有一条竖线。

█ “甘泉岑氏所藏”(白文)对比图

可以想象,吴让之在多字印的创作时,是不打墨稿的,直接将印文的行数确定,并用刀在印面上划出行数,随印赋形,灵动而有生气。这条刀痕,如果不是早期钤盖本,是看不出来的

吴让之的印章在流传过程中还有后人的“刻意加工”,如“甘泉岑氏惧盈斋珍藏印”(白文),此印有原石传世。通过比对,在《匏瓜室印存》中,此印每个字的笔画总体上是均匀的,粗细也在一个基调上。吴让之去世后六年,李培桢所辑《晋铜鼓斋印存》上也录有此印,印蜕与《匏瓜室印存》中的几乎如出一辙。然而存世的原石印面四周被磨掉一层,呈现出“中实外虚”的效果。

 甘泉岑氏惧盈斋珍藏印”(白文)原石

█ 甘泉岑氏惧盈斋珍藏印”(白文)印蜕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推测,《匏瓜室印存》是吴让之为岑镕刻完一批印章后的一次集中钤盖,时间大致可以定在咸丰十年(一八六〇)到一九一七年之间

《匏瓜室印存》成谱时间早、录印数量多,有他谱未载信息,是学习和研究吴氏篆刻的珍贵资料。谱中所体现出来的气息,刀刃如新发于硎,神完气足,钤盖水平精准出神,笔意刀法,纤毫毕现,是后来印谱所不及的。

第二册《守研斋藏吴让之印存

收印二百三十四方

守研斋主蔡澧泉,收藏文物一千余件,其中《吴让之印存》为存世孤本原石钤拓,存印二百三十四方,是研究、鉴赏和学习吴让之篆刻艺术的宝贵资料。
守研斋藏《吴让之印存》为宣纸线装本,纵二十五厘米,横十三厘米。黄褐色书衣,豆青色边框,左上有隶书“印谱”二字。

█ 豆青色边框页

分上、下两册,题签、序跋俱无。每页钤印二至四方,均无边款。谱中附一签,曰:
吴让之印谱两本,计二百卅三方。姚正镛八十二方,岑仲陶九十六方,张午桥十九方,张树伯十五方,凌毓瑞六方,唐本俭、仲廉二方,自刻名印、闲章十方。刘汉臣藏书印一方(后入)。

 题签

据此内容提要可知,守研斋藏《吴让之印存》存印颇丰,所钤印章共计二百三十四方,其中一方“刘汉臣藏书印”为后期补入。谱中有二十一方印,在已刊吴让之印谱中不见收录,亦未见他谱著录。

守研斋藏《吴让之印存》作为原钤孤本,涵盖历史、艺术和情感等诸多方面,对后世研究吴让之篆刻技法,以及客观地评价吴让之篆刻艺术的地位及影响,其价值与意义是不言自明的。吴让之的境遇与心迹也已铭刻于金石,留存于印谱,如谱内“但使残年饱吃饭”(白文)、“只愿无事常相见”(白文)、“梦里不知身是客”(白文)等,吴氏悲欢离合的感叹皆系其中,终成不朽之艺术佳构。

█ “但使残年饱吃饭”(白文)

 “只愿无事常相见”(白文)
 “梦里不知身是客”(白文)
 “道光己亥生人”(朱文)
 “松下清斋折露葵”(朱文)

 “张午桥所藏石墨”(朱文)

 “海陵陈宝晋康甫氏鉴藏经籍金石文字书画之印章”(白文)

 “生气远出”(朱文)

《新见吴让之印谱两种》除原大内页之外,另臻选放大萃编于册后

《新见吴让之印谱两种》共两种版本可供选择,除精装本外,还有限量特装本300套

特装本附赠原石编号印花一纸,第1—150号为“意密体疏”印,第151—300号为“陈宝晋”印

 “意密体疏”印

█ “陈宝晋”印


吴让之印谱的题外话
文丨戴家妙
借用王国维的一句话来概述清代邓石如、吴让之、赵之谦三家的篆刻艺术成就,即完白之印体大,攘翁之印技精,悲盦之印意新。吴、赵二氏皆从邓石如出。吴使刀如笔,婉转跌宕,圆熟自如,在“印从书出”上,更进一层。赵则“印外求印” ,殚精竭虑,把权量、诏版、钱币、镜铭、砖瓦等器物文字巧妙地移到印中,别开新境。可惜的是,赵之谦四十岁左右就封刀了,没能像吴让之那样一辈子刻到老,“通会之际,人印俱老”。
我对吴让之篆刻的最初认识来自马国权先生的《近代印人传》 ,所载名家如方介堪、韩登安等,早年治印都从吴让之、陈豫钟入门而溯源两汉,遂尔无种不妙,无妙不臻。后我读到几篇有关吴让之篆书篆刻的文章,对“刚健婀娜”“吴带当风”二词,印象尤其深刻,觉得吴让之写篆书能如此驾轻就熟,潇洒自如,非常崇拜。
越十数年,我在编撰《邓石如经典印作技法解析》的过程中,反复比对邓、吴二氏的作品后,觉得邓石如的书法与篆刻更加雄浑质朴,摄人心魄。这种变化也反映在我对赵之谦开展的课题研究中,且形成了我的审美取向:篆书偏好邓,篆刻偏好赵。一天午饭前,我向祝遂之老师汇报研究进度时,说道:“赵之谦篆刻匠心独具,每方印都用意很深。”祝老师微笑地告诉我:“你回去多看看吴让之的印谱。”因为祝老师要赶下午的会议行程, 我没追问“为什么”。然而这个疑问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二〇一二年,我准备谋刊《二奴山房印存》 ,请祝老师定稿。他看完稿子后说:“我非常赞同晚清吴攘翁的话,刻印以老实为正,让头舒足为多事。刻印贵在平实中见古意。你的印有根矩,有己见,要坚持住。”我恍然大悟,原来祝老师希望我去体会吴让之的“老实为正” ,立定两汉,不逐时好。

然而,正是这样一位篆刻大家,后人对他的研究却没有那么全面深入。其书画作品散落各处,未见完整的辑本;文献留存状况更为零散,尤其诗文方面,未见集子刊行;生平行状方面,仅见祝竹、朱天曙先生编撰的简略年表。清代印人的社会地位普遍不高,学术影响也比较有限,困顿者居多,造成流传下来的资料很零散,无法开展深入的研究。

赵之谦的情况也与之接近,沙孟海先生有感于这一状况,曾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列出一个篇目,准备整理赵之谦文集,限于精力,未能如愿。后来我花了八年的时间,钩沉爬梳,整理了《赵之谦集》,尽管还有遗漏,但总算是做了一点基础性的文献梳理工作。
二〇一七年十月,郑力胜同学来问硕士论文的题目方向,我就想起吴让之研究的空白情况,希望他能在资料搜集、年表编撰以及学术研究上,有全面而深入的功夫。尤其在梳理篆刻艺术时,能在“老实为正”这一印学思想上有所阐发。
刚开始,他觉得无从下手,摸不着头绪。我用整理《赵之谦集》的经验辅导他,从文本、作品到关联人物资讯的查找,循序渐进,甚至鼓励他到日本访问。二〇一九年十一月底,我带他去日本岐阜拜访正在那里讲学的祝老师。祝老师对他说:“吴让之的篆刻境界比赵之谦高那么半点,很小的半点,但内含篆刻至理。” 这句话让他兴奋不已,对吴让之的“老实为正”有了更进一层的理解。
 2019年拜访祝遂之老师
回国后,好学勤奋的他渐入佳境,到扬州、泰州实地考察,想尽办法从公私收藏处要到资料,时有新的发现。随着材料的累积与文献的梳理,率先完成《吴让之年谱》。紧接着论文在努力还原吴让之生活状态方面,有新的突破,让大家认识到吴让之不仅仅是一位全面的艺术家,在学术、诗文上也有较高的造诣,尤其游幕期间的著述校注、书画鉴藏等活动,是其高超篆刻艺术背后的学养支撑。这种由人而学再艺的个案研究方法,在我看来是扎实有效的,值得提倡。
“老实为正,让头舒足为多事” ,这句名言就是吴让之在六十五岁时给魏锡曾所辑赵之谦《二金蝶堂印谱》写序时提出的,并评价赵之谦的篆刻“已入完翁室,何得更赞一辞耶”。之所以会有这样一句话,一是他一生刻印的经验总结,二是时代风气使然。自元赵孟頫提倡“汉魏而下,典型质朴之意”始,迄于晚清,印学界对汉印的认知越来越深入全面,吴让之是其中的代表。他的“汉碑入汉印”之说,本于“印从书出”而愈加具体。而其用意恐与嘉道以后书法中提倡“横平竖直”有关,也有可能与何绍基于咸丰六年(一八五六)五月十日晚当着他的面大贬其老师包世臣作书“不能平直”有关。而纵观其一生所刻之印,确实能看到晚年日趋平实质朴,有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无人可敌。
吴让之出于欣赏或呵护赵之谦才华的目的,把经验之语说给他听,没想到却激起了赵之谦的好胜心。赵之谦在《书扬州吴让之印稿》中,用激昂的文字做了一番雄辩。概括起来有四个要点:一、“让之所刻,一竖一横,必求展势,是厌拙之入而愿巧之出也” 。二、“让之论余印,以近汉官印者为然,而他皆非”,他很不服气。三、“指以为学邓氏,是矣,而未尽然,非让之之不能知也”。四、“其言有故,不能令让之易,不必辩也”。这个“故”就是赵之谦听魏锡曾转述了吴让之“浙宗亟称次闲”的观点,大感不满。因为在赵的眼里,“浙宗自家次闲后,流为习尚,虽极丑恶,犹得众好”。还听说“让之以曼生为不如”赵次闲,立刻替陈曼生打抱不平,认为“次闲学曼生而失材力”。“浙宗见巧莫如次闲,曼生巧七而拙三,龙泓忘拙忘巧,秋盦巧拙均,山堂则九拙而孕一巧”,赵之谦从“巧拙”论上,批评了赵次闲的篆刻。
从目前的资料来看,吴让之与赵次闲没有交集,也未看到有推扬后者的文字。其实,吴让之对待浙派篆刻以及赵次闲的态度,魏锡曾《吴让之印谱跋》中已有说明,曰:“余尝以钝丁谱示让之,让之不喜。间及次闲,不加菲薄。后语撝叔,因有此论。盖让之生江南,未遍观丁、黄作,执曼生、次闲谱为浙派。又以次闲年长先得名,诫相轻,且间一仿之,欲示兼长。其不喜钝丁,习也;不病次闲,时也。”吴是“不喜钝丁”,“不病次闲”,到了赵的笔下,变成“亟称次闲”,估计是转述观点环节上出了误解。其中,有个明显的矛盾是赵之谦在《书扬州吴让之印稿》中先说清代徽宗篆刻自“巴胡既歾,薪火不灭, 赖有扬州吴让之”,再言“徽宗, 拙入者也”。那怎么会得出结论吴让之的篆刻“是厌拙之入而愿巧之出”者呢?颇令人费解。
同治元年(一八六二)前后,赵之谦刻了方白文自用印,印文为“会稽赵之谦字撝叔印”,侧款刻:“息心静气,乃得浑厚。近人能此者, 扬州吴熙载一人而已。”这方印布白大疏大密,大开大合,“必求展势”,与吴让之的印风暗合,可见三十几岁的赵之谦喜欢姿态变化、婀娜刚健的印风。所以,对吴让之刻印的评价是“十年前曾见一二,为大叹服”。

同治二年(一八六三) ,赵之谦还“介其友稼孙魏君转海来江苏”泰州拜访吴让之,求序治印。其钦佩之情,当是发自内心的。而此时的吴让之已入晚境,认为“以汉碑入汉印,完白山人开之,所以独有千古”。因此,当魏锡曾将赵之谦的印作持示吴让之时,吴毫不犹豫地论其印“以近汉官印者为然,而他皆非”,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按孙过庭《书谱》言:“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六十五岁的吴让之处于“复归平正”阶段,而三十五岁的赵之谦正处于“务追险绝”时期,产生理解上的误会,也是正常的。

辛丑春,郑力胜持示从坊间搜得的新见吴让之印存,准备影印出版。其艺术、文物价值,已有专文介绍,此不赘述。我借题申论如上,置于卷首,以为引言,不知妥帖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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