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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刻知识课堂 | 章法与边格:边界格的合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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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03 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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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1844—1927),初名俊卿,初字香朴、香圃,又字苍石、仓石、昌硕,又作昌石,号缶庐。浙江安吉人,寓居上海。西泠印社首任社长。诗书画印博采众长,自成一家,被誉为四绝,为纵跨近、现代的杰出艺术大师。

吴昌硕篆刻章法的特点,是由他的书体、字法、笔法、边格等多方面综合融会而成,既有传统的继承,又有个人新的熔铸。以他的书体为例,一反明清印人“大小篆不可混杂”之规矩,而将大小篆或汉篆隶书等综合利用,并能使之统一。这种相反相成的矛盾转化,恰好变成了吴昌硕个人篆刻风格的特点之一,给观赏者留下了难忘的鲜明印象。吴昌硕篆刻个人风格的形成,不仅是某一方面的特殊突破,而是在许多环节、许多方面,都有自己的发展创造,才可能使这种风格更臻成熟与完善。



边界格的合用


边、界、格,虽然在章法上可以独用,但更多时候,为了印面的完整与丰富,就需调动它们各自的长处,取长补短,共同为章法的完美而服务。

边、界、格的合用主要根据:首先是根据印中各字的需要而定,如就字的笔画多少疏密与字的动势而言,是用边还是边界合用,还是边格混用;其次是边与格、界的关系,如线的全与残、粗与细或是分与并等,一般情况下是以边为主,界格服从栏边,服从于印的全局,有时也有例外,这主要依字势与笔法之异同而定;再次是注意字画与边界格之线,应注意笔法笔势的统一变化与连贯,线既有轻重,则必有主次,就必然有所变化,此时要注意调整彼此间的节奏关系,使之谐调。至于残缺、留空、通气等具体细节要求,皆属其统辖之下而酌情处之。

在边界格与字的组合上,即字与边、界、格,或边与边、格与格、界与界、边与界格,或与笔画之间存在着统一与变化的关系。变化是矛盾对立,增加印面的生动性与丰富性,统一是为了谐调。字、边、格、界之间,只有求异,才能存同;也只有求异,才可避免单调,增加丰富。总之,在字边格之间有大的统一,也有小的变化,彼此相反相成,相生相应。拆开看,边格逐个有致,合观则通体联络。

无论上下左右,纵有横、竖、直、曲之变,总是处处可以通气,形成印面有开有合,大开有大合,小开有小合,开中有合,合中有开,使全印疏密有致,开合自然。这就达到了边、界、格、字相互关系的谐调统一。全印粲然,生气勃勃。

吴昌硕对边、格、界在印中的运用,有许多发展创造,其理已如上略述,其例可从以下诸小节中窥其具体的运用。其珍妙处,当以图示和文字简述

边与界合用

界,是为分开二字:合,则是边的主要功能。边、界合用,则是在印面上有分有合。使全印团结一气。边界合用的样式,亦是根据印文的多少而定。

“福庭”一印的界与边,实际上是一“工”字界,因“福庭”二字的近左右边处的笔画皆竖直,有代边之效,故仅在二字上部近边处以一小竖笔示之,以补其边意。但全印既界限分明,又紧密团聚。

福庭

“右任”实仅三边,左因“人”旁双竖故简略之,“右”字仅一竖,以边相辅衬,故能左右团结。

右任

“竹楣”是横界,其位偏上近少画之“竹”字,以衬其虚,又补全局之实,故全印舒展团结。

竹楣

“汝藻”亦为横界,偏上济“汝”少画之空,四边之边线仅局部细线有之,以示边之意。因印小字画多,为求其舒展,故边作如是处置。

汝藻

“余杭褚德彝吴兴张增熙安吉吴昌硕同时审定印”此印扁长,故多为竖界,与边相合,是为多字共处而设置,各行皆为四字,四字之间各有短长,揖让有礼,承接有序;界画虽略粗,但界边有空,且与字之粗画相应,故全印不仅紧密团结,且气势开张有恢宏之态。

余杭褚德彝吴兴张增熙安吉吴昌硕同时审定印

“弃官先彭泽令五十日”印为二界竖,与边相合,则成三竖格,根据字画多少而分二、三、四字各为一行,颇别致,边格各有虚实、礼让,故全印紧聚团结,趣味盎然。


弃官先彭泽令五十日

边与格合用

边与格的合用,在秦汉古玺印中是一种典型的特征形式。吴昌硕在继承这一样式的同时,使用中又有些细微的补充、丰富,使这一形式与印文本身得到了更完善的发展与成熟。

“伊洛子孙”中之“十”字界格,有笔意,有虚实,与字的关系也处理得很和谐。

伊洛子孙

“士岂之印”此印款曰:“此刻仿汉尚不恶,子静先生以为然否?”不仅指印文的仿汉,可能还包括这个“田”字格的运用吧?仅以格线而言,较之古印之框格,变板滞为灵活,边与格线有粗细、起落、收敛之笔意,与字画之相让相接及各边之残皆有变化而又气势相通,实“不恶”而美矣。

士岂之印

“节耆欲定心气”此是“艹”字格,分六格,其格线较字画路细,其边线则略粗,以达到字、格、边线的有变化又能统一团结之目的。

节耆欲定心气

“乌程刘氏坚匏盦藏”为“丰”字格,与边相合,线粗细略等。多字应求统一,格中之字,依字而定疏密,注意适当留空,以使互有呼应,故边格不宜过分变化,以免“花乱”。

乌程刘氏坚匏盦藏

“园丁家在竹洞号竹楣”为“井”字格,与边线格合,边略粗于格,主要还是依字画而定,略有粗细断残,以使全印气脉相贯、格眼相呼、疏密相应。

园丁家在竹洞号竹楣

文章来源 | 刘江 著《吴昌硕篆刻及其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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