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刺水浒‖二潘的不同

文/许峰

在《水浒传》中，女人最出名的除了上梁山的三个女好汉外，应该就数“二潘”潘金莲、潘巧云了，这是两个不甘寂寞的女人，留下了两段悲情的“丑闻”。虽然“二潘”都算不上好女人，但我们细细品味“二潘”的故事，却又有着非常不一样的精神层面上的不同。

这“二潘”都因“淫”而闻名于世。潘金莲，原是清河县一大户人家的使女，因拒绝主人的骚扰，被愤怒的主人白白送给了“三寸丁谷树皮”武大郎做了老婆。潘金莲后来与西门庆偷情，并毒杀死丈夫，后被武大郎的弟弟武松所杀。潘巧云，原是一屠夫之女，曾嫁与本府王押司为妻，前夫去世后，改嫁于“病关索”杨雄，潘巧云与和尚裴如海偷情事发后，被杨雄所杀。这两个女人都是在婚内出轨，两人都身首异处，最后的下场在《水浒传》中都是最血腥最残忍也是描写得最详细的杀人场面。潘金莲“被武松脑揪倒来，两只脚踏住他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说时迟，那时快，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双手去挖开胸脯，抠出心肝五脏，供养在灵前；胳察一刀便割下那妇人头来，血流满地。”而潘巧云也好不到那去，被杨雄“一刀从心窝里直割到小肚子下，取出心肝五脏，挂在松树上。杨雄又将这妇人七事件分开了，却将头面衣服都拴在包裹里了。”一时风流的结果是如此的严重，这可能也是她俩最开始没想到的。

这“二潘”出轨的原因还是有异同。这“二潘”一个生活贫苦，一个生活富裕，但她们出轨的共同原因却是都不满意眼前的丈夫，都是想寻求生活的刺激，但她们的出发点却又各不相同。潘金莲在被迫嫁给武大郎后，面对的却是一个整天为生活奔波，丑陋又不解风情的男人。但她青春的身体，无趣的生活，让她陷入了极度空虚的境地。当英俊威猛的武松出现在她面前时，潘金莲觉得整个人生将要发生美好的变化，“我嫁得这等一个，也不枉了为人一世!”“不想这段因缘，却在这里！”在被武松拒绝后，潘金莲内心已无法平静，追寻她认为的“幸福”生活已深深扎根她的心底。当风流倜傥的西门庆再次出现时，她不“沦陷”才怪呢。潘巧云却不同，再婚嫁给蓟州府“两院押狱”杨雄，建立了“小康”家庭，衣食无忧。然而杨雄却因公务繁忙，经常在衙门当值，疏冷了潘巧云。无所事事的潘巧云，寻求生活的刺激与激情成为了她日思夜想的“工作”。旧相好和尚裴如海的出现，这段“丑闻”理所当然就避免不了了。

这“二潘”的出轨有着精神层面上的区别。一个是想追求“幸福”生活，而另一个是想追求另外一种“性福”生活。潘金莲能拒绝男主人的骚扰，而向女主人告状，说明她不是个淫荡之人，也说明她不是追求钱财之人，如果那样，当初她完全可以顺从男主人，凭她的容貌与能力，日后生活、名分肯定没问题，但她还是拒绝了，这说明她本质不是一个坏女人。同时，她嫁给武大后能每天起早贪黑地做炊饼，收拾家务，也算是一个能干的家庭主妇。她的出轨绝不是因为“风流淫荡”，而是想追求更高层次的“幸福”生活。但她选错了对象、选错了方式。在那个“三从四德”的封建社会里，她只能成为一个悲剧，她不可能选择“离婚”，她也不可再婚。她想冲破藩篱，只会撞得头破血流。而潘巧云呢，她却不同，一个“二婚女”，嫁给相貌堂堂、有钱有势的丈夫，本来应该安分守己的，她还有何求？她可以算的上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骨子里就不是一个正经女人，一心想追求生活刺激，寻求“性福”生活，与人偷情只是早晚的事。关于她与那个“干兄”和尚裴如海的关系，小说没有说透她在结婚前的状况，但从后来的情节来看，实际是之前可能就已经不明不白的。与和尚偷情，放在任何一个时代，这都是一个非常大的“丑闻”，可见潘巧云的胆子有多大。

身处“围城”中的我们，如何去面对日益平静如水的夫妻生活，“二潘”血淋淋的故事应该给予我们一定的启迪和警示。

作者简介

许峰：湖北荆州人，七零后职业人，闲暇时间喜爱文字，愿在文学里润染时光。

编者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