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段令人奋发的青涩“爱情”
文/曹永亮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上“师范”对农村学生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因为考上了就能“跳农门”“吃商品粮”，短平快地变成“人上人”。所以，大家都拼命地日夜刻苦学习，争取成为“人上人”。
那时，我正上初中，幸运地赶上了“读书改变命运”的新时代。
今天，我要给大家说的故事的主人公是我的初中同学，也是我的发小，名字叫小g。我亲自见证了他升学前的一段青涩奋发的“爱情”。
几十年来，我俩一直关系密切，彼此不藏秘密，经小g同意，愿通过我把他的这段鲜为人具体知道的“爱情”故事写出来，分享给曾经艰苦奋斗学习考学的“过来人”。
小g聪明漂亮，父亲是小学老师，也许是受父亲职业的影响吧，小g从小学开始，成绩就很优秀，到初中毕业一直都是班级前三名的学生，应届初三当年就考上了师范（这是很了不起的，当时，中专热，一般要二三十个考生才能录取一个中专生）。一时，在我们当地产生了不小的轰动。然而，小g考上师范那年，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爱情”，前途差点葬送在这段青涩的“爱情”里。
1982年春天，正值中考复习的紧张阶段，小g的学习生活中却出现了甜蜜的“爱情”:与一位清纯漂亮学习成绩优秀的女同学“玩”得火热。
小g与这位女同学长期隐蔽的“冷恋”，在春暖花开学习强度加大的日子里，终于不自觉地“化冻”曝光了。
学习的关键时期，出现这种不合时宜的情况，班主任和父母亲都恼羞成怒:“勒令”小g必须与女同学一刀两断，全身心地投入到复习迎考中。
荣誉感责任感极强的班主任劝小g说:你是中专苗子，耽误了多可惜，简直是胡闹！严厉的妈妈则软硬兼施地教育小g:你再不与那女孩断掉，我砸断你的腿；考上中专了，什么样漂亮的对象找不到？
一时间，小g夹在“爱情”和“升学”中间，被挤压得透不过气来。
说实话，当时小g是想“鱼和熊掌兼得”。被父母和班主任严重警告后，有一个多星期，小g像霜打的一样，魂不守舍，不思学习，每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灵与肉在艰难的抉择中折磨着。
几天下来，小g眼睛变“大”了，无精打采地像鬼一样，心灰意冷，觉得生不如死。
我受小g父母和班主任的委托，每天做着小g的思想解放工作，及时动态地向他们报告着小g的情绪变化情况。
与小g“有染”的女同学名字叫小a。家住我们的邻村，小学时我们都是同学，小g与小a成绩一直不相上下。他们虽不住在一个村子，但他们是学习上的“闺蜜”，从小就“青梅竹马”的。他们怎能轻易忘掉他们之间的学习及生活“交往”呢？
初中三年共读，有两年他们是同桌。虽然他们之间也“刻”有“三八线”，但那都是有意“刻”给班主任和同学们看的“虚线”:每次两人胳膊肘的无意相碰，就是一次心灵的美丽触电；课堂上彼此虽然基本不说话或很少说话，但少说的话都会在放学后校外的田间小路上两人并排“回家”的时候补上，不仅没少说，反而说得更鲜艳和灿烂，小a常常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大小考试，他们几乎每次都偷对答案，坐姿虽然不变，头也不转，但心灵在感应，“秋波”在传送……
小a长得眉目清秀，面庞白皙，说话就笑，一笑脸上俩酒窝里的“米酒”就向四周自由幸福地荡漾，散发着悠悠的香气。
最难忘的是小a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日常扎着羊角小辫，用皮筋扎住，走起路来，小辫随腰身的摆动而有规律地左右甩动着，简单黑亮干净利索，人因此显得特别精神。
有几次她刚洗过头，也许是急忙上课的缘故，没来得及管理好辫子；也有可能是她有意让头发散开，一头浓密放纵的头发泼辣开放地呈现给大家，变成了一挂黑色亮丽的瀑布，人一进教室，满屋就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小g是她的近邻，那浓郁的洗发水味道混合着她身体散发出的叫不出名的体香味，使小g“近水楼台先得月”:奢侈地欣赏吸收着小a身上立体混合的香味。
“近色”之后，小g才真切地感受到“女人是有香味的”这句话的正确。
小a不仅外表美，更是一位“内秀”的女孩，她是我们班学习成绩前五名的学生。这在当时男生多女生少的读书时代，是了不起的成绩。这种成绩，在当时“中专热”的时代，是完全有可能考上中专的。
小a学习要强，平时不论大考小考，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每次成绩不得低于年级第五名，因为我们学校每次考试只重奖前六名的学生。学校平时把这些学生当作“中专苗子”重点照顾培养。
有一次段考，她考到了全班第六名，虽然也“入围”了，但她还是恼得两顿没吃饭。放学回家的路上（因为邻村，上学放学都同路），小g劝她想开点:成绩偶有起伏变化是正常的，不要因一次小的挫折就一蹶不振，再说这次你考得也不算差！
谁知小a听后不光不“领情”，还冲小g大声反驳起来:我要像你的成绩一直保持前三名呗，我就睡大觉了！生气的话语中多少折射出对自己成绩的不满和对小g学习的“嫉妒”。
小a学习成绩好，同时也有一定的生活能力。她会干家务活，还会“做饭，”这种“德才兼备”的素质在同龄的女孩中是很少见的。
上初三的第一学期，小g吃过她做的一顿午饭，多年以后，小g回想起来还感觉她那顿饭仍飘着青春的“香味”。
那天小a上学没骑自行车（那时的家庭很少有自行车，这一天家里的自行车被她爸妈骑走亲戚去了），中午放学时突然下起了大雨。无奈，小a就主动要搭坐小g的自行车一同回家。
雨不停地下着，小g就带着小a飞速地往家骑，到她家时，雨仍下个不停。
小a的父母走亲戚没回来，家里只有她上小学的小弟一人在家做作业。见雨没有停的迹象，小a说:中午就在俺家吃饭吧！
看到小a真心实意留客人的样子，小g心里好笑:在你家吃空气，谁做饭？
见小g犹豫不置可否，小a肯定地说:有饭你吃，不要小瞧我，我会做饭，今天就现场实验给你看看！
这样，望着门外不停的大雨，小a又如此热情，小g就留下了。
只见小a麻利地洗菜，切葱姜辣椒，同时命令小弟点火烧锅。小g在一旁看着书，偶尔偷看一眼她“做饭”的过程。
不一会功夫，锅屋传来小a甜脆的声音:饭好了，开饭啦！
小a盛好碗，往案板上放好馍，小g被她邀到嘉宾席坐下，像对待亲戚一般。她姐弟俩陪伴着小g。于是，他们三人围坐一桌，就“大吃二喝”起来:粉丝白菜鸡蛋汤，一人一碗汤一个馍。
这种吃饭场面其实小g还是挺紧张和尴尬的:怎么能在一个女同学家让女同学做饭给自己吃呢？
因为紧张，小g根本就没细品饭的味道，后来回想起来，当时就只觉得饭很辣，吃一个整蛤蟆鸡蛋还没煮透，几分钟的吃饭时间，小g竟擦了四五次大汗。
不管怎么说，这次学生时代在女同学家吃的这顿“异性青春饭”，给小g的人生记忆留下了青涩深刻的印象。
后来他们俩虽然没能永久地在一起“吃一锅饭”，但这段青涩的“爱情”却深深地穿透小g的骨髓，久久难忘。
“爱情”没曝光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被这种朦胧青涩的“爱情”粘结着润滑着，彼此学习都感觉很温暖很甜蜜。
被迫“抽刀断水”之后，真是个奇迹，竟然没出现“水更流”，他们大概经历了一个多星期的“短痛”，之后都奋发地把时间和精力转移到了学习上。
那年中考，小a以比小g多考11分的优异成绩被省内一所财会学校录取，小g考上了本县的师范。
各奔前程乘车报到上学的那天，他们在汽车站等车时，简单说了几句话，小g目送着小a乘坐的汽车渐渐远去发愣。就这样他们从此几乎彻底“再见”了，成了曾经很熟悉的路人。
后来小a在w县城工作，找了个财政所所长的老公，几年后把父母都接过去与她一起生活。
去年在老家，小g偶然与小a一家三口相遇，彼此都很“热情”，互相“简报”了一下别后的情况，寒暄几句，互留了微信就“分手”了。
昨天，看到一个中师生写的一篇“师范的爱情葬礼”文章，就突然想起了发小小g当年的一段在我们学校轰动一时“师范前爱情”“的故事。
这段“爱情”虽然“残疾”，半途而废，但她稚嫩，清纯，温馨，干净，在“老人言”的教育挽救下，在“中专热”的诱惑下，他们彼此都没因一时的青春“冲动”受到伤害；相反，还都“因祸得福”了。
今天，他们虽然“天各一方”，形同陌路，但小g对小a永远都是难忘的。
就像上次我们聚会时小g带点酒意说的那样:我们那时不叫“爱情”，但小a活泼的青春气息和聪明灵动的笑容，在当时鼓舞了我的学习，她将终生留在我的记忆里。
作者简介：曹永亮，1966年11月出生，1986年7月中师毕业参加工作，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苗安中学高级教师。三十多年来先后担任教师、团委、教导主任、校长等工作，业余爱好篮球和写作（在当地纸媒和各地微刊发表过一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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