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听秋
文/陈玉莲
秋天的荷塘显得有些萧条。走去荷塘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似有雨立刻要落。虽是初秋，但空气中已消减了不少盛夏的燥热，风斜斜吹着，凉凉润润，柔柔地滑过脸颊。
荷塘距住处并不太远，因对莲的偏爱，荷叶长新芽始，只要有闲暇我就来看荷。春看荷叶舒展，夏看荷花娇韵，秋看荷塘瘦身……行走在秋的气息里，如流的人潮里，人们都埋头为不堪的生活各自奔波，和谁说话呢？幸是缘遇了这一方荷塘，一抹略染苍凉的心绪终算有了安顿之处，常常便会不觉走来，向着似是嵌于梦中的这一片翠色。
数日光景，曾经满塘碧秀的青葱却已暗转，那叶脉间丝丝缕缕透出的微黄仿佛是在不经意中就铺满了整个荷塘，令我不禁愕然于季节的匆忙。前些日子，当我和文友浸一怀清欢流连于塘畔之时，肥美的茎叶尚鲜鲜嫩嫩，洁白如玉的莲花也大朵开着，娇娇羞羞，那般典雅，那般庄重，那般美好，娉婷的玉姿高洁神圣，真真就让人不忍妄自碰触……可是眼下，秋刚来啊，还是初秋，杆杆荷茎已明显瘦了，尽管努力挺着，但细长的腰身仿佛再也擎不起如盖的荷叶，歪歪斜斜，书一池的凌乱。
沿岸走着，内心不由慨叹顿生。近边的田地里生长着养人的作物，有黄豆，豌豆，那果荚围茎而生，密密匝匝；有玉米，那棒穗籽粒充盈，粗粗壮壮；还有芝麻，这多年不见的稀物啊，节节有果粒，节节有希望。再远一点还有果园，苹果，柿子挂满枝头，农民丰收的景象。眼前的一切，径直就把我的记忆拉回到了跟随外婆田间采摘的懵懂童年，羊角辫儿摆动着，采摘快乐，趣味童年……如今，身在异乡，无尽落寞中就是这样容易念及生命里曾经的温暖，一如漫步荷塘，不由就重又惦念起年少时初见的画面。没有故事，有的只是一种蓦然的惊喜和一种失落的情愫，然后云淡风轻着，静静地老于流年……
有雨落下，淅淅沥沥，我没撑伞，任秋雨落在我的脸上，发梢，衣服上，清凉舒适。开始了绵延一场渐凉的秋事。那些瘦弱荷叶，终是载不起雨水积聚的重负，只一倾身，便将它们注入莲塘，然后复又挺身，就这样柔韧无声接受着季节的洗礼，年复一年。是啊，之于农人，秋天代表收获和喜悦，之于庄稼，连同这满塘的藕蓬，秋天则代表着圆满与成熟。而身置岁月深处的我们呢？
怀一抹无端的惆怅，任雨水流满面颊，滴落脚面，我伫立着，于这秋日的荷塘，听秋低语……感慨吟诗一首，以慰我的心绪：
残荷
荷盛之时曾眷游，今朝来看满塘秋。
叶留残影花无迹，唯有多情水漫流。
作者简介：陈玉莲，笔名，帘卷西风。铜川市作协会员。铜川市新区作协副秘书长。热爱生活，热爱文学。喜欢在山河岁月里静简行走，种小字悦自己，工作之余常抒写生活中的美。作品散见于市区报刊及各大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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