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时的我(连载二)
文/思想者谢言
三
儿时的我们不像现在的小孩子,家长给买很多很多的玩具,那时我们的父母可没那份闲钱,玩具大都是我们自己做的,也有家长给做的,而且许多都是就地取材,每个季节还都有不同的特色。但那时我们很会玩,还能玩出很多花样。
比如春天,好玩的同学会在春节里收集不少香烟纸盒,折叠成三角,三两个同学在一起打三角,那可是得使出吃奶的劲甩着膀子都想把对方的三角香烟盒赢过来,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技巧、运气和劲了。还有打灰包和拍纸三角。有时学校外面有卖甘蔗的,三两个同学花三五分钱买来一棵甘蔗,用刀劈甘蔗,甘蔗站立好,不许手扶,刀背放在上面,抬刀翻刀身,劈向甘蔗,劈的甘蔗排在地上比谁劈的长,长为赢,白白吃甘蔗,短的为输,得付甘蔗钱。有时也会拔麻杆瓤(长筒膨胀米花)。
高年级身体棒的男生爱玩刀鸡。单腿站立,另一支腿用手搬着搭在站立的大腿上,双方拉开距离,连续几个单跳向前到对方面前再来个单跳使劲用弓着的腿砸向对方,如果对方体弱,当时就被砸歪倒了,如果能扛住,那就有得一斗,得斗智斗勇了。挑,拐,碰,砸全用上,直到把对方斗输为止。
女学生玩画屋子踢屋子,踢键子等。
夏天,用竹简做个水枪飙水玩,或找个木丫子,做弹弓。夏天在池塘或小河里玩水捕鱼,那是我们的最爱。在上学前我就会游泳了,到三年级时已是浪里白条了,不像现在小孩,家长水都不让孩子沾,会游泳的寥寥无几。
女生们则爱蹲着或坐在地上,抛抓石子,选七个大小匀称光圆的石子。星期天放牛在山上,我有时也会跟女孩子玩这个。
秋天,开学后,山上的橡子老了,在上学路上选几个椭圆形,匀称的橡子,去其盔甲,回家折得扫稻场的大扫把上的竹签,要合适的长度和粗度,插在其屁股上得正得中。大拇与食指拿竹签使劲一拧,松开,把橡子放在地上或桌子上像陀螺一样旋转。
有我们还会玩磙铁环(桶箍)。
女生沒事玩红头绳翻叉,跳绳等。
冬天,我们会用铁丝拧弯成一纸弹枪,还有用线和钉做个拉呼,或用自行车链条做链条火柴枪。
最好玩的还是子弹壳火炮子枪,我自已做一个子弹枪火炮子枪,再上街或货郎那里买些火炮子。我拉开后托挂在枪屁股上,移开皮筋系着小螺丝钉,把火炮子按在子弹壳屁股眼里,抵上小螺丝钉,把子弹壳枪管里灌进些哑炮里的炮药,抬起枪,拇指顶起挂在枪屁股上的后托,后托在旧自行车内胎剪下的皮条的弹力下,飞快撞向螺丝钉。“碰”的一声,枪声响彻山村,从门前走过的队长小爷说:“这小孩子玩的真神!”瞧我当时那神情比电影里拿着盒子枪的武工队长还牛气!哥哥在一旁咧着嘴看着。
那你就会问了,你一个小屁孩哪来的钱去买火炮子呢?告诉你一个秘密,那时姥爷特疼我,有时会悄悄地塞给我几毛零花钱,我不说没人知道噢!另外还有是鸡窝的鸡蛋呦!
冬天很冷,课间时间男同学们排在背风有阳光的墙边挤油,女同学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总之那时物质虽然贫乏,但同学们平时玩得还是很开心的。
可是上三年级一开学,却因为我爱玩而出事了。
三年级刚开学不久,一天老师上午放学后安排下午劳动,劳动的任务是把教室内土重新翻整夯平。那时是土坯房,泥巴地坪,时间长了地不平了,放课桌东倒西歪,学生坐板凳因地下不平常会摔倒。学生大些的带大锄,小些的学生带铁锹或桶。
同学们下午吃过午饭早早地去学校了。那时学生间的年龄相差很大,我只十岁,但有个别同学有十四五岁,个子跟老师差不多,王同学就是这样一个同学。那天他带着大锄,还没上课,老师没安排,课桌还没搬出去,他就在教室里课桌间的走道开始挖了。而我们一大堆同学在比转橡子,看谁的橡子转的时间长,我的橡子比过所有同学无敌手。正当我们玩得高兴,橡子还在悠美的旋转时,彭同学抓过我那橡子拔腿就跑,我一看有同学抓跑我的橡子,就去追。没跑几步我被王同学的大锄挖上了,“咚”一声巨响,大锄挖在我的头顶上,震得我的头麻木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当时我就被挖站住,头顶上一道五六公分的裂口,(现在头顶上还有条白疤痕,摸上去脑壳骨上还有条很明显的印子。)鲜血马上向外流着,同学们也慌了,都忙找来笔记本纸为我擦血,血染红我一半的头发,半边脸,衣服上到处都是,血纸扔了一地。
有些同学就叫我赶快回家,莫让老师知道了,当时我也没想,一只手用笔记本纸捂着伤口就往回家的路走。当走到公路严广斌老爷爷门前,被他看到,他问我怎么搞的,他听我说完后说;“小孩你不要回去,你回去也还得找医生看,还耽误时间,你回学校去找老师,老师会叫严泽民给你治。”
我想也是,又回到学校。
我回到学校,老师看到后立即找来村医严泽民,给消毒、止血、消炎、包扎,吃的药不够我又跟随严医生到他家拿药。
当我拿着药从他家翻山回家,走在坎坷不平的山路时,我感觉到我的脑袋瓜像一个装着半坛水的瓦坛,里面荡得呼噜呼噜的直响,我到现在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响。
回家休养了一个星期后又继续上学,原本从小得过败血症的我,因为这次流血过多,更加贫血了,时常会感到头晕。我的头发缺乏血液滋养,又黄又软,像树上将要枯萎的树叶。走起路来头发一扇一扇的,像一朵晚霞下浮动的云。
但今人想不到的是,王同学在那学期没完就得病死了。有时我就想,假如王同学那一大鋤挖穿了我的脑瓜壳子,我现在也不得熬夜白瞎那些陈年往事了。或许老天没有让我早早地去天堂,是因为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任务等着我去完成。我要珍惜这个机会努力活出我想要的样子。
曾经的童年岁月是清贫的,痛苦的,甚至有时是不堪的。当这些往事流淌于我的文字里时,我的内心是明快、开心的。
作者简介:思想者谢言,70后,河南商城人,以真实文字给自己心灵一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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