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呓语(外一章)
文/王守槐
时令已至冬天,太阳依依不舍,寒冷一天天逼过来。
风是冬的先锋,把大地吹冷,把热气吹散,把山谷的氤氲吹进川西坝子。盆地开始一年中最昏暗的季节,睁不开眉眼,打不起精神,玻璃樽的心,消沉在夏日往事里。
季节撒下的欢儿,像是一根银针游走在血液里,慢慢流向心脏,准备着给你最后一抹疗效。那根针划破含血的红桃,让热爱的溶液喷薄而出,最后的一腔热烈,消散在冬日的寒风里。
从此,开始没心没肺的欢乐时光,行走在通往茶铺和酒馆的路上,和叔婶大爷一起消磨时钟嘀嗒。看惯了沿河边的老态龙钟,奔忙于一个又一个的饭辙。在黑夜来临的时候,举杯邀闲人,在酒令里迷失,在杯影里喧嚣。不喝醉,唯留那种微飘的感觉,踏着街边凸凹的方砖往前行走。没有想要到达的前方,就让脚步声声与街灯下的影子相谈甚欢。
最怕是醉酒之后,午夜里醒至现实,前程往事都回忆得清清楚楚,前因后果都解析得明明白白。心痛在深深的午夜,无人伴以歌,无人伴以酒,最后,竟无人伴以白头。
冬之寒,季节只是噱头,一夜北风就脱掉了山川草木所有的伪装,顺便凉薄了人心。
冬日里,挺立的唯有风骨,还有节,风雨同筹,虔行无悔。
半城烟沙
行走在人生旅途,跨越半城烟沙,我们以水的传动方式,流向远方。
远方,流浪的诗篇停歇,被生活的零散杂碎叨扰,散落一地喧嚣。而停不下来的脚步,瞬间就兵荒马乱了岁月,鸡飞蛋打了时光。
时光是已流走的过去,是一页页生活的碎片,日积月累,堆积出来的一部庸长的老电影。当我们来到“后三十岁睡不着”的年龄,就会每一个无眠的夜,依顺铺展开来翻阅,然后在无限的回味里入睡。睡梦里蒙太奇的镜头会继续,闪回到童年旧事,闪回到放牛、砍柴、割草、打猪草的惆怅时光里。有时还会重播外婆们的惊悚故事,妖魔鬼怪腾云驾雾地追我,凶神猛兽经天弥地要吃掉我们整个村庄,直到一身冷汗流出,惊醒在暗黑的夜深。
夜半醒来,沉甸甸的城市没有泉水叮咚,没有犬吠黑夜,没有鸡唱五更。街边那些花儿,没有鸟语就没有了香气,秋虫不呢哝,孤灯寒照雨。
孤灯下的流沙,前行是唯一的方向。肩头的担子从未放下,你得按照所有与你相关人士的口味来活着,做生活的参照。在社会的分子式里,你只是分子,你与分母一起诠释,诠释你所有生活的苟且。
读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一句话:“也许,安于平凡是真正的不平凡”。这没头没脑的句子,竟导演出了一幕长长的平凡人生,艰难而晦涩。人道中年,天命有叙,把每一天过得有滋有味,是一门需要长期探索的课题。
时光从未饶过谁,岁月何曾再回首。
作者简介:王守槐,原籍重庆市奉节县,现居德阳,德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德阳市散文诗协会会员,有诗歌、散文、小小说、新闻报道见诸各地公开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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