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文/孙永成
刚参加工作,在我的老家孙家楼小学教书,村子后面马莲台上面,土院墙里有几间破旧瓦房,百十来个学生,近十个老师,一到下午放学,就开始了小酒酒的生活。原因是这些教师中,七八个是跑教,要回家帮忙种田,剩下几人,吃完饭后没事干,因为没电,也就没有什么收音机、电视机等之类的节目,学生作业就几个生字,下午早批改完了。晚上就在煤油灯闲谝,抬杠,说张家长李家短。冬天在取暖办公室的炉子上烧一些山芋,捞一些老咸菜,买几瓶老白干。开始自由自在,优哉游哉的缥缈日子……一切都处在风雨飘摇中活着。不能这样混日子,消磨自己的意志,思想也开始产生了动摇。于是确立目标——参加成人高考。环境可以改变人。走出去才能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这是我当时的第一个人生的梦想。
可屋漏偏遭连夜雨。有一天,晚饭间父亲说,一年就那么600来元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挣不到两元钱。不如在家里,春季,秋季挖甘草。我们老家当时甘草很值钱,一个好劳力一天可以挖价值100左右的甘草。父亲说的不无道理。因为此,自己曾产生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然而,看看几十双睁大的圆眼和同事们的劝慰,没多考虑,留了下来了,考虑实现我的第一个人生梦想。
不过,不管是同事的调离、改行或同学的升迁,这些都没有动摇过我,这大概是我心已死。就是自己面对一次次的改行机会,也无动于衷(当然,不是不愿改,是因没钱交,不会走关系。)就这样,一晃混了二十多年。没有轰轰烈烈的成绩,也没有黑名单上的记载,平平凡凡、清清淡淡。
20岁走上三尺讲台。转眼间,踏上教学之路已二十八年。从一个没有烦恼没有忧愁的年轻小伙,变成了一步一趋的老头。二十八年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深深地刻在我这张老脸上。
想想初为人师之喜:学生尊重老师,畏惧老师,什么都是老师说了算,唯老师之言是圣旨。只要老师去家访,家长的热情,对孩子的期望,对读书的重视,叫你老师没有理由不尽心工作。看着孩子们单纯而幼稚的脸,以及他们对知识的渴望,使你不得不忘却身居边远的寂寞与痛苦。那时虽50几元的工资,但仍很自在,没有别的乞求,没有别的奢望。一样的潇洒自如。
看如今:老师疲于奔命,忙于应酬,正事少做,闲事一大堆,真正把精力放在教学上的没几人。原因不是工资太少,而是制度太怪:老师怕学生,不敢有一句重话对学生。老师随时都在检查自己是否有什么把柄落在学生手里,怕状告自身惹上麻烦。一些老师的遭遇证明,越是认真越要出问题,故包括自己在内也只好得过且过,混完后半身。因为要努力就会有问题,就可能会带来一些指责;因为管不好安全,同样要被问责等……
一路走来,是是非非,你你我我。不管他人如何评价,不管世事如何变迁,自己总保持着一颗与世无争的心,低调做人,执着做事。把自己的职业当着生命看待;把学生当作上帝,尽心尽责。在心里总把对得起学生、对得起自己拿的养家糊口的钱为宗旨。不惜抛洒汗水,不惜花费脑筋,用陶渊明的一句诗来说,那就是“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是是非非,风风雨雨,荣辱皆有。
作者简介:孙永成,1970年出生在“灵夏肘腋,环庆襟喉”之称宁夏盐池,是一名中学语文教师,爱好把生活中的人、鸟、物语汇编成文字给大家读读。现在泰国支教。偶有诗歌发表在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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