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报晓,母鸡下蛋 ,这是造物主赋予鸡的神圣使命。其实,鸡是不屑于做一只鸡的,他的梦想如果不是成为枝上的凤凰,至少也该是空中自由飞翔的鸟。
凤凰一直是鸡的偶像,它模仿凤凰的穿衣风格,学习其高贵的举止。红冠戴顶,细目顾盼,华衣加身,凤尾摇曳,穿戴精致得像一个明星。但凡它垫起脚尖,伸了长颈,走起路来,又像T台上的模特儿。然而,鸡只是一只鸡,凤凰在它心里只是诗和远方。鸡有搏击长空的翅膀,却碍于笨拙的身子,即使勤于练习飞翔的本领,也不过飞飞篱笆墙,逃脱主人对它的束缚,争取小范围的自由;或者越过人头高的障碍物,偷啄农人两口谷物,觅得一口鸡食聊以慰藉饥饿的胃。它常常仿鸟栖于树,虽然仅止于矮枝上,却也了了做鸟的宿愿。它还长了一只尖嘴,跟鸟儿一般啄食,甚至爪子也长得跟鸟儿一般无异,只是地上刨食使它的爪子显得过于坚硬和粗粝,少了鸟儿的纤细灵活。不劳而获的食物喂养了鸡的好逸恶劳,使它们安于现状;优越的生活条件肥胖了鸡的身体,使它们愿意用飞翔代替步行。看吧,相对鸟轻巧苗条的身子,鸡仿佛一个中年发福的大婶。“管住嘴,迈开腿”是减肥要诀,很明显,鸡过于贪恋人们的喂养,安逸的生活又使它日渐忘却飞翔的快乐,心甘情愿交付天空主权,结果就剩下茁壮成长的身子了。鸡的脑袋奇小,身子硕大,真正诠释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个说法。鸡的低飞,只不过是鸟的天性在身体上一种潜意识的表现而已,并非来自学习的意识。鸡啊鸡,你惰性不改,贪图安逸,满腔大志溺亡在看似恩重如山的喂养里,终于把自己活成人们餐桌上的美食,没有思想,没有自主权,谁都有可能对你任意宰割,何况一只鸡!临杀前的鸡一定是充满悔意的。做鸟时向往坐享其成的安逸,做了鸡又想拥有搏击长空的自由,到底是做鸡好,还是做鸟更快活?鸡对此很困惑,临死都没闭上它迷茫的双眼。不仅如此,鸡还有个十分不雅的骂名。因为谐音,人们把鸡同妓女的“妓”混为一谈,鸡成为羞耻的代名词。这简直有点无稽之谈,鸡和妓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拿母鸡来说吧,向来品行端正,而且它护子有加,是享誉界内的良母。这个从天而降的祸名强加到鸡身上,压得它几百年来抬不起头来。如果鸡能讲人话,他大概要为自己臭名昭著的贞操平反,痛斥人类的无知和愚蠢。其时,鸡有神圣意义。在中国创日神话中,鸡是创日第一日所造之物。神话学家们认为,创日神话表达的从混沌到有序,从黑暗到光明的主题,是以人们日常经验中的东方日出,白昼取代黑夜的自然现象为蓝本的。由此可见,东方日出时公鸡打鸣象征自然界的有序和光明主题。看来鸡还是不忘初心的。不过,鸡就剩这点虚荣可供回忆了,否则看到天空的同类自由自在,怕是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作者简介:郭怀福,北京密云人,爱好摄影,写作,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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