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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灵魂25——苏东坡病逝常州、归葬郏县,前后史料钩沉!

苏东坡,于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七月二十八日病卒于常州,次年闰六月二十五日葬于郏县小峨嵋山。

东坡逝世前一年,哲宗元符三年(1100年)一月十二日哲宗驾崩,徽宗继位,向太后(神宗皇后)权同听政。

十三日大赦天下。

时年65岁的苏东坡,贬官在海南儋州。

二月二十六日以登极恩移廉州安置;四月二十一日又以生皇子恩诏授舒州团练副使、永州居主;十一月一日再授朝奉郎、提举成都府玉局观,外州军任便居住。

东坡五月中接到移廉告命,七月四日至廉州;

八月二十四日又接到舒州的任命,二十九日离廉,途中十一月下旬在英州得旨:复朝奉郎,提举成都府玉局观。决意度岭北归。

徽宗即位第二年改元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东坡正月抵虔州,五月至真州。

因暴病,瘴毒大作,止于常州。六月苏东坡作《乞致仕状》:“今已至常州,百病横生,四肢肿满,渴消唾血,全不食者二十余日”。

据傅藻《东坡纪年录》:东坡“以疾老告于朝,以本官致仕”。一个月后,即七月二十八日病逝。

这就是说,东坡生前最后一个职务是:朝奉郎,提举成都玉局观,并在这个职务上致仕的。朝奉郎,宋代官职名,官阶为正六品上。

次年正月,向太后去世,徽宗以蔡京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朝中党祸再起。

五月四日,即东坡葬郏前两个月,徽宗又下诏追削元符三年(1100年)授予的官职。据《宋大诏令集》210卷载,其圣旨全文如下:

故朝奉郎苏轼降崇信军节度行军司马制。

赦:尔早由艺文,擢置入馆,曾以谤讪抵罪,神考赦而不诛。元祐之间,躐登华近,扶持亲党,鼓倡群邪,肆为诋诬,以逞怨望。

绍圣投之荒裔,聊正典型。昨乃误恩,复还朝著。推原罪慝,在所当诛。追削故官,置之冗散。庶其党类,知所惩创。可。

苏轼闰六月二十五日葬郏,三个月后,即九月七日,徽宗又诏在全国各州县遍立“元祐党碑”,碑文由蔡京亲笔书写,史称“奸党碑”、“元祐党人碑”,碑文如下:

皇帝即位,明伦赏刑,黜元祐害政之臣,靡有佚罪。乃命有司夷列罪状,第其首恶与其附丽者以闻,得一百二十人。

皇帝命书刻之石,置端礼门前,永为万世之臣戒。又诏京书之,将颁天下。

臣窃惟陛下圣神英武,适制扬功,彰善惩恶,以绍先烈。臣敢不扬休命,仰承陛下孝悌继述之志耶。

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 蔡京谨书记

碑文右列文臣执政官二十三人,苏辙名列其中,侍制以上官三十五人,苏东坡名列其首,余官四十八人,苏门四学士秦观、黄庭坚、晁补之、张耒名列其中。

还有内臣八人,武臣四人,曾任宰臣二人。今广西桂林龙隐岩存有此碑。

南宋乾道六年(1170年)即东坡葬郏六十八年,孝宗赵昚谥给苏东坡“文忠公”的荣衔,并赠太师的官位。

圣旨全文如下:

赦。朕承绝学于百圣之后,探微言于六籍之中。将兴起于斯文,爰缅怀于故老。虽仪刑之莫睹,尚简策之可求。揭为儒者之宗,用锡帝师之宠。

故礼部尚书端明殿学士赠资政殿学士谥文忠苏轼。养其气以刚大,尊所闻而高明。博观载籍之传,几海涵而地负;远追正始之作,殆玉振而金声。知言自况于孟轲,论事肯卑于陆贽。

方嘉祐全盛,当膺特起之招;至熙宁纷更,乃陈长治之策。叹异人之间出,惊谗口之中伤。

放浪岭海,而如在朝廷。斟酌古今,而若斡造化。不可夺者峣然之节,莫之致者自然之名。

经纶不究于生前,议论常公于身后。人传元祐之学,家有眉山之书。朕三复遗编,久钦高躅。

王佐之才可大用,恨不同时,君子之道阍而彰,是以论世。谠九原之可作,庶千载以闻风。惟而英爽之灵,服我衮衣之命。可特赠太师。馀如故。

据孙汝听《石雁塔题名记》载,“皇帝赐谥是由眉州太守何耆仲奏请朝廷,请求赠谥的,朝廷命下之日,不问高下,相顾动色,欢声如雷。”

据《建炎以来系年要闻录》载,绍兴九年(1139年)九月十九日,应苏轼孙礼部侍郎苏符之请,皇帝颁诏:

汝州郏城苏轼坟寺,以旌贤广惠寺为名。

苏轼坟寺,原名为广庆寺,为宋仁宗敕修,又因苏轼葬此,宋孝宗又为寺名专门下诏。

寺内有清顺治十六年六月二十五立的碑刻,碑刻中有这样的记载:郏邑西北有尚瑞里眉山,苏坟在焉,广庆寺因而达焉,寺因坟而大显,坟赖寺而永祀矣。

乾道九年(1173年)五月十五日,宋孝宗又为苏轼文集作序,赐苏轼之曾孙苏峤。据记载,清代出版的东坡文集前都有序,序的全文如下:

成一代之文章,必能立天下之大节。立天下之大节,非其气足以高天下者,未之能焉。

孔子曰:“临大节而不可夺,君子人欤!”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乎天地之间。”

盖存之于身谓之气,见之于事谓之节。节也,合而言之,道也,以是成文,刚而无馁,故能参天地之化,开盛衰之运。

不然,则雕虫篆刻,童子之事耳,乌足与论一代之文章哉!

故赠太师、谥文忠苏轼,忠言谠论,立朝大节,一时廷臣,无出其右。

负其豪气,志在行其所学。放浪岭海,文不少衰。力斡造化,元气淋漓。穷理尽性,贯通天人。

山川风云,草西华实,千汇万状,可喜可愕,有感于中,一寓之于文。

雄视百代,自作一家,浑涵光芒,至是而大成矣。

朕万机余暇,紬绎诗书,他人之文,或得或失,多所取舍;

至于轼所著,读之终日,亹亹忘倦,常置左右,以为矜式,信可谓一代文章之宗也欤!

乃作赞曰:维古文章,言必已出。缀词缉句,丈之蟊贼。手扶去汉,斡造化机。气高天下,乃克为之。

猗嗟若人,冠冕百代。忠言谠论,不顾身害。凛凛大节,见于立朝。放浪岭海,侣于渔樵。

岁晚归来,其文益伟。波澜老成,无所附丽。昭晰无疑,优游有馀。跨唐越汉,自我师模。

贾马豪奇,韩柳雅健。前哲典刑,未足多羡。敬想高风,恨不同时。掩卷三叹,播以声诗。

乾道九年闰正月望,选德殿书赐苏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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