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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夜话,听古巴人讲述生活现状(连载CUBA4)

       提到古巴,你会想起什么呢?

       或许是雪茄、朗姆酒?

       或许是美丽的女郎,还是椰林下银色沙滩?

       也可能是灶会主义、菲德尔·卡斯特罗、切·格瓦拉,甚至是差一点点就引爆地球的导弹危机。

       然而亲临古巴,这些粗略的印象则会被现实的印象一一替代。

 

       古巴共和国(La República de Cuba),简称古巴,国名源自泰诺语“Coabana”,意为“肥沃之地”、“好地方”。古巴是北美洲加勒比海北部的群岛国家,哈瓦那是古巴的经济、政治中心和首都。上图是哈瓦那著名的古堡。

       古巴岛是大安的列斯群岛中最大的岛屿,俯瞰古巴岛有人说它的形状很像鳄鱼,又有人说它的形状酷似一把钥匙。因此,她被誉为“墨西哥湾的钥匙”,也被称为“加勒比海的绿色鳄鱼”。凭借着全国78.3岁的平均寿命和99%的识字率,让古巴多年稳居全球人类发展指数较高水平。上图是巴拉德罗海滩。

       上图是刚刚垂钓回来的两个孩子,要知道在古巴钓鱼可不是为了好玩,那纯粹是为了糊口。当我给他们拍完照片,孩子便开口要钱。早有耳闻,古巴拍照要给钱,尤其是拍美女。但乞讨总是有损我灶会主义国民的形象,你们将来还要做共产主义接班人呢!还是以听不懂装傻糊弄过去吧。

       由于古巴的经济结构比较单一,主要依靠蔗糖、烟草等农副产品出口换取财政收入,然而美国对古巴进行了长达几十年的经济封锁,使得这个国家的经济已经到了近乎崩溃的边缘,民众维持生活有诸多困难。上图一位靠卖画为生的老人,他还有一技之长,更多的是过去靠出卖劳动力,现在老了失去劳动能力,只有很少或没有退休金的老人。

       虽然2014年美国总统奥巴马与古巴国务委员会主席劳尔·卡斯特罗在南非首位黑人总统曼德拉的追悼会上握手。

       很久以来我一直对古巴有很多的疑惑,此次造访古巴,吃住都在当地人家里,深入当地民众生活,朝夕相处,所以对当地人民的生活状况大致了解一二。就让我们通过2017年新年时,我与一位年轻房东的对话,打开了解古巴人民生活现状的一扇门吧。

       背景:房东L先生,31岁,大学文化,英文说得很好,也喜欢聊天。目前失业在家,靠自雇出租自家住房为生。2017年新年晚上古巴人照旧以各种形式庆祝新年,我应邀参加L先生一家的新年聚会。简朴的古巴餐、一起喝朗姆酒(我做为礼物,带过去的)、一起跳舞、新年的钟声响过,古巴人会向门外泼一桶水,借此希望过去一年的苦难与烦恼统统离开······

       话题:1.就业 2.住房 3.医疗4.迁徙 5.宗教。上图是国营书店,以学生教材为主。

       我:现在年轻人的工作是政府分配,还是要自己找?上图是等待购物的队伍。

       L:“每次一说到这个问题我就控制不住地浑身起鸡皮疙瘩,你看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他指着手臂说。开始我还很纳闷,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们是灶会主义国家,不允许私营企业存在,本来政府承诺人们的工作由国家分配,但是政府没有能力顾及所有人,我的很多大学同学毕业后像我一样没有工作,有的做人力车夫,有的在餐馆打工,有的在街边的外汇黑市倒卖外汇。”

       “要知道工作是生存的唯一保障,城里的人仍然有6%的失业率,这个失业率对古巴来说是非常高的,这涉及到很多年轻人日常生活和养老的问题,人们没有工资就没有收入,没有工作的人的吃饭怎么办?养老怎么办?”

       “现在还允许私人开个小旅店,推车摆摊卖点自己做的东西,这在以前绝不允许,这也是政府没办法,他们没能力解决人们的最低收入。但是限制条件很多。我原打算做5间客房,但不允许银行贷款向私人贷款。而且,拥有5间客房,除了要交非常高的税,政府要求我必须要聘请三位以上主妇为雇员,我必须要付三个人的工资。现在我只有2个房间,我也必须要聘请一个主妇来帮忙。”

在古巴想上网,必先要购买这种上网卡。

      “ 还有,开客栈要按规定开通网络,安装两个以上他们的WiFi路由器,要知道在古巴网络是政府垄断的,安装费、流量费奇高。”上图是一处上网点热闹的情景。

      “ 他们盯着我们,不允许我们多挣钱。他们要让所有人都一样穷,我觉得这是极度不公平。努力工作的人得到的回报就应该比不工作的人要收入多。我努力做事,我应该得到更多,我应当有更好的生活,这才是公平的。他所谓的社会公平是错的,我恨他!”

     “我们没有养老保险,退休金根本发不出来,国家没钱。我妈妈今年67岁,已经退休了,按照政策她每个月应该有18CUC的退休金可以领,但是政府没有钱,退休后从没有领过一分钱,我妈工作了一辈子,最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谁来养她?只有我来养她了。”

      “为什么浪费了几十年时间,我们的国家一点进步的变化都没有?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几十年后还是一样。所有人只是活着,只是活着!”“他控制着人民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他是疯子。”上图是哈瓦那主要商业大街橱窗展示。

        这是国营副食品店的情景,空空的柜台,上架不多的肉很快就卖光了。不穿衣服的电扇,戴红领巾的售货员,正在计算营业收入,此时还不到中午饭时间······

     “那个人把这个国家搞成这样子。他控制一切,他要所有人都一样穷,这就是他所谓的公平。他和希特勒一样是疯的,太疯狂了,直到他不能动的时候,仍然控制着一切,现在他死了,古巴所有人都很高兴,很高兴他终于死了。” 上图是国营粮油店。

     (房东说的那个“他”我们都明白是指谁,但是在古巴决不能对那个“他”公开的指责,所以在交谈中房东多次用到“那个人”和“他”代替。)

      我:一切都会变好的,古巴开放了就会好的。我们又说到古巴的住房制度。上图是空荡荡的国营副食品店内部情景。

      L:“或许吧,或许得等到我四五十岁的时候。可是为什么是现在才想到要改变?应该在他的时代就要改变的,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年?古巴面临太多的问题,例如电力紧缺问题,供水和排污处理几乎瘫痪,交通道路破烂等等,可是政府没有钱建设。 ”

       L: “ 政府分发房子,一大家子人挤一起,一个人不允许有两处房产,只允许有一个房产。我现在的房子是我外公的,我外公将房子给我妈,外公在世时我和他住一楼,我妈住二楼,外公走了我妈住一楼,我住二楼,我们这两层楼的房子都登记成一个家庭(房子相对独立,又有关联,两个独立门进出,又互通),如果只登记我一个人的名字或我妈的名字,任何一方不在了,政府就会收走这个房子,比如我不在了,二楼就会被政府收走。这个房子比大多数人的要好。”

       L:“革命之前,我外公有一幢很漂亮独立的房子,有很多房间,后来被政府没收,强行调换成现在这个房子。外公是医生,当时比很多人都有钱。”上图原来的城市公共交通全部瘫痪,取而代之的是这些改装而来的人力车。

       L:“我们过了一段很艰苦的日子,我记得特别清楚从五岁起,我们家就经常被欺负,我妈是犹太人,我们经常被别人扔东西并指着骂。在那段时间我们什么都吃,你明白吗?比如说你们中国人什么都可以吃,我们不是什么都吃的,但在那个时期,我们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吃,你能想象吗?(注:L指的是猪肉,因为犹太人是绝不吃猪肉。中国又何尝不是那个样子呢?)”

       L:“后来大批的人偷渡去美国,游到迈阿密去。那个人趁机就将监狱里所有的罪犯都放出来送给美国,清空所有的监狱。很遗憾我那个时候没能出去,真希望我那个时候就在监狱里。”

        我:好在都过去了,将来会更好的。看到他说得很激动,安慰他。

        L:“我们应该回头看看过去,然后再努力向前,如果忘记过去,就不会有未来。”

       (前苏联、前东欧各国,76年前的瓷国,现在的北朝鲜又何尝不是呢?)

 

       我:你们能自由迁徙到其他城市去生活吗?

       L:“没有人会离开自己的所在地,如果你离开去了别的地方,你的房子会被收走,而别的地方也不会给你分配新的房子,所以一般也没有人会去别的地方。国内旅游是可以的,但是也没有人去旅游,因为我们的收入只够生活,没有多余的钱外出到别的地方去,我太太30岁了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这里。”

         我:古巴有很多的教堂,你们可以去做礼拜,或自由的信仰宗教吗?

          L:“没有什么自由。他们让你信什么你就得信什么。教堂,是摆在那边看的,不会开门,更不允许进去做礼拜。”

       我:能谈谈古巴的医疗和商品供应吗?

        L: “这是他们引以为豪的东西,可是这也没能给大家带来好生活,本来古巴的医疗水平在拉美还是很高的,但是医生的收入很低,器械老化,药品短缺,很多医生都兼职其他工作,来养家糊口。”(注:医生至于允许拿固定的薪水,很低,没有药品回扣,也没加加提成。)上图是药店里的柜台和货架上的药品足以说明这里的医疗卫生现状。

        “优越性?一切都是骗人的。大家都是活在那个人的谎言中,一切都是谎话。 ”

上图是一处学校

      你看我们所有的商店里的东西都几乎是空的,我们所有平价的东西,如面包、面粉、肉类、糖、咖啡、香烟等等都是政府定量分配给个人,每家每户都要凭票(实际上是个小册子)购买。古巴物资很短缺,但黑市很旺。你看不见的所有东西都是藏起来的,要找到有权利的人才能买到。

上图是在面包店门前排队的主妇,注意后面黄色T桖女士手里拿的蓝色本本,就是购物本。

        这是购物本内页标注的定量和已购买数量。这里面定量供应的有大米、面包、食油、水果、食盐、咖啡和火柴。火柴?对,没看错,火柴!哈哈·····我们瓷国几十年前也是如此的。

上图是国营肉店内部情景。

上图是国营百货店卖针头线脑的,绳带论米卖,衣服扣子论个数。

上图是面包店内部情景。

上图是国营粮油店,买米的地方。

上图货架上是肥皂和牙膏。

上图是调料店

国营理发店

百货店里的裸体电风扇。

国营甜品店的大姐,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这是私人的菜市场,这里的蔬菜还是比较齐全的。

我:他们会允许你们在公共地方这样说话吗?

 L:  ”绝对不允许,不能在公共地说的。”他忽然好似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说道。

·······

多么的形似又相像。共同的价值观,共同的问题,共同的结果,倒霉蛋是国民。

那一晚午夜过后,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停止,躺在已经破旧的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眠······《美丽的哈瓦那》这首歌又在耳边回响······  

 “······忘不了那一天,我坐在棕榈树下,

爸爸他拉着我的手,叫一声玛丽娅:

孩子你已长大,仇恨该发新芽。

你日夜想念的妈妈呀,她再不能回家。

黑暗的旧社会,劳动人是牛马,

万恶的美国庄园主,逼死了你的妈。

妈妈她刚死后,爸爸又遭毒打,

沉重的苦难逼着我,远走天涯。

爸爸去闹革命,拿枪去打天下,

跟着那英雄的卡斯特罗,打回了哈瓦那!

赶走了庄园主,建立了新古巴,

工人和农民做了主人,再不会受欺压。

祖国像太阳,生活像彩霞,

可惜你亲爱的妈妈,没看到幸福的家。

听爸爸一席话,气得我直咬牙,

我决心当一个小民兵,保卫新古巴!

假如那美国强盗它再敢来,

一定要消灭他!”

 

 本文摘自网易顽童有点儿老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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