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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仁心||鸟语花香作品《回归的纯真》 /轩诚清读(543期)


小菲絮语

随着我国工业化,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和市场逐渐成为劳动力的配置机制,出现了大规模的人口流动,导致了城市人口逐年上升,而农村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留守儿童因此也引发了生活·教育·情感·心理等不利因素,现已成为了社会问题,希望政府机构关爱留守儿童,关爱留守老人,为他们营造良好的生存环境,让本文中这样成千上万的孩子们有个美好的未来。

/鸟语花香

诵读/梁轩城

编辑·导语/林小菲

那是一个寒冷的早晨,窗外往常叽叽喳喳欢叫的黄雀,今日一反常态的消失的没了踪影,刺骨的寒风硬是隔着玻璃窗棂的缝隙挤进室内,使人感觉今日格外寒冷。偶有顽皮的小雪花纷纷落下,给这寂静的早晨增添了些许活力。

我坐在一楼妇科门诊,寻思着这大冷天不会有太多患者就医,就把思绪飞出去与雪花共舞,构思编写我喜爱的古诗词时,门被推开了。只见一老一少迎面而来,老的是位老妪,大约七十开外,穿着简朴,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着一道一道的皱纹,却也没能遮住挂在脸上的愁容。小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稚气末脱,那宽大的棉外衣也没能包住她那鼓起的肚子,我心里微微一颤,凭着多年的经验,我意识到这个小女孩怀孕了,而且月份不小。

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询问情况,小女孩只是低头不语,我寻问着她的例假最后一次什么时候来,我想推算她到底怀孕多长时间。小姑娘才微微抬起了头,非常拘谨的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只来了一次,也不记得时间”,之后又低下了头,仿佛怕我看到她那一双悲伤与茫然的大眼晴。当我再三询问小姑娘时,看小姑娘不言语,一旁听着的老太太早已泪如雨下,便哽哽咽咽的叙述了满是辛酸与悲愤的事情始末……

小女孩不满十四岁,叫田甜,在附近一所中学上初二,是这位老奶奶的孙女,家住秦岭山脚下。这巍巍的秦岭山没能给她们家带来诗情画意,更没给她们家带来富裕的生活,人们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句话在田甜家也没得到验证。田甜的名字虽是甜美,然而这甜美的名字似乎没让孩子过上甜蜜的生活。家庭经济的窘迫,使田甜的爸妈不得不外地打工挣钱维持生计,田甜跟奶奶也就成了留守老人与留守儿童,平时家里只有祖孙二人,别说给孩子辅导作业,就是田甜放学回家有时也没饭吃,来回上学路上更无人接送。因为奶奶还要下地干活,繁重的田间劳动使得奶奶没有精力细心的照顾孙女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有个亲戚来访,才发现田甜鼓起的下腹部。

奶奶当时无法接受这件事,可是已经成为了事实,询问了小孙女怀孕的原因,才知道是田甜上晚自习回家路上有两个不良小青年强迫所为,而且田甜也不认识。

奶奶便领着怀孕的孙女在医院做了B超,医生诊断妊娠月份已近七个月。按规定,大月份引产医院要见患者的三级证明,而且必须住院,住院就得需相当的费用。对于这两桩事,无疑对奶奶这样的情况是雪上加霜。证明怎开?在哪开?开了证明,就是向世人宣告,田甜怀孕了。所谓三级证明就是区县、乡镇、及村委会的证明。更不能让田甜妈知道,老奶奶说了,田甜妈妈如知此事,一定会杀了她,恨她没照顾好田甜。再者就是住院费用,虽然不是太多,但对奶奶却是天价。就这样田甜奶奶领着她的小孙女相继走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有被接收入院。

奶奶语无伦次的哽咽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胸口,使我感到窒息,我忙推开窗子,此时也顾不得寒冷,这寒风终携带足够的氧气,我长叹了一口气,心稍平稳,脚步却在这不足二十平方里徘徊良久,法律红线岂敢逾越?职业道德岂能不及?我纠结在这两个问号中间难以选择。别的医院都没收她们,我收了她们,万一田甜有什么不良后果怎么办?比如大出血,比如羊水栓塞,比如滞产,想到这里,我也决定不收她入院,钱不足可以少收,可是田甜年小,月份大,如果引产不顺利?“ 不行,我不能……”正准备拒绝时。扑通一声老奶奶跪下了,近乎哀求,“ 救救孩子吧,你们都不收她,我就和她一块喝除草剂(一种农用剧毒药,而且没解救药)我们一块死了算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剪断法律准绳,燃起人情火焰。这是一个人性化大于法律的举动,老奶奶的话使我不由得改变了想法,我收田甜住院了。

 B超、心电、血尿常规、肝功肾功,一系列检查完后,田甜身体健康状况良好,可以做引产手术,就对她实施了行雷夫奴尔宫腔注射术。在两天后的一个夜晚,碰巧那天我当班,田甜腹部开始阵痛,她微弱的身子,稚嫩的脸庞,痛苦的表情与她那鼓起的腹部极不协调。随着腹痛的加剧,看着孩子苍白的一张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我内心无比心疼,我就问她,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买,“我想喝营养快线”。此时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酸痛,泪水夺眶而出,才多大的孩子呀!受此摧残,我甚至责怨社会不公,留守儿童,简直就是灾难的留守,我想田甜妈妈要是看到孩子这般,是绝对不会再出门打工了。

正当我的思绪感慨万分时,田甜鼓起的下腹部随着哭喊声终于平坦了,而且出血不多。阿弥陀佛!上天开眼,这个结果出乎了我想象的顺利,我还真怕她太小而月份又大不能够顺利分娩,如有闪失,我将内疚自责一辈子。尽管没让她们交足够的钱,还可能会因为没按医疗程序走而受处罚,但是,当看到奶奶与田甜脸上轻松了不少的表情,我觉的我这样做值得了。

一周后的一个早晨,老奶奶又领着田甜找我,“ 快谢恩人,快跪下”,我扶起田甜,分明看到了那张雅嫩的脸挂着一丝甜甜的笑容,似一朵小花开在我心头,在这严寒的冬天心里有股暖暖的东西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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