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斌随笔：西行记实（四）西宁（上） / 轩诚清读（第1738期）

本篇精彩：

我无法记住照片上男男女女之间的关系，十几口人家的合影，我只能说还是只记得我的姨夫、姨姨和刚刚认识的表亲弟弟莫梦，但我知道这都是我的亲人，只有送上祝福。我最深的感受就是为我娘亲家族六十年在青藏高原的繁衍而欣慰，我默默地将这一家人的幸福悄然地传递到我的母亲，告慰过早离我们而去的母亲及她的家人。

文：赵西斌

编辑：梅立生

播读：梁轩诚

赵西斌夫妇与西宁的亲人

永靖到西宁，203公里，四台车各自按导航前行，魏哥的凌志和姚哥的别克一行，我的霸道和雷总的奥迪作伴，在晴雨之中急驶，大约晚7.30左右抵达朋友接待的西宁南区的可可西里国际酒店，简单洗漱后，由于天色已黑，在不辩方向和曲直的情况下，被主人安排的中巴车拉到市区吃饭点。接待的主人是姚哥过去在粮食领域的老朋友谷先生，也是来过西安姚哥介绍我认识的一位兄长。这是一个极具地方特色的餐厅，除了牛羊肉以外，所有的菜肴似乎都与青稞有关，几位相陪的人员也都是当地的几位熟客，热情周到，用他们的品牌酒青稞酒轮番不停的敬酒碰杯。主陪谷先生原在青海省粮食局供职，和姚哥早年在陕西粮食局工作时是年份好友，两人一见面，三句话离不了本行，围绕着建华先生的主题“青稞”边吃边聊。

据中国农业文明史记载，“五谷、六畜、七蔬、八茶”是中华民族生命繁衍的必需品，“五谷为食、六畜为补、七蔬为辅、八茶为调”已成为了华夏人生活的规律。五谷——即麻、黍、麦、稷、菽，“青稞”实际属于五谷之中的“麦”科。所以，青稞为五谷之列。青稞，在藏语中称为“乃”意为“大”的意思。也叫裸大麦、米大麦、元麦、淮麦，是大麦的一种特殊类型。中国早在西周以前（公元前1100年）就有栽培大麦的史证，主要分布在黄河上游及西北干旱沙漠地区，高原人经过选择、驯化和栽培，把野生普通大麦培育成了青稞，并成了当地人民的粮食和马饲料。据科学考证，青藏高原是世界上最早栽培青稞的地区，只有在青藏高原才将此物叫青稞，其他地方则叫别名。主要特征是：产量低，面质粗，耐饥饿，口感差，能酿酒。

我们尽情地用心享用着纯正的青稞盛宴，主人以专家的身份不停地向我们介绍着青稞诸多的优点和营养，主要还是向糖尿病、高血压的患者介绍治病的功效。说实话，不管怎么说的天花乱转，我觉得都不如大米白面好，青稞粗糙，口感不好，属于杂粮范畴。我们这些都是经过六十年代吃过粗粮的人，我是一个四兄弟家庭的长子，六七岁的时候，正是文革中期（70年前后），家里父母因受到文革冲击，经常性地被单位集中办学习班开批斗会，很难照顾我们。家里已有的三个男孩正是7岁、5岁、2岁的半大小子吃死爹娘的时段，由于各种物资匮乏，粮票、布票、油票、肉票、煤票等等成了中国这一时期调节管控物资匮乏最有效的手段，粮食的匮乏对于我们这个“半大小子吃死爹娘”的家庭是最大的困惑，国家供给的粮食是四成细粮（白面、大米）和三成的杂粮（玉米面、高粱米、各类豆子、）再加三成的红薯，因没有充足的油水，整天吃这些杂粮，最大的不适就是粗粮吃多难以消化，腹痛胃酸，打嗝放屁。幸运的是，我的舅爷心疼他外甥的几个孩子，几度从交通不便的河南许昌来到西安照料我们。我的外婆也同样从华山脚下的农村来到西安照料我们，外婆是一个长得很标致小巧大方的小脚女人，她在哪个艰苦的日子里，时常让我的外公筹集些细粮指派二舅送到西安接济我们，还经常地将我和二弟接到乡里跟他们住上一段时间，这一时期，让我真正的体验了农村的生活，懂得了不少农耕知识，“麦苗韭菜能分清，柿肉柿皮巧利用，春耕秋收知辛苦，兄弟同甘一路行”。这些经历都对我后来的生活给与了很大的帮助。

农村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杂粮依旧是主食，地窖储存的土豆、红薯也是重要的充饥食物，我的二妗子（二舅妈）是一个有知识，识大体的女人，她总是担心愧对了我们两个所谓的城里娃，时常地用一个自己编织的竹篮，在华山北峰峡谷的回水窝捕捉一些小鱼制汤给我们补给身体，每每说到这些话题，总是让我难以忘却外公、外婆、舅爷、二舅、妗子的身影，难以忘却他们对我们这个家庭的亲情帮助。而今，只有妗子一人还健世，已成为我们这个家族的唯一领袖。

渴望能吃上白面馍馍是哪个时代的大众愿望，在回到西安见到父母的第一句话就是：“妈——我要吃白面馍”。这句话直到今天，只要见到我那健世的妗子时，妗子总是要用这句话来调侃我，我想老人的用意无非就是提示我们，一是要记得过去的艰辛，二是不要辜负今天的幸福，三是人要知足这三层意思吧！

而今，青稞进入餐桌只能是粗粮细作，调和一下口感，如果向藏族兄弟把它当做主食，对于我们已适应幸福的胃口实在是不能苟同。用青稞酿酒倒成了青海的知名代表产品，好喝不好喝，只能说好，还要不停地去探究其中的真味，连连反馈我们找到真谛的感受，不然的话，会让主人难堪的。喝着青稞酒，由于嫂引领大家唱着以青稞酒为主题的青藏民歌，将晚宴推向了高潮，我们享用着手抓肉、青稞佳肴，又尽情的豪饮着性烈的青稞酒，追忆过去吃粗粮的日子，享受着今天物质丰富的幸福和青海主人的好客，感谢党给人民创造的幸福生活。

西宁的第二天，大家各自行动，走亲访友，观光参佛。姚、张、于、雷四家两台车午饭后去了西宁的著名景点塔尔寺。魏哥、徐厅长暂无去处，上午房间休息待命。我则携妻带着义弟海波去看望我在西宁的姨姨和姨夫，姨姨叫冯翠霞，我的母亲叫冯桂兰，两位老人的父亲是亲兄弟，按照中国人的族亲关系是堂姊妹关系，由于她们的祖上都姓冯，在冯氏祠堂供奉，所以才构成了这种族亲关系。母亲与姨姨同是华山脚下的华山中学的同学，她们由于受到“大跃进”思超的影响，60年以劳务的形式结伴去了青海西宁，我的母亲去的是石油战线，半年后由于气候等原因又回到了老家黄埔峪村。

姨姨则在外贸公司留了下来，后来结识了我的姨夫——一个大我姨姨近十岁的同乡人莫延海。这一去便是整整一个甲子六十年，姨夫今年高寿88，退休前是原青海省人大秘书长，个子不高，一看就是一个浓缩聪慧帅气的经典男人，而今也是四世同堂的大家庭的尊者，2005年他刚退下来回乡探亲，我们识得第一面，当时是陕西人大官方接待的，来过我家，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除了带一些青海特产外，还给我留下了一堆酒店的洗漱品，这个举动影响深刻，也成了我今天出门的习惯。

此去西宁，我和爱人早早就规划好了去看姨姨和姨夫的准备工作，爱人心细，说姨夫是个文官，让我带上几幅好作品，我一一照办，作为一个男人，我自然又想到了还要带一箱五粮液好酒和几盒陕青好茶，另带了一副钛合金的拐杖。7月19日（周日）一大早就接到姨姨的电话，我们按照位置，很快来到了居于市中心的人大家属院，我一看地方眼熟，才让我又想起了大约十年前不知为何事第一次来西宁与姨夫第二次见面记忆，姨姨带着他的二儿子莫梦（66年出生）出来迎接我们，姨姨银发童颜，声音洪亮，一见我就大声地问爱武在哪里？

说实话，我见到姨姨高兴，但我又为女人之间这种特殊的亲昵关系而犯了小醋。姨夫由于腿力不足，居于家中等待着我们，儿子莫梦带路将我们引进家中，姨夫尽力地想站起来拉我的手，还是没有站起来，我便迅速地围绕着姨夫落座到沙发上，接下来便是拉起了家常之事，自然是儿女的工作情况，孙子辈的学习就业等。

家里的结构我有印象并不陌生，两张装在镜框中的全家福吸引了我的眼球，照片拍的很好，四世同堂一家人，父尊、母慈、儿正、女艳、孙健，一看就是一个充满幸福的家庭，一个印证了青海翻天变化的青海一家人，我无法记住照片上男男女女之间的关系，十几口人家的合影，我只能说还是只记得我的姨夫、姨姨和刚刚认识的表亲弟弟莫梦，但我知道这都是我的亲人，只有送上祝福。

我最深的感受就是为我娘亲家族六十年在青藏高原的繁衍而欣慰，我默默地将这一家人的幸福悄然地传递到我的母亲，告慰过早离我们而去的母亲及她的家人。我们围绕着两位老人，让我的义弟海波给我们拍了几张照片，算是此行走亲珍贵的留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