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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契丹文 “面‘敕宜速’背阴铸‘历任两(朝)可汗''”










辽代契丹文面“敕宜速”符牌,作为办理皇家事物的“圣旨牌”,因任务繁琐,参与人员众多,故颁发的符牌比任何辽代符牌都多。因任务不同,背面所镌文字亦不同。笔者曾就所见之契丹文面“敕宜速”符牌的各种背文写过数篇考释文章,每写完一篇后,就暗暗祈盼能再发现一个新品。冥冥中的老天爷似乎对我们的虔诚也特别垂背,每隔几天就有藏友给我们带来一阵惊喜,又送来一个新品种“敕宜速”符牌供我们鉴定考释。我们曾为被人称为文物界过手考释契丹符牌最多的人陶醉过、庆幸过、自豪过,但始终未敢骄傲过。因为我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特别在象契丹这样一个伟大文明面前,我们就是一个无知无识只会伊呀学语的玩童,什么奇迹都可能发生,做梦都梦不到的珍宝都突兀出现。

这不,藏友小胡又送来一个面“敕宜速”背阴铸五个契丹文的银质符牌让我鉴定并考释。看着他那布满牌背的契丹文,忽然想起自己藏品中也有一枚和此牌背文完全一样,只是字型较小的银“敕宜速”符牌。翻出一对,果不其然,文字一模一样。只不过小胡牌子每个字都有姆指指甲那么大,而且均匀布满牌背。而我的牌子,背文每个只有黄豆大小,五个字都铭铸在牌背左下方。

为什么同样文字,同样材质的“敕宜速”、“圣旨牌”符牌,会铸成字型悬殊的文字大小不同两种类型的符牌?遍查史料,没见任何记载,搜遍各地馆藏,未闻有此类符牌踪迹。凭笔者数十年赏鉴契丹文物的经验,可以肯定两牌的真实性,特别是铭铸的这种双钩楷体契丹小字,是辽中晚期一种标准官方书体,在各种官制物品上都可见它的身影。至今未见一例铭刻这种双钩楷体契丹小字的物品是后世仿制,因为仿制这种书体难度较大,很多障碍仿制者无法克服。

对比两个牌子,大小厚薄基本一致。长都在210毫米左右,宽都在60毫米上下,厚都在2-2.5毫米间,穿孔内径都在9-10毫米上下,穿孔外径都在19-20毫米左右,穿孔厚都不足5毫米,重量均在260上下。背上铭铸的双钩体契丹小字,直译成汉字意为“二可汗历任”,文意不通。经笔者反复揣摩,觉得“二可汗”于意应为“两(朝)可汗(皇帝)”,“历任”放在(可汗)后,是契丹语的特点,整理成汉语语序应为“历任两(朝)可汗(皇帝)”。

至此牌上文字全部译完。从文意上可知此二牌是专门颁给两朝旧臣又在新朝任职官员,俗称“三朝元老”的符牌。这样的翻译使人觉得意犹未尽,听着不爽。原来它缺少了语句中的主语,即“历任两(朝)可汗(皇帝)”的主体,即“历任XXX”。为此,笔者在“可汗(皇帝)”之后加上了“职官之臣”二字,以符合汉族的语言习惯。全句译文最后定为“历任两(朝)可汗(皇帝)(职官之臣)”。

笔者臆测,此种符牌是新皇帝颁发给在本朝致仕(即“退休”)老臣的一种荣誉凭证。获此牌者在政治、经济上肯定会有一些特殊待遇,如无旨陛见,乘车入宫,柱杖免拜,给予葬具等等。《辽史·圣宗纪》就记载了承天太后与圣宗对老臣室昉、邢抱朴、马得臣的种种优待。同样的牌子为什么会有字形大小悬殊的两个版别呢?笔者认为铸造先后的区别,小字的应为先铸,使用过程中因为字太小,不方便老眼昏花的老臣使用,故而听取老臣意见改铸成字文阔大的新版符脾。

这两种面“敕宜速”背阴铸“历任两(朝)可汗(职官之臣)”的符牌,产生于辽代二百多年的那个阶段?笔者认为它们应是辽道宗清宁年间的作品。理由为,一、双钩楷体官用契丹小字最早出现于辽兴宗重熙年间,所以此两种符牌制作时间不会早于重熙年间。二、圣宗朝的旧臣可以经兴宗朝活到道宗朝初年,因为他仅有25年,而兴宗朝的老臣绝少能活到天祚帝,因为中间隔了近50年。所以,能产生“历任两(朝)可汗(职官之臣)”的时间只能是辽道宗清宁期间。

这两枚产生于辽道宗清宁时期的“敕宜速”符牌,对研究辽代符牌制度、官员养老制度,以及社会尊老养老风尚,都有着重要的借鉴作用。由于“三朝元老”的稀少,决定了这种“面'敕宜速’背阴铸'历任两(朝)可汗(之臣)’”符牌的珍罕,加之是贵金属银铸造,更是使其身价倍增,把其列为中国辽代珍稀宝贵符牌应不是过誉。

裴元博  陶金2010-9-21于京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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