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上的迷雾(一、二）

图一

图二

图三

一

    早在去年金菊飘香的仲秋，武汉来长沙的曾先生便曾寻到家里来请我鉴定古玩。

    摊开在我面前的是一堆人面形玉雕件，有数十枚之多，均为岫岩玉雕琢而成，大小都在2厘米到2.3厘米的直径，厚度在0.5厘米上下。

    “鬼脸”呈扁骨半球形，内径成圆弧，外径成四棱形。球面钻有七个圆孔，分别代表双眼、鼻孔、双耳。双眼上方有一小孔，作穿带用。嘴的部位刻划一横线表示嘴，横线上竖刻四条短线代表齿。乍一看，鼻孔朝天，圓瞪双眼，龇牙裂嘴，真还是个鬼模鬼样的小鬼脸（图一），透着几丝丝阴森恐怖。

    “鬼脸”们大部分已钙化，沁染的红、褐、白色斑斑驳驳。其中有几枚被腐蚀而致残破，碴口处的渗透性钙化皮壳层清晰可见。球内壁可见刻凿刮削遗痕，孔壁见旋纹，间距不匀，找得到甩砣迹印。“鬼脸”们包浆很美，温莹沉着，熟滑润亮，十分可人。用古玩行里的话说，是“开门”的老古董，是熟坑玉器。

   但这种微缩化人面形“鬼脸”玉雕件见所未见，它们是派些什么用场的？出自哪个遥远的年代？有什么特殊的、鲜为人知的意义？

    金菊飘香又一秋，曾先生2008年10月再来找我，又带来了那些“鬼脸”。其实鬼脸之称并非不雅，《红楼梦》第四十一回就有“收的梅花上的雪，共得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指的就是一种深青色的石青釉色瓷器，幽凝而典雅，“鬼脸”是一种美丽的釉色，何其风雅？我将“鬼脸”们推荐给长沙电视台政法频道“X档案”栏目组，这可是送上门来的“X档案”啊！

 

二

    我国考古发掘中首次发现的人面形石雕件，是在内蒙古赤峰兴隆洼文化遗址中出土的，为距今约8000年的新石器时代遗存。“鬼脸”石雕件呈“瓜子”脸形，面部有透穿双孔为眼、未透穿双孔为鼻，嘴为开口笑形，蓝色石料。

    内蒙古巴林右旗那日斯台新石器时代遗址也曾出土一件人面形石雕饰，高仅1.7厘米、寛2.2厘米、厚0.2厘米，是用薄石片磨制光滑后加工成椭圆状的。而查干诺尔洪格力图发掘过新石器时期的积石冢，发现两件高不过2.7厘米的人面形石雕件，五官雕琢就比较清晰了。

    1980年发掘陕西岐山西周宗庙遗址，发现现现现的一件新石器时期人面形“鬼脸”面饰，高达5厘米、宽4厘米，也成薄片状。

    更早些时候的1958年，考古工作者在陕西宝鸡牛河梁仰韶文化遗址发掘出土陶塑人面像一件，是距今6000年左右的产物，五官造型已经基本准确，眼、耳、口皆透穿，人模人样（图二）。长江流域新石器时代的凌家滩、石家河等文化遗址，则发现了精雕细琢的玉人头像（图三）和小小的玉人。

    这种考古发掘的玉石或陶塑的人面形和玉人，出土时全都是单个或两个陪葬在一处墓葬，几乎没有发现三个以上在一处的，而且最小的仅仅相当于一个大姆指大。

    湖北天门石家河新石器文化遗址出土小小的玉人面形雕件达到7件，这是极其罕见的。值得注意的是，所有的人面形石雕件都与人像极其相似，有的甚至惟妙惟肖，又不同任何种类的钱币混杂在一起。

    因此，考古学家们认为它们是被原始人类作为祭祀神灵的法器使用的，是一种微缩了的神偶，后来发展成傩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