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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陵 失落在荒野的明十四陵

    有明一朝,自洪武开国到崇祯殉国,历276年(1368-1644年),凡十六帝,共留下十五座帝陵(唯建文帝不知所踪),而其声名远播者,惟南京紫金山之孝陵和北京天寿山之十三陵计十有四座。还有一座却不显山露水,因深藏北京西郊大昭山(金山)中而鲜为人知,此乃明朝第七位皇帝、代宗朱祁钰(又称明景帝)的陵寝,依其年号“景泰”而名景泰陵。

    景泰陵是北京唯一没有归葬祖择吉壤(即十三陵,位于京北昌平北面的天寿山麓)的明帝陵寝,貌似飘逸方外,实则蒙尘荒郊,伴着天荒地老,550多年前凝固在这里的一段凄然而悲壮的历史,正在悄然化作浮云……

    正统十四年(1449年)七月,蒙古瓦剌部落太师也先以明朝减少赏赐为由,起兵分四路进犯内陆,其中路一部由也先亲率奔袭大同而来,兵锋甚锐,势如破竹。明英宗朱祁镇在其所宠宦官王振的煽惑与挟持下,于七月十六日率二十余万大军御驾亲征。由于准备仓促,军心不稳,出师一直不利,八月十四日退至土木堡(今河北怀来县东南)时被也先追上包围并切断水源,最后竟至全军覆没,王振被杀,英宗被俘,史称“土木之变”。


    也先挟持英宗率瓦剌军步步进逼北京,情势危急。因太子朱见浚(即后来的朱见深)仅两岁,为免主少国疑,朝廷一些人拥立英宗之弟郕王朱祁钰(英宗御驾亲征时出任监国)于九月初六日登基称帝,遥尊英宗为太上皇,改元景泰(从第二年起),镇压王振余党,否决南迁动议。十月初,瓦剌军相继攻陷紫荆关、居庸关、白羊口,兵分两路直扑北京而来。景帝任用兵部侍郎于谦等人,组织北京保卫战,于十月十三日先后在德胜门和西直门大败瓦剌,京师之围遂解。也先不得已退回草原后,见没讨着什么便宜,便于次年送英宗回朝。

    景帝在位期间,重用于谦等贤臣,吏治为之一新。但在迎回礼遇英宗以及立储等问题上处置不是很稳妥,他不仅自己要做皇帝,还希望自己儿子朱见济成为合法的皇位继承人,因此软禁英宗于南宫达7年之久,并在景泰三年废掉侄子朱见深,立朱见济为皇太子。不幸第二年朱见济即夭折。


    景泰八年正月,明景帝朱祁钰突患重病,皇储问题再次提出,不料是月十六日夜却爆发了“夺门之变”,支持英宗的人引军攻入南宫,毁墙夺门而入,迎太上皇升奉天殿,宣布明英宗复位,改元天顺。随即废明景帝为郕王,迁于西内。一个月后郕王薨,加恶谥“戾”,称“郕戾王”,以亲王礼葬于北京西郊玉泉山北面的金山口(京西金山即大昭山一带被称做“一溜边山府七十二座坟”,有明以来就是亲王公主的埋葬地,今有“四王府”地名即原“死王府”的吉称),成为北京唯一一个没有归葬帝王陵寝的明朝皇帝。

    至成化年间(明宪宗即朱见深年号),有人开始为景帝鸣不平,认为其受命危难,削平惑乱,百姓安乐,功莫大焉;甚至责问当时若非景帝即位,外敌如何能退,英宗如何能返?宪宗以为然,虽曾被其叔叔废去过太子地位,仍下旨恢复景帝帝号,定谥号为“恭仁康定景皇帝”,并扩修金山口郕王陵使之符合帝陵规制,成为名副其实的景泰陵。


    但宪宗对景帝的“平反”并不彻底,所定谥号仅为五字(而明朝其他皇帝的谥号都是十七字),而且还没有封庙号。这些问题直拖到南明弘光时期才算真正得以解决:为景帝封庙号“代宗”,并增加谥号到十七字——符天建道恭仁康定隆文布武显德崇孝景皇帝。至此,景帝在礼仪规格上才算与明代其他皇帝平等,其历史作为也稍为后人所知。


 

 

    景泰陵如今隐藏在某部(三部?军科院?)干休所院内(对外称娘娘府2号院),坐北朝南,背靠大昭山依山势而建,周围都是三四层的住宿小楼,花木扶苏,古树参天。


    △景泰陵后墙外的大昭山。


 

    景泰陵1979年8月21日被公布为北京市(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1年6月25日被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存地面建筑主要为黄瓦歇山顶御碑亭一座和其北面的硬山顶祾恩殿三间,再北面的宝城(即宝顶,陵墓封土堆)文革中被有关单位改建它用已被挖平,现在其上修建了干休所门球场,而祾恩殿则被用作门球场的大门。宝城(门球场)北面半山上还残存很长一段老墙,貌似原景泰陵的后墙,现也被顺势利用作为干休所的后墙了。


    △御碑亭


  

    △御碑亭内有碑石一通,为清乾隆皇帝所题,南面是《题明景帝陵》文,北面书“恭仁康定景皇帝之陵”九个大字,用的依然是五字谥号。


    △御碑亭藻井



  

 

    △祾恩殿,现在成了干休所门球场的大门。


    △从祾恩殿门缝看已拆毁的宝城。

 

    △祾恩殿里面的门球场。


    △景泰陵是观赏玉泉山上两座宝塔——尤其是那座极有气场的藏传佛教佛塔——的绝佳位置,只是树木枝叶过于繁茂,要避开遮挡找一个“干净”的角度也殊为不易。


    △为探寻景泰陵专门标注的一张地图

    探寻景泰陵须沿香山路西行,有下列几种走法(见上图):
    1. 最传统的走法是到娘娘府后再往西走一站路到“中国人民解放军三一六医院”(有的公交车有三一六医院站,有的只有娘娘府站),从图上标注①的路口往北,到头左转,进入医院。从右手边绕过主楼(门诊楼),会看见有停车场、篮球场、小超市神马的,见路再右转抵近东墙边,会看到很低调的一道小门,径直走进去就是某部干休所了(不要左顾右盼,没人盘问您的),在红色小楼间向东走,很快就能看到御碑亭了。

    2. 到娘娘府,直接找到图上标注②的某部干休所大门(娘娘府2号院),进大门沿大路往北就能找到御碑亭。有木有门卫不太清楚哈。

    3. 过厢红旗,从图上标注③的路口沿三部(神马三部?还有几个三部嘛,不好多讲的哦)和林科院之间的夹道(遗光寺路)往北走到尽头,是一丁字路口,迎面是布有双岗哨的大门,估计是“西山”的另一道大门。门边高墙里面耸出一座古建的屋顶,应该就是著名的遗光寺大殿了吧。不要多看多停留,赶紧左转沿山根下的林科院北墙往西走,就能找到娘娘府2号院的东北门了,进门景泰陵已近在咫尺。这条路极背静,门也很不起眼,稍不留神就容易错过哦。

    4. 如果还想多走点路多看点东西的话,就从厢红旗(图上标注④的路口)沿军事科学研究院和三部之间的厢红旗路一直往北,到厢红旗邮电局顺路转向西北,沿路绕董四墓村(以墓记村,董四者明宫太监也,年老来此种得好小白桃,被奉为桃神;董四墓现在“西山”里面,看不到了)往北再往西,远远看到前面一座高大的大门岗哨森严(图顶部中间水池西南角的十字路口处),那就是“西山”(狭义的西山,具体代指神马机关就不要多问了哈)。别再往前走了,沿董四墓村的道路左转向南走,再走过“西山”和三部大院西北墙之间的夹道,就来到遗光寺路北口能看见遗光寺大殿房顶的“西山”另一大门处,与上面标注③的路径重合了。


    △如按③或④的路径走到娘娘府2号院的东北门不入而继续西行,就看到上面提到的那一段残存的老墙即原景泰陵的后墙了,墙上还有一道封闭的小门。从墙头可俯瞰在原宝城遗址上建起的干休所门球场以及用作门球场大门的祾恩殿。


    △这一段干休所后墙在老墙西边,是后来新修的。


    △老墙后面的大昭山上松柏茂密,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蜿蜒而上。


    △上到半山却见一道坚固的石墙横亘在前。

 

    △还有一块某部后勤部的告示牌矗立在墙边路口。

 

 

    △墙里有说是军事禁区的有说是林科院试验基地的,不得而知,只能沿墙边小路往东寻路下山了。

 

    △路经几个观景平台,是俯瞰玉泉山的最佳位置,也能远望厢红旗颐和园一带,可惜那天天气不是太澄澈,没有拍出好的照片来。

    玉泉山也是个不能多问的去处,上世纪80年代以来,中南海、钓鱼台、人大会堂等要津都曾有限开放,都有机会进去走走看看,这里嘛,趁现在还能上到这座山上,赶紧用望远镜看看吧。

 

    △这是远眺厢红旗、颐和园万寿山昆明湖,再远处海市蜃楼般的幻影是北大和中关村一带。

 

    顺路而下,穿过一个正在拆迁的村庄,最后就下到图上标注②和③之间的林科院北墙边了。

 

(探寻时间2013年4月,景泰陵4月12日,后山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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