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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炎培应邀赴美参观世博展览
1915年,美国举办博览会,我国以1910年(清宣统二年)曾举办南洋劝业会,美国商团来华参观为由,也组织游美实业团前去参观,团长张振勋、副团长聂其杰邀请黄炎培担任编辑报告工作。游美实业团于1915年4月启程,往返三个月,游遍全美。其间曾拜见美国总统威尔逊,也参观了博览会,全过程均写入正式报告(即《黄炎培君调查美国教育报告》)。
  黄炎培虽然担任考察团的编辑报告之职,但也有他自己的考察方向和目的,就是考察美国的教育。因随团考察,不能独自行动,他考虑到,他想看的,未必是考察团要看的,而考察团要看的,未必是他要看的。所以他注重看中等学校,高等教育不是不想看,时间有限,宁缺勿滥。在美国的行程期间,游美实业团还进行了美国礼节的培训。在考察学校时,黄炎培考察得极为仔细。从课程设置到师资队伍,包括几点上课几点放学等一系列与教育有关的内容,他都考察得清清楚楚,甚至某所学校不设宗教课程等细小问题,他都一一进行了记载。时三藩市正在举办博览会,演示巴拿马运河,凡运船、铁道、桥梁、水闸一目了然,犹如置身其间。但没有教育馆。教育馆是在圣路易市参观的,这个教育馆是1904年,在开万国博览会留下的。馆中分十五部分:1、食料。2、衣服材料。3、木制品。4、工业制品(示制造之次序)。5、外国风土。6、动物标本。7、植物。8、矿物。9、物理及天文仪器。10、留声片。11、历史用图画表。12、天文用图表。13、生理学图表。14、美术品。15、照相片、影灯片、双形片(即俗所谓西洋景)。部分若干门,每门自4件以至8件,附以影片画片等。目录上按件注明用途产地等等。每部之前,列参考书名,以备教员翻阅。书藏馆中设有教员阅书室,目录则分送各校,各教员案头皆置一册。
  教员阅书室,内藏教育、文学、科学各种书籍并本国及外国所用教课书,本国及欧洲各学校课程及报告,前节所叙之参考书及各种杂志,现有书共8000卷。另设两个陈列室,每日自午前9时至午后5时为浏览时间,不收费。馆置馆长1,副之者2,而以副视学员督理之。校书员2,修缮匠1,登记员1,装置员2,车夫2,杂役1。参观后,赠送章程和物品目录。教育馆情况大致如此。
  在回宾馆的路上,黄炎培和美国外交部特派招待员卫理探讨中国科举制问题。卫理说:中国当科举时代取拔人才,皆使为官,今虽改办学校但学生尚未尽脱做官思想,不知人人做官,中国安有此许多位置。如办各种实业,其荣誉不下于做官,须将青年此中思想改变过来,尽拔其旧日根株,庶所施教育,可望将来食报耳。黄炎培听后,思绪万千:以外国人谈中国教育,乃有此亲切中恳之议论,可知吾国青年思想上之谬点,已不能逃外国政治家之烛照。彼正言规劝,乃爱我者所为耳,焉保无从而利用此谬想者,等等。
  在游美期间,中华游美实业团受到美国总统威尔逊、国务卿勃拉恩的接见,在黄炎培的日记里记载了威尔逊总统的致辞,译其意曰:诸君子为考察实业故,惠然肯来,岂惟本大总统欢迎,美利坚全国人民雅与本大总统有同意,可知也。中美两国之关系,正非仅商务与其他实业,以两国感情之深且挚,使我国上下于中国前途抱无穷之望,今幸中国政体改建共和,万象更新,邦基渐固,欣悦之怀宁可言愉。盖共和政体为鞭策文明进步唯一利器。中华民国以无上之资格,无限之能力,成非常之事业,与美国相提相携,俾两民族各沐浴于自由文化,盖两民族有共同之目的物焉。其物惟何,则极大之自由与人类之进化是也。诸君起居,各地必早为之所,如有不周,惟希见告。
  语毕,一一握手辞去。军官导观西端一室为音乐堂,东端为食堂,壁嵌禽兽头角无数,皆前总统卢斯福氏亲猎得者。即出,就门外合摄一影。
  6月8日到纽约,青年会总干事穆德对黄炎培说:有位老科学家安迪生希望你能去看他一下。黄炎培为求知欲驱使,就去纽约郊外西橘村,这里是一个电机厂,制造各种新发明事物。老科学家安迪生告诉黄炎培:“我老了,没别的希望,只希望允许把这座电机厂,带到地下去,让我继续有所贡献。黄先生!我知道你是上海有名的人,上海是大都市,这是一种新发明的播音器,请你完全用上海话,向着这播音器说话,不到几分钟,它就会把你的话放出来。如果上海也有这样的播音器,双方通了电,上海的人同样会听到你的讲话。”黄炎培答应了他的请求,坐下来,对着播音器的喇叭说:“中国是东方大国,美国是西方大国,两国人民如果同心,同意釆取和平手段,互相帮助,我相信大家一定会走上幸福的道路。上海是中国大商埠,纽约是美国大商埠,我愿代表中国人民提出这点希望,和敬爱的大科学家安迪生先生在这里握一次手,祝先生长寿!”说毕,不几分钟,同样的方言和声音放出来了。
  这次黄炎培的美国之行,除了参观世博会,受美国总统接见和与大科学家安迪生相见之外,走访了48所学校,还有企业、商店等若干单位,记载下了厚厚的考察笔记。离开美国回沪后,他迅速将考察心得整理成文,写成《黄炎培君调查美国教育报告》,并在《职业与教育》杂志上发表。以后黄炎培奔走于各地,成立中华职业教育社,在他的大力推动下,职业教育思潮从上海逐渐走向全国,改变了中国教育千百年来一成不变的风格。
(摘自《浦东文史》2010年第一期,作者:徐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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