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
要在中国文学艺术史上,
真正要找一对能够
相亲相知、笃情无间的
好兄弟的话,
我想那一定是苏轼和苏辙。
苏轼长苏辙两岁,
这两个几乎一般大的小兄弟,
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成长,
成为最最亲密无间的好伙伴。
苏辙说:
“辙幼从子瞻读书,
未尝一日相舍”,
又说苏轼:
“抚我则兄,
诲我则师”。
而苏轼更是视苏辙
“岂独为吾弟,
要是贤友生”。
我们还是要相信缘分,
相信那冥冥之中造物主的安排,
或许因为有了机缘,
便无处不在了巧合。
苏轼和苏辙,
成为一母同胞的兄弟,
关于他们的取名,
苏洵曾经
专门写过一篇《名二子说》,
大意说:
轼是车扶手上的横木,
露在外面好像没什么用处,
但少了它却不能叫做完整的车,
所以担心苏轼将来
不知道掩饰和保全自己。
辙是车轮辗过的痕迹,
它没有行走的功劳
也不会遭遇翻车,
所以自己不担心
小儿子会遭受什么灾祸。
也许就是这名字,
决定了兄弟俩的性格,
兄放旷、弟沉稳,
而性格,
在很多时候,
恰恰决定命运。
苏轼与弟弟的第一次分离,
是在嘉佑六年(1061),
他被外放凤翔府通判,
十一月十九日,
子由送兄嫂出京,
走出百多里,
别于郑州西门之外,
望着弟弟在雪地上骑瘦马而返,
头在低陷的古道上隐现起伏,
苏轼马上赋诗一篇寄之,
确定了与弟弟的“风雨对床”之约。
这首诗的最后两句是:
“寒灯相对记畴昔,
多雨何时听萧瑟,
君知此意不可忘,
慎勿苦爱高官职。”
从那时开始,
兄弟二人相互唱和不断,
在东坡写给弟弟最早的和诗之中,
已经显示出他完美的诗才,
其中一首是这样写的:
“人生到处知何似,
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趾爪,
鸿飞哪复计东西。”
这里,
“飞鸿”已经成为心灵的象征,
正如林语堂老先生所说,
真正的苏轼可能
只是一个伟大的心灵,
也许直到今天
还梦游于太空星斗之间呢!
漂泊是人生之常,
步入宦海的苏氏兄弟,
从此也便像两叶
裹挟在风雨中的小舟,
开始了他们飘忽不定的人生旅途。
诗词书信,
诉说着彼此的
快乐、悲苦、思想和生活,
洋溢着彼此的
关心、思念、安慰和勉励。
鱼雁往返,
翰笺不断,
他们的心灵足迹,
于是便跨越时空,
呈现在我们面前。
苏轼和苏辙,
在政治上看法相似,
立场也往往相同,
但是由于二人性格的迥异,
所以他们处世的方法
也产生了很大的差别。
子由多次向哥哥进言,
甚至在子瞻监禁解除之后
用手捂住他的嘴,
要其三缄其口。
可是苏轼说:
“我知道自己一向出言不慎,
可是我一旦发现什么事情不对,
就像在饭菜里找到个苍蝇,
非要吐掉不可”。
于是作为弟弟的苏辙,
便无时无刻
不为爽直豪迈的哥哥而牵挂,
而哥哥,
也往往因为弟弟的关心而感动,
他们把这种感情,
很多都形诸了文字。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有人说东坡《水调歌头》一出,
中秋词余词尽废。
可是有多少人能够读得懂,
他们兄弟间的相思相念!
是册四札,
均为东坡自黄州与子由。
或谈养生,
或云佛理,
或论为人,
甚至言及悍妇与夫殴骂,
都透彻出许多哲理。
与君世世为兄弟。
我敲打这个帖子的时候,
是(2009年)农历八月初一,
还有半月恰恰又是中秋了,
读曹先生的字
和子瞻、子由的书函,
不由为亲情所感动。
衷心地祝福天下所有的兄弟们:
哥俩好!
这是装画笺的盒子,
上海朵云轩的出品,
也算独步天下了。
如是,
则苏文、曹书、朵云笺,
可谓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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