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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落人间》第三卷第十七章 两心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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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16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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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等候的兄弟们见挽衣出来,拿眼默默地望着她,几多期许,孙校耐不住性子,站起来迎着挽衣走了几步问道:“泼五的伤如何?”
  挽衣浅笑点头,“放心吧,仇公子是药王之子,一定会帮良臣治好的。”说着,转眸看向仇公子和雪素,眼里尽是感激之情。
  孙校几人虽然见这仇公子与雪素一对神仙眷侣般的人儿,并不怀疑,但仍是想眼见为实。挽衣明了兄弟几人的心思,便说道:“涂了药,擦了身,他才睡下,等等他醒了,有了精神你们便可进去看他了。”
  几兄弟互相望望,也只有如此,便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擦兵器,修盔甲,不再言语了。
  挽衣却似有话说,沉吟片刻后,启齿问道:“几位副将大人,挽衣有一事与你们商议。”
  几兄弟又将目光聚集过来,投落挽衣身上,虽没出声,也都在听挽。衣微扬着唇角,心意诚诚地挨个回视他们才说:“挽衣觉得,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打扰雪素姐和仇公子几日,让仇公子把良臣的伤治好了再走。”这是昨儿夜里,她与雪素商议好了的事,一早雪素便和仇公子也商量过了,二人也同挽衣一样看着那兄弟几人。
  “是啊,韩将军的伤的不轻,需要些日子调理,你们一路奔波总不利于养伤,如各位将士不弃,不如在寒舍住些日子。”仇公子接话道。
  郑毅与孙校几人相互对视,没人有异议,平日里,除了韩良臣率领他们,其他的事儿,也都是郑毅做主,这会儿大家伙儿也都在看他的意思。
  郑毅笑了笑,才道:“这样自然是好,只是叨扰二位了。”
   仇公子与雪素闻言笑着说:“哪里,哪里,即便娘子与挽衣没有姐妹之情,我们也是大宋的子民,能为大宋的将士们尽些绵薄之力,也是三生有幸,哪里还能说成叨扰了?这位将军实在是言重了。”
  郑毅朗笑了两声,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兄弟几人也不客气了,不过,家里有些什么活计大可吩咐,总不能让你二人照顾我们这一群人才是。”
  如此一来,院落里笑声一片,瞬时便像是自家人一般热闹非凡,雪素与挽衣相互挽着手,更是喜不自禁。
  待到韩良臣再度醒来的时候,兄弟几人也都纷纷进去看望,更在房内议上军务,挽衣不忍韩良臣太过劳神,欲推门进去,想劝他们几个兄弟出去,让韩良臣休息,却在门前听到韩良臣说:“军中有内奸!”
  擎在半空中的手便停在那儿了,踟蹰不前,不知该不该打断他们。
  “谁在门外?”忽而听得有人吼了一声,吓了挽衣一跳,便只好推门进去,“是我。”
  兄弟几人互相睇着眼色,这是韩良臣的女人,自然轮不到他们说话,目光终都落在韩良臣身上,等着他开口。
  韩良臣凝注挽衣片刻,才轻松地说道:“又要吃药了么?”那语气,真是当她是自己的女人了。
  “不,不是。”挽衣微垂颔首支唔着,旋即又抬头看着他们说道:“你才刚好,不能太过劳神,我是,我是来……”话犹未尽,却也不知如何说下去才好。
  郑毅猛然回神,连忙说:“是,是,这些事,我们慢慢再说,泼五,你还是要多多休息,把伤养好了要紧。”
  “是,快休息吧。”
  “我们先出去了。”
  “改天再议,改天再议。”
  众兄弟纷纷附和,挽衣却站在一旁轻咬下唇,虽是如愿韩良臣可以休息,但终是对打扰了他们而歉然。
  韩良臣想叫住他们,这次军营被袭,死伤惨重,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去?他泼韩五的威名受此侮辱又如何能忍,可他根本不能动,一直趴在床上,听到兄弟们要走,想翻过身来叫住,才动了动身子,便痛得窒息,也只好作罢。
  “好,明天,明天再议。”韩良臣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气息断断续续,听得几位兄弟不禁自责,只觉韩良臣一心议事,便以为他真的好了,哪里想到他只是强撑着自己,
  待所有人离去,挽衣也转身要走,却听到他说道:“你留下来。”像是命令。
  于挽衣的记忆中,韩良臣是那么随和,只是有些执着,与他初识,他还只是个小小的队长,哪有这般强势,真是做了将军,官升脾气长。
  挽衣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身子却不听话地转了过去,面对着他问:“有事吗?”
  “嗯,有事。”韩良臣一本正经地回答。
  挽衣无奈,只好再向前走了几步,问道:“什么事?”
  “陪我睡着了再走。”韩良臣的语气忽然变得温和,听得挽衣一怔,听得众兄弟掩嘴窃笑,纷纷快步离去。
  待他们走了,挽衣才回过神来,脸庞倏地红得发烫,顿足娇嗔:“你是婴孩儿吗?”
  韩良臣虽然趴着看不到他的模样,但单听她的声音,便可想而知她的娇态,莫名暖意流便全身,也不回答她,只让她干着急。
  男人与女人之意,十分玄妙,真就是一物降服一物。霍安江宠挽衣至极,对挽衣的话也是言听计从,挽衣也从不怕霍安江,可到了韩良臣这里,她便是一筹莫展,没有半点主意,只觉看着他来气,却不知该撒到哪儿去。
  “睡着了吗?”挽衣没好气地问道。
  “睡着了能回答你吗?”韩良臣此刻是九死一生,十分珍惜活过来的美好,他早就回忆起那天夜里,她抱着他说过的话儿,这小女人再多的强悍也不过是在遮掩她的心罢了,知道了他的心意,他早已暗下决心,从此要好好爱她,守护她。
  只是,这会儿,他一心逗逗她,谁让她害他如此痛苦。
  挽衣却听了他的话儿后,气得心痒难忍,冲上去前,挥拳要打,可才到一半儿,便停住了。
  韩良臣的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似地,只听他云淡风轻地说道:“怎么不打了?我等着呢?”
  “你!你个大坏蛋!”挽衣咬着嘴唇嗔怪。
  女人面对心爱的男人时,最是没有新意的一句话儿便是如此,挽衣被气得牙痒痒,韩良臣却笑得心痒痒,她怎么会知道他此刻的心底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甜,甜满了整颗心,整个人。
  得到爱时的人就是这样,那滋味不曾爱过,永远不会懂得,世间万物万事,在未曾得到之时,万不要妄下定论,只有经历过了,才知真意。而这世事之中,最美又最玄妙的便是爱情。
  两人在屋内打情骂俏,虽然是气,却也越气越甜。挽衣终是无奈地扭身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嘟着嘴,等着韩良臣睡着。
  “你在干嘛?”韩良臣又问。
  “等着你睡着。”挽衣置气地回他。
  “离那么远,我怎么睡得着?过来!”他又命道,挽衣被他气得刚要发作,却妙眸一转,脸上顿时浮起笑意来。
  只见她小步来到韩良臣床边坐下,轻抬皓腕,纤手缓缓落在韩良臣的背上,“是不是要我拍你才能睡着呀?”轻音婉转,娇媚动人,加上轻轻落在脊背上的温暖,韩良臣瞬时血液沸腾,翻滚着要涌出体外了。
  这丫头倒底还是个机灵鬼,又变成她手下败将,不过,他转而弯起唇角,心底有了奇思,待他伤好了,一定要让她知道“好歹”。一想到这儿,心更跳得厉害,好容易才压下那团火。
  挽衣仍是不停,手缓缓地从上至下轻抚着韩良臣的背,“是不是这样舒服些呀?有没有睡意啊?”媚声媚气,说得她自己牙都要酥软了。
  韩良臣无奈抵御她的诱惑,却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梦乡,她果然是他的至爱,在她身边便可以这样卸去所有防备。
  挽衣本是想报复韩良臣的捉弄,不想他却真的鼾声渐起,不禁又惊讶地看着韩良臣,心里说不出怎么样的感觉来,即是爱,又是恨似的,可那恨又像是爱。
  “睡着了?”她轻轻地问,哪里还有人应她,无奈地笑着看他,又帮他盖上了被子,才退出屋内。
  从屋里出来后,挽衣看到院子里的几个兄弟面色沉沉,不禁心中疑惑,走到他们中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胡弟出去打探风声,说是西夏兵把李家村烧了个干净。”郑毅沉声说道。
  挽衣闻言惊愕地张大了嘴,“是我害了他们,那乡亲们呢?”自挽衣他们离开,便也让李家村的人也找地方躲躲。
  “李家村的人走了大半儿,但也有没走的。”郑毅不愿再说下去,而这番话听得挽衣眼底轰然一热,清泪滚滚,“ 是我害了他们。”她只觉若不是为了救韩良臣,也不会连累李家村的平民百姓。
  孙校闷声在一边劈柴,“咔嚓!”一声响后,木此被一劈两半儿,向两边倒去。
  “泼五从不许我们扰民。”他粗声粗气地说着,又拿眼瞥一眼挽衣,满是责怪。
  “孙校!”郑毅吼了孙校一声。
  孙校便继续闷声不响地劈柴,挽衣愧疚地跑到后院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妹妹,战乱年代,总是要流血的。”雪素不知何时来到挽衣身边劝道,挽衣泪眼婆娑地看着雪素,“可他们因我得祸。”
  “最可恨的还是那些西夏兵。”雪素叹了口气,安抚挽衣。
  挽衣蓦地瞪大双眸,用手抹去泪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然也要连累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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