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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一半醒》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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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16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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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之间的事无论是开始或是结束,不碰到对的人就不会一厢情愿地认定那个人,碰到了就是碰到了,瞬间即永恒,前路再渺茫,也必是无悔。

  这大概就是爱情。

  唐佳怡不明白,这还是她么?但事实就是如此,她再次融化在他深邃的目光里,没有半点犹豫地原谅了何厚天。忘记了这三个月所有的恨意。

  看着她点头,何厚天仿佛重燃了生命之火。体内三个月来冰冻的血液再次沸腾,汹涌到直冲胸口,他有种想欢呼雀跃的冲动,他终于知道了唐佳怡就是他生命之光,没有她自己只不过是行尸走不肉,只有拥有她才可以点燃他所有的激情,去体味人世间的美好。但他没有去想,他也是曾明明的光。

  “谢谢你,佳怡。”何厚天眼底泛起波光。

  爱有什么错?只是错在她来的不是时候。

  清醒过来的唐佳怡,头脑也越来越清晰,何厚天去找医生的时候,她回想着何厚天和她说的那些话,抛去那些气愤,心平气和地想了一遍,她隐约明白了何厚天一直没有和曾明明分开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名誉。

  他们同居了那么久,很多熟悉他们的人不会知道他们仅仅是同居关系,大都会认为他们是夫妻。而妻子得了癌症,就算病情得到了控制,何厚天如果离开她同样会被社会谴责,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人们更愿意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她凝眉沉思,目光飘向窗外,变幻莫测的云似乎给不了她一个答案或者办法,而她知道,如果何厚天离开了曾明明,无论是他工作的医学院还是社会舆论,都会让他透不气来,那时,他还会那么坚定的爱自己么?当他失去一切的时候,还会么?

  唐佳怡理智的头脑有条不紊地分析着,这是她第一次理智的去想她和何厚天之间的爱情。

  不再是境花水月的浪漫,她知道他们从此要面对许多现实,而最先要面对的就是流言蜚语。口水能淹死人,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可是何厚天此时此刻,不想去想那些,再次见到唐佳怡,他知道自己离不开了,或许,他的心从来都不曾离开过。

  当他回到唐佳怡身边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露出淡淡的笑容:“医生说,你需要注意营养,还有点贫血,我让他开了些药,我们回家慢慢调理。”

  唐佳怡凝视着他不作声,刚刚的思绪还在脑海里不曾散去,她轻声唤他的名字:“厚天。”

  “嗯?”何厚天看着她,那双黑色的眼睛盛满了浓浓的爱,犹如火焰一般将她包围,她纵然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了。

     看着她似有话说的眼睛,何厚天揉揉她的头发,笑着问:“傻丫头,怎么了?”这样亲密的动作即熟悉又陌生,唐佳怡竟然流下眼泪。三个月,三个月的分离,居然会瞬间破冰,这除了爱,还会是什么?

  “怎么又哭了,我不敢想像这三个月你流了多少泪,但我发誓以后我都不会让你这样流泪了。”何厚天抬手拭去她晶莹的泪水。

    这时的何厚天大概不会知道,他的这句话最终也没能实现,而是不仅仅是让她流泪,简直是泪流成河。

  曾明明知道何厚天把她送回家就跑出去,整整一个下午连个电话都没有,说是去学校,可是她信吗?她才不信。他看唐佳怡的眼神恨不得像把刀刺进她的心脏,那份柔情和爱恋,是他从不曾给她的。就算这些年他在她身边照顾她,他眼中始终都是不那种神情,女人天生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有最敏锐的直觉,她从开始就知道何厚天看她的眼神只有迁就和怜悯。

  她一直知道那不是爱,是的,她用了八年的青春都没有换来他的爱,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被戳了个洞似的汩汩不断的向外流着血。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爱自己呢?

  那些年,她一直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恋爱,看着他自暴自弃时不断地换着各种女友,可是纵然那些女人再怎么样,不都没留在他身边么?留在他身边的是她,是她曾明明。命运为什么如此不公,在她得到他的时候,让她得了这种病,然而,她转念又怀疑,如果不是这病,何厚天还能留在她身边八年么?

  除非他们之间是真爱,可他们之间的是真爱么?曾明明紧紧握着手机,依着她过去的脾气,她早就打电话给何厚天了,可是今天,她突然不敢了。

  她怕,是的,她怕,她怕揭穿他的谎言,她怕他真的去找唐佳怡了,她更怕他们旧情复燃,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把握都没有,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她不断的让自己平静,冷静,这样才能想出办法来对付后面要发生的事情。

  她假设着何厚天见到唐佳怡后的结果,她想唐佳怡一定很恨他,从她今天自何厚天身边擦肩而过时的神情就能看出她对他的恨。

  可是,她又不由得去想唐佳怡会不会原谅何厚天。她不就是个例子,人一但有了感情,特别是爱情,就很难用正常思维去理解和分析了。

  曾明明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天色渐渐灰暗下来,心也跟着沉入无尽的深渊。他一定是去找她的,一定是,不然不会这么久了一个电话都没有,这三个月,她虽然看着他经常一个人黯然神伤,兀自叹息,可对她的关怀还是无微不至。至少,他真的要加班的话,也会打个电话来叮嘱她吃饭。

  而今天,夜空已经渐渐由灰至黑,繁星也越来越清晰了,她的手机像坏了似地安静。

  唐佳怡家里,她半倚在床上看着忙来忙去的何厚天,突然轻声说:“你不回去,她不会不高兴么?”

  何厚天身子一僵,沉声说,“会。”

  “那……”唐佳怡竟不置可否,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是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何厚天走到床边,拉起唐佳怡的手,“佳怡,相信我,我会好好和她谈的,但无论怎么样,你要站在我的一边好吗?”

  “如果你离开她,对你会有很大的影响。”唐佳怡垂着眼睛,看着他拉着自己手,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在那双深邃的眼睛中沦陷。

  唐佳怡此刻可以忍受他回到曾明明身边,知道他爱的是自己。她已经很满足。劝他回去的话她说得心酸,毕竟这句话违背她的心,她怎么会舍得让他回去,她当然想自己的爱情修成正果,从此朝朝暮暮。

   何厚天将唐佳怡拥进怀里,温柔地说:“佳怡,为了你,我可以从头开始。”在这之前,他没有和曾明明分开,就是舍不得自己奋斗得到的一切,现在对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正是最重要的时候,无论是事业,还是自己的事情,都是牵绊他的原因,只是,今天再见到唐佳怡,他只想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好像都不在重要一样。(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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